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海目光複雜地看了淩羽幾眼,歎了一口氣道:“你這一手恐怕把女王苦思幾百年的方法也比下去了,真讓老頭子佩服呢,極限波,有幾人能夠練成呢?一旦七十二層全部領悟,你就成了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戰神之上的存在了。”

金鈴兒拍著小手笑著道:“淩羽哥可是很快就能達到那一步了。”

巴海點了點頭,看著金鈴兒身前的兩團光芒道:“小子你快把這兩團場能融合,你就能達到老夫當年的層次了。”

淩羽搖了搖頭道:“有人更需要它們,我們的實力太弱了,就拿剛才的情形來說,整個帝國之內無人能抗這二星戰神呢。”

他看了金鈴兒一眼道:“我幫你把這兩個場能融合,成就二星戰神,再遇到那紅袍老妖,你也能抓住他了。”

金鈴兒看著他搖了搖頭:“與其多一個二星戰神,不如多一個四星戰神。”

巴海也微微點頭。

淩羽也不說話,抓過兩團場能直接拍在金鈴兒的前額之上,隨即揮手,一道朦朦藍光射向金鈴兒的眉心。

金鈴兒周身一顫,周身白光大放,轉眼間,她的實力迅速攀升到了戰神二星的巔峰。

金鈴兒盤坐在虛空之中靜靜感悟。

淩羽對巴海道:“水火兩族的戰神還有不少呢。”

巴海看著淩羽半晌,歎了一口氣道:“其實,你是怕那小丫頭在後麵的苦戰中受傷,對嗎?”

淩羽被他說中了心事,臉一紅。不過他還是輕輕點頭道:“她有太多的苦難了,生下來,就等著被毀滅,剛剛解除了這個危機,如今女王又看上了她的身體。自己的命運,總是被掌控中別人的手中,你說不是很可憐嗎?什麽時候能讓她自己選擇一回?如果能用我的命給她換取一回選擇,我都願意。”

巴海半晌無言,他兩眼閃爍地看著淩羽,神色頗為感動。最後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別讓她接受女王賞賜的戰神傳承,讓她盡快達到戰神五星……”

淩羽一驚:“也就是說……”

巴海看了他一眼,苦笑著說:“我什麽都沒說過。”

淩羽心中大喜,暗暗記住了巴海剛才的話語。

大約過了一刻鍾,金鈴兒緩緩地醒來。她的兩隻大眼靈動無瑕,看了看巴海,又看了看淩羽,興奮地說:“我快達到三星了,我快達到三星了,那紅樹妖能逃到哪裏去?我去給淩羽捉來!”

淩羽搖了搖頭:“此處我們不熟悉地形,而他卻對此地極為了解,不過他跑不了的!”

巴海道:“千年前,這三怪跟著火神四下橫行,我記得當時他們也都是一星戰將,與魚人的一場大戰之後,他們都躲在凶靈絕地療傷,沒想到千年過去了,他們竟然成了戰神。”他又看了看淩羽道:“看起來,你對這三星戰神的場能還不夠了解,我可以指導你一些,然後自己多加體會。”

淩羽立即稱謝。

三人隨即就在這荒漠戈壁的上空虛坐閑談起來,直到日頭偏西這才盡興而歸。經過巴海的講述,淩羽對於三星戰神的場能特點更加明了,金鈴兒也獲益匪淺。巴海最後又說:“以我的理解,各種場能,有其各自的特點,對於你吞噬他人的場能,可能有不小的危險。建議你多加詳察體內的情況,遇到危機立即以極限波之力解除。”

淩羽點了點頭,隨手抓起金鈴兒的手腕,仔細探查一番,並沒有發現異樣。

三人邊說邊走,見到江龍鎮越來越近,巴海立即化成一顆藍星附在金鈴兒的長發之上。淩羽攜起金鈴兒的手,一閃身已經出現在城中。

……

山丹鎮以西一百多公裏處,一隻二十幾人的小隊正在山野間奮力跋涉。這小隊人正是幾天以前淩羽救下的擎天戰隊,為首之人就是秦疆的體能老師,梁朝棟。

經過幾天來的苦戰,小隊又失去了十幾人。此時跟在身後的幾輛裝甲車,如今隻剩下了一輛。裝甲車內,除了那枚鏽跡斑駁的核彈之外,此時又躺了一個人,正是那執掌地圖的小張。

小張此時,一條左臂已經不知去向。連續的高燒,讓他的神智時醒時昏,幾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堅持住,到前麵我們再休息一下。”看了小張一眼,梁朝棟道。

