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想念

還有一點就是,他一直在琢磨怎麽給蘇翊改名字的事兒。

雖然,對姓氏並不是很看重,但他介意蘇姓,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再跟蘇炳生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那個毀了莫清筱一輩子的人有任何牽扯。

他甚至想,用回原來的鶴鶴的乳名也不錯。

蘇翊跟他說過,最早他生母給他起名叫何鶴,但是後來上學的時候,需要報戶口,蘇炳生就給他用了蘇翊這個名字。

被這些事情牽絆著,他根本沒有精力和時間去關注侄子和蘇沫那邊怎麽樣,更不知道,賀景衍已經離開了。

蘇翊雖然知道賀景衍走了,但卻不知道蘇沫和他的那個五年之約,賀景衍並沒打算遵守,自然沒必要跟蘇翊提。

他隻是說,蘇沫要給蘇媽媽守孝,這段時間希望他們暫時不見麵。他暫時回江南那邊看看,正好處理一些公司和事務所的事情。

拜托蘇翊,替他好好照顧蘇沫。

蘇翊也想好好照顧蘇沫啊,可是,自從那天在療養院蘇沫醒來之後,明顯的跟他疏遠了很多,蘇翊不知道,這疏遠是不是跟他認了親爹有關?

現在,生父算是相認了,可是,沒有血緣的這個姐姐呢?

難不成做不了戀人,連姐弟也做不了了嗎?

還好,還有賀景衍這層關係,至少她還可以是他的嫂子。

蘇翊並沒有跟賀震寰提起賀景衍離開的事兒,他以為父親是知道的,以為哥哥臨行前一定會告訴賀震寰。

賀家大宅賀震霆的書房裏。

電話裏聽弟弟將這次去到濱城發生的事情說完,心底唏噓不已。

他既替弟弟有一個兒子高興,又替自己的兒子擔憂。

賀景衍這次回來,怕在為了是否要跟這個曾經傷害過小叔一生的罪人的女兒繼續下去還是要分開而糾結、焦慮!

賀震霆覺得有必要開導一下兒子,不管這個女孩的父親如何,那都是她父親的事兒,與她無關。

且,這件事的起因終究是賀家老爺子先把賀震寰扣在地下室的才造成那樣的後果。

如果非要糾結責任,那麽爺爺才是罪魁禍首。

所以,兒子不該為此而焦慮,既然深愛一個女子,無論她的家人怎樣,都要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當賀震霆將這番話講給賀景衍後,得到兒子的答複是,

“我從來沒打算放棄,隻是,她目前有些心結解不開,所以,我會給她些時間讓她思考和冷靜。”

這個時間是多久,他沒有跟父親說,但是對父親說的那一番話,還是很動容很感激的。

這邊父子兩人談心,而濱城那邊的蘇沫一直還在發呆中。

手裏握著手機,好想,好想,手機震一震,好想有他的消息,她說不聯係,他就真的那麽狠的不聯係了嗎?

至少他要給她報個平安,是不是飛機安全落地,是不是已經到家了?

猶豫著要不要主動發個信息問問,但最終管住了自己的手,五年之約,這期間不再有任何聯係是她提出來的,他不過是在遵守而已。

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聽話?

以往,他不是經常會死皮賴臉嗎?怎麽這次就不能賴一次?

也許是因為被賀景衍寵習慣了,蘇沫忘了,賀景衍如此做,是為了尊重她的意思。

手機終於有了動靜,蘇沫迅速的舉在眼前,看到屏幕上來電顯示是喬喬,不免興趣缺失,愣了一會,並沒有接。

但,馬上想起,上次冷戰之後,他跟她說過,因為太過想念,又拉不下臉來給她打電話,當然更怕打了她也不接,所以就拜托喬喬跟她視頻,看到視頻裏麵容憔悴的她,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或許,這次也是他讓喬喬聯係她的?

心裏又燃起希望,生怕那邊掛斷,快速的點開接聽,“喬喬!”

“小白,你在哪?怎麽沒有跟大哥哥一起回來,你們吵架了嗎?大哥哥在家裏黑著臉,可嚇人了!”

看來,他已經安全到家了,而且這個電話也不是他讓喬喬打來的,蘇沫覺得自己也不必再牽掛,便沒有了和喬喬通話的興趣。

一言不發的按了掛斷!

