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與十八羅漢對陣的少年,仿佛漸漸體力不支,紛紛被羅漢們集中火力攻擊,這時他強忍劇烈疼痛,猛地運起金鍾罩的功夫逼退眾僧,少年過三關,斬六將,勇猛似猛虎出押。眾僧人此退彼進,前呼後擁,可見練習有素,陣法結構更是緊密精深。

在前截擊少年的羅漢穹起一雙巨掌就向他轟出絕學菩提掌,掌風淩厲,暗合佛門降魔服妖的精神,威力奇大!少年內功雖高,也禁不住吐血受傷。

少年雖然已連中多招,身帶內傷之下,竟然仍能忍疼反撲,橫悍得叫人驚訝!眼前那羅漢意料不及,立時吃虧。旁邊的羅漢見同僚吃虧,立馬紛紛使出大慈悲伏魔腿法轟在少年身上。

大戰盤長,數十回合下來,十八羅漢卻居然仍占不到上風,陣法登時一變,人影翻飛,連首接尾,連綿不斷,少年窮於應付,頓落進劣勢。

“這少年慎重百招過外,仍不倒下,他練的金鍾罩至少已有七成火候。”黃狗看著場中淡淡道。

“他年紀尚輕,功力未純,要與十八羅漢合起來數百年的修為相拚,看來有敗沒勝算。”鋼男也同樣注視著場中的動靜。

黃狗卻不同意鋼男的看法:“未必,你不可忽視他那股不惜一切的鬥誌。我看他不會輸。”

場中激戰持續,羅漢們終歸年紀較長,功力雖純,卻已見有點後勁不繼。但反觀少年,卻是越戰越勇,了無退意。

這是少年猛地暴喝一聲,強行運起金鍾罩第六關功力!顯然他要硬闖過去了,羅漢們鎮守此地幾十年怎麽會不知道少年所想?十八羅漢當即聯成一線,真理串聯,準備作焦點式出擊,將少年攔截下來。

參戰的十九人,各自催盡生平功力,迎麵撲上,還未相接,地麵已被強大無匹的內勁迫得分崩離析,場中煙塵四起,碎石橫飛,鮫人看得心驚膽跳。十八羅漢加起來數百年的功力果然非同尋常,一堵堅逾精鋼的氣牆當頭壓下,四處石爆沙散,無數巨響裂成一聲破滅的哀嚎。

爆響之聲仍未停息,看來這陣法還是困不住那少年,鋼男看著不由得心道陽一,你終於可以達成心願,學成下山了!

“你隻要掙得脫這佛門‘有無相枷鎖’,便算成功通過這次考驗!”十八名高僧,抱元歸一,以佛家大願力,穹起十八股無形有質的氣流,緊束少年全身,他通體如弓張滿,卻是欲發難發,成敗就此一舉,就此一線!

但少年怎甘心就此放棄?榨取丹田中一點一滴,全身肌肉憤張,獵獵作響,力量已催至極限!

少年一聲斷然暴喝,將心中無窮鬥誌轉化成實質力量,這股仿佛能夠震撼天地的念能,竟然真的將十八羅漢的‘有無相枷鎖’掙碎。

羅漢們皆被少年的舉措震驚了,“恭喜師侄大功告成,你可以自由走出少林了。”為首那個羅漢對少年道:“廣大少林門戶的艱巨責任就交托在你身上,別叫師伯師叔們失望啊!”

少年昂首挺立,道:“師伯放心我定當謹守師訓,行俠仗義,為萬民請命盡力,絕不敢有負少林培育之恩!”說完,少年走到那巨大的銅鼎上,張開雙臂毫不猶豫地將少林寺的印記燙刻在臂上。

青龍白虎為記,凡我少林子弟,務以慈悲為懷,本佛家舍生忘死犧牲精

神,行道滅魔,濟水火,拯危難!

鋼男望著那少年的背影,喜道:“陽一,恭喜你終於學有所成!”

從武林正宗的少林畢業出山,那可是大光彩的事,然而少年卻對鋼男的道喜相當不感冒,他轉頭道:“哼!不要將我誤以為是我那個不肖兄長!他除了燒菜煮飯,還知什麽?我是陽二不是陽一!”

鋼男不好意思道:“嘿!對不起,是我認錯人了,咱們到此是求見忘恩方丈的,勞煩代為通傳吧!”

“方丈大師不是隨便見客的!”陽二這小崽子相當囂張嘛,要不是看在認識他哥哥,鋼男覺得黃狗不會阻擋自己拉他到黑巷子海扁一頓的衝動。

一番繞讓,鋼男他們自然見到忘恩方丈啦,鋼男方丈道:“方丈大師,就請你幫在下這個忙,收留他吧。”鋼男指了指皇帝。

“鋼施主於鄙寺有恩,老納能效微勞姿勢義不容辭,敢問這位施主高姓大名?”忘恩方丈背對眾人,淡淡的說道。

“實不相瞞,他便是先朝君主,愛新覺羅賻儀!”鋼男壓低了聲線,說道。忘恩大師聽此猛地回過頭來,道:“數百年來,滿清朝廷一直對我少林頻加迫害,塗炭生靈,情深債重,施主還想老衲幫助他?”

正可謂得道者多助,這皇帝做到這份上也隻能怨自己當錯了,然而鋼男何曾想到那忘恩大師此時的心裏在想什麽?

