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語雙關,瞪歌妃一眼,歌妃看向一邊被兵衛壓著的芷蘅,原本柔似春水的眼神豁然冷若冰霜:“芷蘅,你又做了什麽?你怎麽便不能潔身自好,好好的呆在無塵宮中反省。”

芷蘅心中一痛,母親向來不問青紅皂白,一味便認為是她的不是。

她看向父皇,父皇威嚴的臉廓被陰雲籠著,眉心緊蹙,眼神如刀似箭,恨不得將她一箭穿心。

芷蘅心頭冷透,這架勢,又何須再說?

一定,是楊元鶴怎樣說,他們便會怎樣信了。

楊芷菡走上兩步,亦拖著華貴的雪綢,瓔珞蝶簪流蘇**漾,襯著她的嬌豔。

她走到楊元鶴身邊:“七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楊元鶴瞪著楊芷蘅,向皇帝稟道:“父皇,今兒個兒臣閑來無事,在宮中閑走,無意遇見九公主和侍女雲兒,九公主見了兒臣,便言語勾引,兒臣想走開,她便扯了衣襟,若兒臣再敢走,她便大叫,她要兒臣隨她回無塵宮去,兒臣怎麽也不肯,那個鬼一樣的地方,兒臣可不敢去,於是侍女雲兒便將兒臣打暈,欲要將兒臣拖回無塵宮,想必日後栽贓陷害,幸好成子趕到,叫人將兒臣救下,否則此時,兒臣一定被人潑了一身髒水,還啞口無言,沒錯,兒臣是喜歡女人,可這等下賤的女人,兒臣還沒有興趣。”

楊元鶴說的言之鑿鑿,那大義凜然的神情,便仿佛一五一十,毫無虛言。

淩妃亦道:“是啊,皇上,您可要給元鶴做主,您看元鶴的頭後,那樣大的一個包。”

皇帝陰著臉走上幾步,輕摸元鶴腦後,果然有個不大不小的包。

皇帝龍目一冷,回手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一邊的芷蘅甚至沒有反應,已然紅腫了臉頰。

那響亮的聲音震人心房。

芷蘅舉眸看他,父皇的眼光幾乎將自己焚燒,這世上,仿佛再沒有她,才好……

“不,不是這樣的……”雲兒哭著道,“明明是七殿下來到無塵宮,想要侮辱公主,還說……還說……”

“住口!賤婢!”淩妃上前一聲嗬斥,“哪裏輪的到你說話?難道……那李昭南也是自己爬上喜床的嗎?”

“皇上,歌妃娘娘……”

“算了雲兒。”芷蘅低聲叫住雲兒,雲兒看向她,芷蘅惘然一笑:“別說了,沒人會相信。”

“公主……”雲兒淚流滿麵,卻隻能閉嘴。

芷蘅揚眸看向父皇與母妃,麵無表情:“父皇與母妃想要如何處置,盡管處置便是了,但,七殿下是我打的,與雲兒無關,還請父皇、母妃明鑒。”

“不知羞恥!”皇帝一聲低吼,“你連昭陽的一根頭發都不如!還不知修身養性,盡做出有損皇家顏麵之事,即日起,沒有朕的命令,九公主……不得踏出無塵宮半步,否則……打入天牢,終身不得赦免!”

父皇的每一個字都堅決得毫無猶豫,芷蘅心底冷笑,自她出生,他們便剝奪了她的所有,如今連僅有的自由,也被奪走,她靜靜垂首,恭謹道:“謝父皇。”

皇帝甩袖,怒氣難平,歌妃隻是冷漠的望著,人人都說歌妃性子柔婉,心地純善,最得天子之心,可是母妃,為何我卻看不到你柔婉與純善,看到得隻是你的冰冷無情!

楊芷菡淡漠的看著她,不屑的轉身至桌案前,勾畫她未完成的畫卷。

父皇說得對。

她,的確連楊芷菡的一根頭發都不如,在父皇與母妃的眼裏,她比著楊芷菡的一根落發還要更渺小。

芷蘅看著歌妃,對視的目光裏,細碎的冰淩,暗自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