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想和你分開
第一次見到已故嶽父的樣貌，賀景衍覺得，帥，跟照片中的男人還是有一定的距離的，尤其是年輕的時候。
反而是中年之後，稍稍有些發福的樣子，倒是比年輕時有了些魅力。
但那不是帥，而是一個成熟的有責任感的男人味道。
可他不敢跟小女友直言內心的評判，大概在女兒眼裏，老爸永遠是天下最帥的男人了！
“嗯！挺帥的，不過你一點都不像爸爸！”
“早不就跟你說過，我不像我爸,也不像我媽，但是我像我奶奶！”蘇沫翻了幾頁，找到一張類似全家福的照片，指著上麵的人“這個就是我奶奶，像吧？”
賀景衍看著那照片上的老人，沒有看出哪裏和蘇沫象的地方，倒是老人的膚色跟蘇爸爸一樣，偏黑些。
看來，蘇沫的白完全是遺傳了蘇媽媽！
“這個就是我那個姑媽！”蘇沫指著老人身邊的一個年輕女子說，
“其實，我奶奶家的人都挺好的，姑媽也還行！就是跟我媽一直上不來，看不慣我媽對我爸總是盛氣淩人的作風。
我爸又偏袒我媽，所以跟我姑媽的關係就一般嘍！”
“爸爸過世以後，就幾乎不怎麽來往，但姑媽跟我還行，至少，我媽住院，我實在弄不到錢，找到姑媽的時候，沒被趕出來！”
賀景衍揉了揉蘇沫的小手，“以後好了，有任何為難的事兒，都有我在！”
蘇沫的小腦袋倚在他的肩頭，準確的說，是整個人都倚在賀景衍的懷裏。他即便不說這句話，她現在，不，自從認識他以後，漸漸的，那顆心就安定下來，有了強而有力的依靠。
她明白，這種依靠，不僅僅是他有足夠的錢，就算他隻是一個普通人，在她遇到困難的時候，他一定會說，“交給我來處理就好了！”
她依然倚著他，抱著他的手臂輕輕搖晃著，“相比較我姥姥家，其實，我更喜歡奶奶家。特別有家的味道！你回來時，一開門看到門廳的燈亮著什麽感覺？”
歪著小腦袋看向賀景衍。
“特別溫馨，心裏暖暖的！”賀景衍說的是實話！“我知道是你特意給我留的！”
“錯！嘿嘿，不是我，是蘇翊。先說明，不是我忘了哦，洗了澡下去想給你把燈打開的時候，見那裏的燈已經亮著了！”
“哦？為什麽不是媽媽而是蘇翊？”
“嗬！我媽才不會想到呢！她這輩子，心裏沒別人，最愛的就是她自己！”
賀景衍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怎麽這麽說媽媽！”
“你不知道，那些年我家供養兩個孩子，蘇翊從小就學畫畫，很費錢的。為了讓家裏生活質量好些，我爸爸下了班還去工地上打散工，總是很晚才回來，特別辛苦，！”
“奶奶就說，讓我們睡前給爸爸留盞燈！但我媽媽當耳邊風，我和蘇翊又都還小，也沒有這個意識。”
“但是後來，我初三的時候，有晚自習了，蘇翊晚上會去學校接我，爸爸要是比我們回來的早，就會給我們留燈，還會做了宵夜等我們回來吃！”
然後壓低了聲音，撇著小嘴，“這種時候，我媽通常都已經躺在**休息，沒睡也裝睡了！”
“那時候，我們一進小區就習慣了抬頭望自家的窗口，如果是黑黑的，心裏就會特別失落！有的時候明明知道我爸出差沒在家，也習慣抬頭看一眼！”
“有幾次，我們跟爸爸是前後腳，爸爸先我們上的樓，在樓下雖然沒看見燈光，但一打開門，家裏有燈，我們就會特別開心！”
“也漸漸的懂得了留一盞燈給晚歸的家人的重要性！所以，那之後，我跟蘇翊都會特別留心，不管是誰沒有回來，都會留燈，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習慣！”
蘇沫說著眼眶就紅了，在她還不怎麽懂事兒的那段時間，老爸打開家門，看到家裏漆黑一片，不知是什麽樣的心情？
估計也會很失落吧？但是爸爸卻從來沒有說過，但他會特別留意，不讓孩子們體會那份他曾體會到的失落。
賀景衍摸了摸她的小臉，看了看腕表，都淩晨四點了，“先睡了，等醒來我們再聊！”
蘇沫打了個哈欠，她確實困了，他沒回來的時候，貪睡的她一點困意也沒有，但現在要困死了。
“你去洗澡吧！”
“我等你睡實在了再去！”
“不用，你就在這個房間的衛生間洗！”說完嘟了嘟唇，順著賀大叔的身子，往**一倒，小臉緋紅的埋在枕頭上！
雖然，這幾天，兩個人天天抱在一起睡，昨晚還酣暢淋漓的上演大型動作片，可蘇沫還是會不好意思直白的說出來。
賀景衍滿意的笑了笑，看到小白同學那嬌羞的樣子，俯身在那張小臉上親了一口，
“我很快就洗好！”
明明兩個人都清楚生理期第一天，其實什麽也做不了，但是依舊都想相擁而眠。
