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寰宇諸天

這就是世界與世界之間的差距麽?

荀少彧在看到這億萬無盡的星辰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想著。

諸閻浮黎世界之中,也分強弱,亦有階級。

哪怕一隻螻蟻,也有強壯與否的差距,更何況是一方世界?

在任意一方世界,隻要存在生機,無論是何種何樣的生命生靈,哪怕是隻誕生了一隻螞蟻,也會誕生出了一絲白氣。

此氣,既為生氣,也為眾生氣,是生命的開始。

而在此基礎上,生靈蓬勃,孕育文明,自然有赤氣誕生。

白氣與赤氣之間,百中無一。

而赤氣亦有三等,分別是淡赤,純赤,深赤。

這三等赤氣,分別代表著文明孕育的程度。

至於之上的金,青二氣,則數量遠遠少於赤氣。在珍貴稀有程度上,也遠遠不是白、赤這兩等世界,可以比擬。

看著這漫漫無邊的星辰虛空,荀少彧的內心深處,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此時,石鏡一絲淡淡紫氣浮現。

一絲信息,驀然流轉在他的心神之中,隨即消散虛無。

這信息來的突兀,去的也倏然。

“氣運……”

這,就是那一絲信息,最終想要表達的意思。

“難道,這石鏡之後的一十二萬九千五百九十九道碎痕,都需要用‘氣運’來彌補?”

荀少彧對於‘氣運’之說,可不陌生。

前世之時,那些‘小說’中,可是明確描述了‘氣運’的珍貴。

就是傳說中,那先天聖人,萬劫不磨的混元無極太上教主,都是為了氣運,而起的紛爭。

將盤古天地打的崩裂,日月成齏粉,若非是大道化身,聖人之師,鴻鈞道人親臨阻止,這幾位永恒不壞的先天教主,可就真的重衍地火風水,再開一方天地世界。

雖然這裏麵,尚有許多不盡不實的描述,但也能讓荀少彧明白氣運的寶貴。

能讓先天教主,也不願輕易放手,‘氣運’之妙,可想而知。

“石鏡傳來的信息,隻有轉世諸天,收斂天地氣運!”

“氣運!氣運!”

這石鏡的信息中,對於‘氣運’,幾乎就是蘊含著渴求的意味。

但留下的信息太少,這石鏡碎成一十二萬餘片,讓這來自石鏡的傳承信息,也隨著支離破碎。

隻能東拚西湊,並隨著石鏡的不斷的修複,才有希望,真正得到這一麵石鏡,內中蘊含的先天傳承。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荀少彧可不敢冒冒然的,就使用這石鏡往來諸天。

不說其他……

隻是他真靈轉世其他世界的時候,他的肉身該怎麽處置?

若是在其他世界,待上十幾載,或者是幾十載。

恐怕到時候,他的這一具肉身,早就爛的,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了。

不要看他,在這一方世界內,混的並不怎麽樣,如履薄冰一般。

但不論如何,他現在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更有美貌婢女任取任求的一國公子。

生活質量之高,讓他這自勉見識過‘大場麵’的,也瞠目結舌。

縱然,那位嫡母夫人不待見他,君父也不重視他。

但他自詡,憑著經年的小心謹慎,也無礙他一生自在。

何必要去冒著,在投胎輪轉的危險,去其他陌生的世界,攥取氣運?

要是‘運氣’不好,轉生成一乞兒,或者殘疾,或者囚徒……

那不就悲劇了……

對於既不會化學,也不會造玻璃的他。

還不如現在,就老老實實的在此方世界苟著,不要出去亂‘浪’。

四處‘浪’,那也是需要資本的!

現在的他,還沒有這個資本,可以支持他到處嚐試。

隻要‘失敗’一次,他就算是掉坑裏,爬都爬不出來。

荀少彧正是出於這種顧慮,才在見到這恢弘的星辰景象後,依舊顯得很是古波不驚。

一時衝動,就開始‘浪’……

那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這不是他的性格。

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看似很瀟灑,但也要能活著才行啊!

人生最悲哀的,就是人死了,‘錢’沒花完;最最悲哀的,則是人活著,‘錢’花完了!

這是多樸實的一句話,明確驗證了,以‘人’為本。

“還是回去吧!”

既然看到了,這一麵石鏡有著修複的可能,荀少彧也隻是很平靜的接受了這一現實。

動念間,心湖**漾起一絲漣漪,想要打斷,心與石鏡相合的聯係,讓自我意識可以從虛無中‘醒’來。

這是他常年,在心靈與石鏡相和時,摸索出的方法。

隻是……

在他剛起這念頭的時候,驀然間一絲絲牽引力量,自一顆環繞赤氣的星辰上傳來。

這顆星辰,距離他的意識,十分的近。

而且那種力量,看似綿軟,但卻在須臾間,牢牢的將荀少彧的意識定在虛無中,無法動彈分毫。

隨即他就這般,在這絲絲縷縷的力量推動下,一點點向著那一顆星辰靠近。

看著一絲絲拉近的距離,還有石鏡那幾乎不加掩飾的歡呼雀躍。

“****”

