“赤說得對,要不是他們沒有悄悄離開,我們又怎會失敗。”

“就他這塊肉,給蠻一個人吃都不夠,怎會是上天的賜予。”

“上天隻是給我們帶來食物,但也得靠我們自己的勇敢和智慧,才能夠得到食物,我們以前也失敗過的。”

“我們能夠在黑石穀生存這麽久,就是因為我們都謹守規矩,如今他們破壞了規矩,必須懲罰他們,等到災難到來,什麽都晚了。”

……

這赤一開口,大家立刻變得義憤填膺,指責李奇和農。

他們還真不是在推卸責任,他們確實非常懊惱,這嘴邊的肉都給溜了,雖然他們以前也失敗過,但是這一回,他們心裏都認為,就是因為李奇和農沒有遵循狩獵的規矩,才導致他們的失敗,但其實李奇若出現,隻會是成為累贅的,但問題是規矩在他們看來,那就是成功的基本,遵守規矩不一定成功,但是不遵守就肯定失敗,這也是他們的信念。

黑石穀的規矩是大於一切道理的。

咚!

婆乙突然用木杖重重一頓,洞中立刻安靜了下來。

“我們還是按規矩來決定如何懲罰他們。”

婆乙說著目光一掃。

李奇這個人精,立刻反應過來,她要實行民主權,心裏暗罵,該死的民主,老子討厭民主。就這情形來看,大家投票,他們是必死無疑的,眼眸一轉,再度抬手道:“等下。”

婆乙威嚴的看著他。

李奇輕咳一聲,道:“首先,這事與農無關,他是前去阻止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是我想偷偷回去,拿回屬於我的物品,一切真的都與他無關。”

農聽罷,驚訝的看著李奇,他似乎沒有想到李奇會這麽講義氣。

“其次。”

又聽李奇說道:“處罰的事,我認為應該等會再談,因為我們現在爭論的這是不是上天指示,縱使你們有一萬個理由要殺我,但如果我是對的,你們是不是忤逆了天意?這可是會觸怒上天的。我一個人死,無所謂,但是我不想連累整個黑石穀,畢竟你們都是我的恩人,是你們收留了我。我有一個折中的辦法,我願意獨身一人回到那片樹林去,倘若我破壞了規矩,到時自然會受到應有的懲罰,也不會連累你們,倘若我是對的,我將會好好的,不會受到任何懲罰,而你們也不會因為我,而得罪上天。”

這活著去,總比死著去好啊!

況且他現在手中是有槍的。

婆乙覺得他說得也不無道理,又與身邊的幾位婦女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然後又向塔巴問道:“塔巴,你怎麽看?”

塔巴猶豫半晌,道:“讓他去吧。”

婆乙突然又看為了眼農,道:“不管農是不是去阻止你的,他始終是離開了我們的領地,你們兩個就一塊去吧。”

這可是你孫子啊!李奇急忙道:“可他真是無辜的……”

他話說到一半,忽聽得“哎呦”一聲。

隻見農突然捧腹跪地,痛苦的呻吟起來。

婆乙見罷,立刻往前邁出一步,嘴裏下意識地喊道:“農……”

但立刻又縮回了腳。

我還真以為你是鐵石心腸。這一幕可沒有逃過李奇的眼睛。

哪怕是動物,也會保護的自己的後代,隻不過婆乙所為黑石穀的酋長,她必須得公正無私,她也沒有權力去庇佑誰,這可是民主社會,大家可以將她選下去的,不要她當酋長,更為重要的是,一旦沒有了規矩,那什麽都完了。

李奇又瞧了眼農,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嘿!你小子還真是機靈。李奇認為農肯定是在裝病,心裏挺欣賞這小子的,有他的風範。

可是看著看著,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隻見農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一個接著一個的冒了出來,雙手捂住腹部,在地上打滾。

“不好!”