“踏破鐵鞋無覓處,待老衲斃了這狗皇帝,替無辜犧牲的千百寺僧報仇雪恨!”說著,忘恩大師已經運起般諾蟬指向著皇帝,馬上就要將他擊殺的節奏。

鋼男心頭也是一驚,想不到皇帝那二貨仇家遍地,就連向來慈悲為懷的佛門中人也對他忍不住下殺手,這是造的什麽孽啊?可既然把他帶來,也不能這樣:“忘恩大師,前塵往事且容後商量,先別動手!”

然而,苦勸得來的是勁指已經刺前而來,忘恩身為少林寺主持,那功力果然不凡,指勁透過鋼男身軀,未造損傷,竟然疾風般往皇帝激射而去。皇帝眼看就要命喪當場,黃狗在旁看得清楚,豈會袖手旁觀?長劍脫鞘彈出,剛好迎住了忘恩的指勁。

“你先帶賻儀離開再說!”鋼男吩咐黃狗道,他是打算自己擋住忘恩了,可他能擋住嗎?

黃狗聞言,當即捉住賻儀的手飛掠出大殿,忘恩卻喝道:“陽二,攔住他們!”

“好!且讓我來一試少林絕學金鍾罩的威力!”黃狗推開賻儀,向撲來的陽二衝了上去。

“大師,何必偏要為難咱們?少林與朝廷的恩怨早已過去了。”鋼男不想喝方丈對抗,沒必要,如果能勸說,還是勸說的好。

“清廷無道,少林曆代千百僧侶的血債,豈可容易罷休?昏君自送上門,正好除他!”

“可是,清朝帝業已如流水故去,大師出家之人,何必妄起俗念?著相落了下乘啊。”

看黃狗那邊廂,隻見黃狗以指為劍,縱橫交擊,陽二也不敢怠慢,催動金鍾罩內力,身外猶如鐵桶般嚴密堅固,劍指盡遭瓦解,無功而退。陽二這廝小小年紀,修為憑地高強!難怪十八羅漢陣也困他不住。

鏡頭轉回殿中,鋼男對忘恩解釋道:“東洋人欲擒住賻儀,以作侵略華籍口,這是關乎家國民族的大事,還請

大師將私怨放過一旁。”

家國大義都抬出了了,秉承慈悲為懷大義的佛門中人,想必不會再推搪才是?可忘恩卻道:“如此誰來,昏君死去更是一了百了!”

哦謝特,怎麽沒想到?大師這個想法,別人也會想到!有人救他,定也會有人存心殺他的!怎麽沒考慮過這點?鋼男頓時有那種被千萬隻草泥馬狂踩而過的感覺,但是,當然此時為了麵子,還是得鎮定,鎮定地接續忽悠那忘恩大師:“在下隻求大師暫時放下私怨,收留賻儀數天,好等我另想辦法。”

忽悠人難,忽悠少林寺支持大師,自然是難上加難,見忘恩不答,鋼男又道:“大師佛法精深,是明理之人,請姑且念在下與少林的一點香火因緣,勉為其難,通融一次吧!”

大師如何答複,掠過不表。且看打鬥中的兩人,隻見黃狗、陽二各展生平功力,硬拚分定勝負之際,一股陽和柔韌的內力由殿內倦出,當中穿過。猛地將兩人分開。

“看在鋼施主金麵份上,老衲縱然非情願,也隻好成全一次!特準賻儀留居少林三天,之後怒不客氣了!”原來分開黃狗與陽二的正是忘恩大師,看來大師功力也著實不凡。

鋼男連忙謝過大師,但心中依舊愁眉不展,三天,三天後呢?

是夜,血府練功房內,兵器之王卓平凡抱手挺立,道:“據探子回報,賻儀那廝已在鋼男接引下,躲在少林寺內。”

血海拔刀在手,凝視著手中的刀,道:“你打算憑咱二人之力,殺上少林?”

卓平凡搖頭道:“以我二人功力,就是將少林夷為平地亦非難事。唯是少林僧侶眾多,一窩蜂湧上總是惹人厭煩!所以,老子打算以兵器之王的名義,號召各大門派參與此事。隻要藉口作得漂亮,比如說防止賻儀跟霓虹人合作,大義當前,便不愁各門派不為老子利用了,嘿嘿嘿!”

卓平凡城府也是極深,此計不可謂不毒,讓各門派做自己的馬頭卒:“況且現今各大門派爭相稱雄,勾心鬥角,這一次大出風頭的機會,他們又怎肯錯過?”

“卓兄的計謀及分析力,叫人佩服呀!嘿嘿!”血海皮笑肉不笑地奉承道。

“血兄過獎了,老子計劃,再過兩天,便是大舉直搗少林之時!”說著卓平凡從兵器架上拔出了一柄劍來,遙指血海。他要幹什麽?

“既然如此,咱們是否有需要先來熱身一下?”血海也舉起刀。

“最好不過!”卓平凡拔劍在手,真氣催動,插在地上的多柄鑄鐵刀立時受到牽引,離地紛飛,真氣罩麵,隱然似是一厲害刀陣。兵器之王駕馭利器,果有神鬼莫測之能,隻見他半空刀群忽如鐵之遇磁,齊朝劍堅聚去,飆輪電轉,來勢越發難料。

“你出招總是諸多花巧,華而不實,看我破你!”以簡破繁,原是武道至理,血海全不為眼前繽紛刀芒所嬈,鼓勁一刀疾劈而下。刀招雖是樸質,力量反而更為集中,互拚之下,刀陣竟然告奔潰,震散四飛。

“下次選擇兵器時,該留心是否堅固實用。”血海也不管懵在當場的卓平凡,轉身離開。卓平凡確實懵了,他手上握著的劍,竟然被血海給震成了碎片!這當日功力還稍稍在自己之下的血海,如今隱約已經爬到他頭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