這種霸王硬上弓的酸爽,讓荀少彧除了對石鏡,說上一句MMP之外,也頗感無力。

漸漸的,一種模模糊糊的感覺,再度襲上他的心神。

讓他毫無抵抗之力的,就失去了知覺……

隻是在驚鴻一瞥間,看到了愈發深邃的赤紅。

…………

大魏,莊帝十八年,四月十三日,初春。

益州,靖遠府,長治縣,永安鄉。

這一天,對於上河村與下河村來說,是不可忽視的大日子。

辛苦一年的收成如何,年景好不好,全要靠著,這一天的‘成敗’來決定。

上河村與下河村,在醜時初刻,雞鳴剛起的時候,就開始了忙碌。

村內村外,都是一派忙碌的模樣。

一座微微隆起的土丘上,插著幾根短把枝條,大約隻有一般的寬度。

這幾根短把枝條,被村民們用石頭,打磨的十分平整,**著白黃色交雜的內芯。

那些粗陋的樹皮,都被細心的婦人們,一點一點的磨去上麵凸出的木刺。

這土丘,也就是稍稍凸起的地麵,上下都隻有二三丈,成年人隻需要邁開大步,幾十步的功夫,也就是來回一次。

一張長方形的祭桌上,正與那一座土丘平齊相對著。

這張祭桌上,擺放著一頭整隻的燒豬。

燒豬頭對著土丘,烤的焦黃的豬皮上,還有些許灰白的木灰。

每個路過,或者特意路過祭卓的村人,都不由狠狠咽著一口吐沫,喉嚨‘咕嚕’一聲,隨即才頗為不舍的離開。

“……時辰到!!”

一位身軀佝僂的漢子,衣著半截衣衫。洗的灰白上衫,上麵沾染著浮塵。臉上驟然滿是溝壑,但仍舊中氣很足,嗓音洪亮。

伴隨著這一聲響亮的號子,上河村人與下河村人,涇渭分明的湧出。

一群群村人,圍繞在兩位老人的身畔,彼此間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咳……咳……”

一位素衣破衫,頭發花白,躬著背脊的老人,不時的咳嗽著,顫顫巍巍,如同老樹皮一般的手,拄著木杖。幹瘦的身軀,似乎一陣風兒都能吹跑。

“老七啊……”

這老人吧唧一下幹裂的嘴唇,說道:“又到了爭水的時候嘍……嘿嘿……看看俺們上河的兒郎,這身板子,今年肯定又是俺們占大頭。”

雖然這老人的身軀幹瘦,但依舊‘哐哐’,拍著自己的胸口,豪氣不減。

“嘿嘿……老家夥啊……你也忒看不起俺們下河村,什麽叫做又是你們的?”

另一位老人,也拄著一根朽木,溝壑滿布的臉上,充斥著風霜吹打的痕跡,明亮的眼睛,也頗為不滿。

“怎麽,要幹上一場?”

這老人也頗為火爆,看這名叫做‘老七’的老人,也不甘示弱。

“俺們上河的兒郎們,可是從來都不怕這個!”

驟然間,幾位瘦成麻杆的漢子,站在這老人身旁,一些來自上河的漢子,都將自家的鋤頭,拾了起來,虎視眈眈的看著對方。

械鬥,自古有之。是鄉村哩人們,在官府不下鄉的時代,解決村與村之間矛盾,最原始的方法。小到一家一戶,大到一村一落,都是原始暴力的手段。

“哼……”

‘老七’冷哼了一聲,身後幾位同樣臉上滿是風霜的大漢,也示威似的舉著手中的鎬把。

隻是無論是上河村人與下河村人,手中的鎬把與鋤頭,都不是用鐵器打造。

隻是固定著,用青石打磨的石刃,充當鎬刃與鋤刃。

‘老七’慢條斯理的說著:“方老六啊……你這脾氣,還是這麽爆,一點就著。”

“就你這脾氣性子,要是惹了那些上等人,殺身之禍,可就不遠嘍!”

聽到‘老七’的話語,方老六的手掌緊緊的握著木杖,幾乎青筋都要凸起。

“嘿嘿……頭掉了,不過碗大的疤,誰知道俺這糟老頭子,啥時候就死了……”

方老六艱難的吐出一口氣,似乎話題很沉重一般。

‘老七’也自覺失言,這話題可是敏感的很。

要是被那些‘土狗子’上綱上線,他就是不死,也要褪一層皮。

“唉……咱們大家都是南人,都是四等人,要是再自相殘殺,這還像個什麽樣子麽?”

方老六歎息著說道:“往年呐……都是成人之間爭水,哪一年不死上幾個壯勞力?今年就改一改,不讓成人上去,就讓咱們兩村的崽子們,爭一爭。”

‘老七’點頭同意:“好……就讓崽們上,崽們氣力小,也整不出啥大事。磕了碰了的,都是在所難免。”

這兩位老人,看起來不起眼。但實際上,卻都是各自村中的族老,掌握著族人的‘生殺’大權。

一般這種族老,不但是輩分最高,就連威望,也是以讓所有村人,都心服口服的。

是一村一族中,真正的掌舵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