“還有,還有一百公裏左右,就到了射雁關了,向北走是天外凶靈所在,向南走才是正路,你須記住了……”小張迷迷糊糊地說道,隨後長長出了一口氣,就此氣絕。

梁朝棟大吃一驚,隨後歎了一口氣,叫來兩個隊員,把小張在附近挖了一個坑埋了起來。半晌之後,這才再次緩緩上路。

想到小張到死都沒有提到過回返台嶺縣,一個不足十八歲的孩子,就這樣跟著他,把命丟在了莽莽群山之中,梁朝棟不由得心中有些傷感。

眾人再行,三天之後,已經到了傳聞中的射雁關。

射雁關,早在大毀滅之前就存在的一座古城,如今由已經廢棄多時,殘破不堪。黑色的玄武岩城牆巨石,四下翻滾,唯有城門四根高大粗壯的石柱,挑著一塊大石匾,突兀地立在蒼涼的冷風之中。石匾上‘射雁古隘’四字仍然清晰可辯。

放眼向城中望去,隻見黃沙之中,隱隱有半露在外的殘垣斷牆,滿目荒蕪。

到達幽冥山,原本經過響蟬穀是最近的,但響蟬穀本身就是複眼怪的繁殖場,大大小小的複眼怪不計其數,擎天戰隊曾經探訪過響蟬穀,以他們小隊如今的實力,根本就不可能通過響蟬穀,梁朝棟一咬牙,繞行到射雁關,再一路向南去幽冥山。雖然如此一來,不免要多走數倍的距離,但隻有這樣走,才有可能到達幽冥山,完成預想的計劃。

行走在荒山之中,小張是此行的一位向導,如今已經死了,後麵的路將會變得更加困難重重。

擎天小隊到達射雁關,心中並無喜悅。因為有太多的隊友在一路之上紛紛死去,他們個個心情低落,隨便坐在射雁關門樓之下,取出食物分吃。並決心在此度過一天休息,次日一路向南再行一百多公裏,就可到達陰冥山了。

他們個個疲勞過度,手中抓著未及吃完的食物便都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梁朝棟感到空氣之中大有異樣,一陣西北風吹來,聞到風中有股淡淡的腥氣,頭腦中微微有些暈眩。

梁朝棟迅速騰身而走,直接躍上空中,眼前的景象驚得他目瞪口呆。隻見射雁關四周,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一片殷紅。

細看之下,才發現,一大片火紅的枝葉,將他們完全包圍住了。

他立即返回地麵。

“老魯,老魯!”他大聲地喊著,逐一去拍打隊員,但隻有五六人醒了過來。他心底大急,將沉睡不醒的隊員立即扶上裝甲車,與幾位清醒的隊員一起駕車西奔。

他深知,這些火紅色的藤蔓葉子,正是血靈根原始根莖,雖然不能同種子一般鑽入人體之內生根,控製人們的行為,但其對其他生物的敏感也極為要命。

“我們,我們到了天外凶靈絕地?怎麽會有這麽多血靈原根?”老魯邊跑邊驚訝地說。然而他們卻不知道,一條沒有血靈根的小路,正把這輛裝甲車引入天外凶靈絕地的深處。

幾人駕車急奔出去數十公裏,繞過一片山巒,抬頭看時,卻發現自己一行已經深陷血靈根之海中。

梁朝棟驀地騰起了身,剛剛升上空中不足一百米,頓覺一陣暈眩,身邊的兩人金二星強者,已經栽落了下去。

半晌,梁朝棟緩緩地醒來,看了看身邊的幾個隊員,苦笑了一聲道:“原本是帶著大家去陰冥山的,不想在這裏遇到了麻煩。這血靈根看來古怪得很,不能飛遁,無法擺脫,看起來我們是難逃惡運了。”

老魯冷笑一聲道:“無妨,反正去陰冥山我們也沒打算活著出去,死在這裏也是一樣,隻是,隻是不能滅蟲族,讓我心有不甘!”

梁朝棟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們現在去死,也能追得上妻兒。”他說著依車緩緩地坐在地上,臉上卻帶了幾分笑意。

半晌,他抬起頭看了看裝甲車裏昏睡不醒的眾隊員,又看了看那顆鏽跡斑斑的核彈,他緩緩地站起身道:“老魯,我們帶著眾弟兄一起上路!”

老魯回答到:“正有此意,我們死在一起!”

梁朝棟道:“很久以來,我就聽說有強者獨自強闖凶靈古地,如今看來,我們是另一批強闖者,最好我們能把這顆彈彈丟進那大坑深處,看看結果如何?!”

老魯兩眼一亮:“好,這個比去炸那幽冥山要過癮得多,哈哈,好,好。”

另外幾個清醒的隊員也大聲叫好。

其時天光已經暗了下來。四周到外都是漆黑一片,遠處隱隱有異獸低低的嘶鳴聲,讓人感到毛骨悚然。梁朝棟與老魯等幾人擠上車,借著車內微弱的燈光一一查看眾隊員,隻見他們個個麵色鐵青,似乎是中了毒一般。

他們此時束手無策,隻能相對苦笑。

梁朝棟說:“就讓他們這樣睡去吧,安安靜靜地睡著也好,沒有驚恐,也沒有疲勞,更沒有饑餓,隻等到明天下午,我們就能到達凶靈絕地,那時我們一起上路!”他說著,眼淚不由得簌簌而落。自從有了自己的兩個孩子,他才漸漸地懂得,自己在長泰城外犯了多大的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