尤其是蘇沫，她覺得賀景衍就算早上醒來不走，那麽最遲轉天，也就是除夕一早也要走了，雖然，他一直沒說定了哪天的機票，但蘇沫想，不可能會在除夕之後。
在她的概念裏，過年過的就是除夕那晚的年夜飯，那晚的家人一起團聚，這也是蘇爸爸多年來給她培養的意識。
但她萬萬沒想到，賀景衍不僅過了除夕，還一直陪她過了整個春節，連給親戚家拜年都陪著她一起，完全按照蘇家以及濱城百姓家的習慣，直到初六那天兩人一起登上飛往荷蘭的飛機，蘇沫才確認這一切都是真的，並不是夢。
當然這是後話！
而，此時困的睜不開眼的蘇沫卻始終不能睡踏實，直到賀景衍沐浴出來，帶著一點的濕意的手臂摟上她的腰。
她扭了幾扭，將後背緊緊的貼著他的胸膛，下一秒，做夢去了！
雖然睡的晚，但難得蘇沫醒的並不是很晚，才不過九點，她就睜開了眼睛，再無睡意，當然，此時被窩的另一側，溫度已經冷卻！
賀景衍會在家裏人起來之前離開她的房間，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兒，畢竟有蘇媽媽和蘇翊在樓下，兩人還不敢大鳴大放的同宿一室。
但摸著那涼涼的被褥，難免讓蘇沫心中一片空落，又想起他要離開的事兒，她會這麽早醒來，也是因為這事兒，心裏不踏實吧？
他還沒走，她就想他了，這可怎麽辦？
無精打采，懨懨的起床，告訴自己不能把這種失落的情緒表現出來，不能讓賀景衍為難，他母親那天來電話一定是催他回家的！
她記得，爸爸有一年春節前出差，臨近年關那幾天，奶奶幾乎天天打電話，催爸爸早些會來，兒行千裏母擔憂，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可那些年，火車票不好賣，爸爸的又不夠做飛機的級別，一直沒有弄到票，最後，短途火車倒換長途汽車，折騰了一天一夜，終於在除夕當晚開飯前趕了回來。
當時，奶奶一看到爸爸就掉眼淚了。
爸爸不過才出差半個月，而賀景衍來濱城都半年了，他母親一定很惦記他，所以，蘇沫覺得自己再不舍，也不能拖他後腿。
因為，她清楚，隻要她開口讓他別走，他一定會留下來。
從樓上下來，見賀景衍和老媽好像正要出去。
“你們去哪？”站在樓梯轉角處，她放大聲音問。
蘇媽媽和賀景衍同時回頭，
賀景衍，“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蘇媽媽，“你怎麽沒睡到日上三竿？”
這確實不符合蘇小白同學的一貫作風，今天可是第一天放假，按照慣例，叫她起來吃午飯都得費點力氣！
蘇沫嘟著唇，懶洋洋的下了樓，“醒了就起唄！你們去哪？”
“我去采購，景衍說市場人多，亂，他陪我一起！”
“蘇翊呢？不是說今天就不去商場畫像了嗎？”蘇沫翻翻眼睛，她還想讓賀景衍在家陪會兒她呢！
“我打發他去陽陽家了，看看有沒有要幫忙收拾的！既然你起來了，要不要一起？”
蘇沫歪著腦袋想了一下，又去看賀景衍。
大叔含笑看她，按意思，“隨便你，怎麽高興就怎麽來!”
采購年貨逛市場，蘇爸爸沒去世之前，是蘇沫最愛幹的事兒！跟著爸爸屁股後麵，能買回一大推她喜歡的好吃的！
但是，自打爸爸沒了以後，她就再也不去了！蘇媽媽雖然去，但不過是為了買些東西備用，預備家裏來人什麽的，好有現成的食材，但會很節約，什麽都隻買一點點，家裏的經濟情況擺在那，容不得他們再像以前那樣大手筆采購年貨了。
當然，蘇沫不想去，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怕自己在市場裏想起以前跟爸爸采購年貨的樣子，控製不住哭出來。
見她猶豫不決，賀景衍朝她走了過來，到了跟前低聲問道，“要是不舒服，吃點東西就回屋裏躺著去，廚房裏有皮蛋瘦肉粥，在電飯煲裏暖著呢！”
“我沒什麽不舒服！”看了看窗外，陽光一片大好，冬日裏這麽晴朗的天氣，真是難得，出去逛逛也好，再說還得買點土特產讓賀景衍帶回家去呢！
“我跟你們一起去吧！順便買點什麽我喜歡吃的零食，嘿嘿！”
“想吃什麽告訴我，我給你買回來，外麵冷！”
蘇沫撅了撅小嘴，瞟了眼門口等著的老媽，低聲道，“我想跟你一起，不想分開！”
賀景衍一笑，“那先吃點東西！”脫下已經穿好的外套，回頭對著蘇媽媽，“媽媽，稍等會，沫沫跟我們一起，先讓她吃了飯再走！”
說罷就進了廚房，給小白同學盛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