李奇猛然想起前麵農吃下的那個蛇膽,“他是中毒了!”說著,他立刻道:“快……快去拿水來。”

說話間,他蹲下身來,從背上取下背包,道:“農,你別害怕,我這裏有解毒藥,我一定會救你的,你不會有事的。”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農哪裏聽得進去,捂著肚子滿地打滾。

李奇拉開拉鏈,正準備從裏麵取出解毒藥來時,忽然整個人一動不動,目光直盯盯的看著農的腹部。

其餘人也是如此,個個都將雙眼睜到最大,呆呆的盯著農的腹部。

隻見有著一道銀光在農的胸腔、腹部流動著,光芒閃爍間,竟能夠看到他的五髒六腑,而且閃現的頻率的是越來越慢,五髒六腑也是越發的清晰,這不是一個定格的畫麵,閃爍的瞬間,是清晰可見農的五髒六腑是如何運動的,甚至於看到農胃裏的食物。

幻覺!這一定是幻覺!

李奇用力揉了揉眼,可是越是揉眼,看得越是清晰,他又直接用力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疼痛告訴他,他不是在做夢。

可憐的農,還是疼得滿地打滾,卻無人來幫住他。不但沒有人幫助他,大家反而往後退去。

李奇都已經懵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啊!”

塔巴突然又發出一聲驚吼,身子立刻往後縮去,嘴裏驚悚的大道:“可怕!可怕!好可怕啊!”

他這一叫,所有人都驚呼起來,紛紛往後躲去。

李奇也驚醒過來,又見農突然停止了打滾,坐起身來,大口的喘著氣,仿佛已經不疼了,目光一低,但見他的整個胸前、腹部在肉色與透明之間不斷變換著。

他……他好像是叫做農,難道……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神農氏。我滴天啊!李奇頓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對於原始社會,他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作為炎黃子孫,他當然聽過神農嚐百草的事跡,神農為什麽這麽牛X,不就是因為他有一個透明的肚子麽。

而那邊塔巴嚇得是麵色蒼白,縮在角落裏麵道:“快將他們趕出去,趕出去,災難要來了,災難要來了。”

婆乙也慌了,急得喊道:“將他們趕出去,將他們趕出去。”

其餘人也大喊了起來。

小孩們嚇得直接哇哇大哭起來。

但是大家都不敢上前,隻是顫顫巍巍的舉著石槍,唯獨赤皺了下眉頭,向前邁出一步來。

這下可如何是好?李奇深知迷信的權威,而要對付迷信,隻有一招,就是製造迷信。他趁著大家不注意,快速從口袋裏麵的掏了掏,又抹了下嘴,然後一手抓住農,“農。”

“啊!”

農受驚的大叫一聲。

“啊——!”

忽見李奇渾身顫抖起來,眼眸一個勁的往上翻,嘴皮子一個勁的哆嗦著。

大家已經是驚弓之鳥,見李奇突然也發作起來,嚇得都快貼到石壁上去了。

這回輪到農蒙圈了!

抖著抖著,李奇嘴裏突然冒出一個白色的泡泡來。

洞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隻見那泡泡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大家的眼睛也是越掙越大,越掙越大。

砰!

泡泡突然爆了,然後猛地往李奇嘴裏縮去。

“啊!”

大家嚇得驚叫一聲。

李奇慢慢的垂下頭來,抖動漸漸慢了下來,過得好一會兒,隻見李奇跪在地上,垂著頭,一動不動。

大家都靜靜的看著李奇。

過得半晌,農突然抬起手來,“李奇!”便想伸手去觸碰李奇。

“啊!”

李奇突然抬起頭來,睜著大眼睛。

“啊!”

嚇得農原地蹦起,都快跳到洞頂上去了,活蹦亂跳的,一點都沒有中毒的症狀。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李奇喘著氣,喃喃自語著,突然,他環目一掃,喘著氣道:“你們別害怕,是天意,這一切都是天意,是天佑我們黑石穀啊!”

說著,他高舉著雙手,興奮的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