電話那端的喬喬沒聽到任何回複,聽筒裏就傳來了忙音,以為是信號不好,再次撥了過來。

蘇沫沒理,剛才接電話時瞄到了手機上的時間,已經不早了,她總在這酒店裏待著不是事兒,這樣的房間雖不是套房,但一天下來也得不少錢。

如今,她需要一個人生活,一個人付房租,自然不能浪費沒有必要的錢。她該走了,改回那個已經不能算作是家的出租屋了。

起身準備去洗臉離開,手機又聒噪的響,看到依然是喬喬,想都沒想直接拉黑。

喬喬打了好幾遍,都沒反應,更加堅信是信號問題。

又打開微信,發了視頻邀請。

對於,喬喬的執著,蘇沫很無奈,可是這會她真的沒有心情和這個玩伴聊大天,這時候聊的話,無外乎,是她跟賀景衍怎麽了這個話題。

她不知該怎麽說,更不知該怎麽麵對喬喬。

索性,微信也拉黑了喬喬。

而手機那邊的喬喬,已經意識到,蘇沫不想理她了。

看來,是真的跟大哥哥吵架了,而且吵得還挺嚴重,連她都不理了!

很想跑去問問大哥哥到底怎麽欺負小白了,才讓小白這麽生氣?可是,她不敢,還是等大哥哥情緒好了再說吧。

蘇沫收拾好出來,到酒店前台辦理退房手續,卻被服務生禮貌的告知,她住的那間房已經被賀先生長包了,期限是五年!

他長包這個房間五年是何用意?

是不想讓他們翻雲覆雨過的地方,沾染別人的氣息?

還是說五年之後,想在這裏再見?

亦或是什麽用意也沒有,隻是隨意那麽做的,反正他有的是錢,並不在乎浪費這點。

想到錢,蘇沫又想到了,他留給她的那些卡,搬出來的時候,她就沒有帶出來,但是一直沒有時間告訴他。

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帶走。

如今,他離開了,那套房子會長期空置,如果那些卡還在,放在裏麵並不安全!

她該回去一趟,把東西拿出來,快遞給他。

這麽想的,她也是這麽做的。

從酒店出來,叫了輛出租,直奔西城,那個她以為會是她一輩子家的地方。

她的指紋依舊能開鎖,密碼也沒有變。

房屋裏的擺設也還是她離開時的樣子,隻是曾經生活在這裏的人,一個都沒有了。觸景生情,那些歡聲笑語猶在耳邊。

望向廚房,賀大叔掛著她的卡通圍裙,揮動鍋鏟炒菜的樣子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記得,她說要給他換一個適合男生的圍裙,但是他不要,他說就喜歡用她用過的,且卡通圖案很好,能顯得他年輕有朝氣,還說他沒有少女心,但卻保持著少年郎的情懷。

所以卡通圍裙也很適合他!

而現在,那裏空空如也,不知道五年之後,她還能不能跟在他屁股後麵,像小尾巴一樣,不管他做了什麽,她都要先嚐一嚐,然後評頭論足一番,才會讓他端到外麵的餐桌上。

越想越傷心,幹脆離開一樓,直奔樓上。

她想拿了東西盡快走人,但一上樓,看到的是滿地空了的紅酒瓶,啤酒罐,還有裝著滿滿煙頭的水晶煙灰缸,以及散落在周遭的煙灰!

賀景衍的煙抽的並不勤,有的時候,可能幾天都不會抽一支,蘇沫是知道的。

而眼前的情景,她明白,獨自回來的那些天,他一定也不好過!

所以,才會拚命的喝酒抽煙。

暗自垂淚了一會兒,下樓找了垃圾袋,將那些東西裝進去,又給房間做了一個大掃除,才步履艱難的走向臥室。

看到那張曾經睡著他和她的大床,心裏五味陳雜!

剛剛才止住的淚水又一次奔湧而出,直到眼睛發澀,屋裏的光線暗了下來,蘇沫才想起,她此行的目的。

打開衣櫃,拿出賀景衍交給她的那些身家,提著兩個垃圾袋出來。隻是,她忘了,賀景衍說過,衣櫃底層的隱蔽空間裏麵有一個保險櫃事兒。

而這套房子的房產證此時正在這個保險櫃裏,房主的名字是她蘇沫,且沒有貸款!

暗中保護的楚旭,把蘇沫的行蹤像大少爺做了如實的匯報。

賀景衍的煩悶稍稍有所緩解。

但兩天之後,那稍稍緩解的煩悶在收到蘇沫寄來的快遞之後再次卷土重來,不是因為她寄回了那些卡,如果隻是那些卡,他還能理解是怕他有需要。

而是因為那快遞裏,有他送她的那條定製的情人節手鏈。

不是五年之約嗎?手鏈為什麽要寄回,難道,五年之約隻是個托詞,她真實的意思是想要跟他徹底撇清關係?

而蘇沫寄回那條手鏈的想法有兩個,一個是,這套房子一直空著不適合放貴重物品。而她住的出租屋,安全性不高,那手鏈放在那裏,容易被盜。

再一個,她覺得手鏈寄給他之後,他會來電話質問她為什麽,這樣她就可以聽聽他的聲音,這是一個讓他們在約好不聯係之後的恢複通話,再好不過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