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人魚公主的眼淚
小衍衍這稱呼，是河豚跟太爺爺學的。
賀景衍雖然不理會母親，但卻會一年兩次帶著河豚飛往荷蘭牧場，陪外公住上個把月。
外公年紀大了，卻一點也不糊塗，對於自己女兒做的錯事一點不姑息。
某次，賀夫人得到賀景衍和小河豚在牧場消息，立即啟程飛來，但是外公連牧場都愣是沒讓女兒進。
回到家的河豚，一到賀景衍的懷裏，立刻睡了過去，賀景衍抱將她放在**，卸去外衣，蓋好被子，又去洗漱間浸濕了溫度正好的毛巾出來給女兒擦拭小臉小手，好不忙乎。
隨後跟上來的蘇翊，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切，深吸一口氣，說實話這樣的場景，三年多的時間，他看到過很多次，但每次看到，每次都會深深感觸，什麽是父愛如山！
“哥，我走了！”
“去哪，不吃晚飯？”給河豚掖了掖被腳，賀景衍輕輕的走到門口，拍了拍蘇翊的肩膀，兄弟兩一起退出房間。
“不吃了，我還有事兒，約了人，馬上要離開濱城！”
賀景衍的眉頭，微不可察的擰了一下，又挑了一下。
本來還想好好跟蘇翊談談，讓他慎重考慮一下和李欣陽的事兒，低個頭給人家姑娘認個錯！
但想想昨天兄弟兩之間的對話，覺得還是算了，蘇翊是大人了，他有自己的思想和做事的準則。
感情是事兒，更是誰也幹涉不了的，李欣陽是個好姑娘，但蘇翊不愛也沒有辦法。強扭的瓜不甜。
隻是，他還惦記著蘇沫這事兒讓賀景衍很煩躁！
到現在，賀景衍對蘇沫他依然有著極強的占有欲，哪怕蘇翊隻是表達一下自己的內心世界，他依然不爽。
不管她在與不在他身邊，他都不允許別人惦記他的沫沫。
蘇翊走後，賀景衍回到臥室，守在女兒的身邊，隨便拿了本書打發時間。
睡著的河豚不知道夢到了什麽，咯咯咯的笑出了聲音，賀景衍放下手裏的書看向女兒粉嘟嘟的小臉，笑意也在他的臉上蔓延。
隻是笑著笑著，河豚的小嘴扁了扁，哭鬧起來，賀景衍急忙輕拍女兒的肩膀。
“河豚，不哭，爸爸在呢！”
感受到爸爸氣息的河豚並沒有像每次做了什麽傷心的夢那樣，一經他的安撫就轉好，而是抽抽噎噎的哭的更加嚴重，毛茸茸的大眼睛睜開了，掛著眼淚，看了看爸爸，
小肩膀一聳一聳的，繼續哭，賀景衍心疼的把女兒抱起，讓她依偎在自己的懷抱裏，輕輕拍著她的背，“做噩夢了？”
小河豚吸了吸鼻子，“人魚公主!”
“什麽？”
“人魚公主走了，不要河豚惹！”
賀景衍給女兒抹了抹臉蛋上的眼淚，“夢到人魚公主了？”
小河豚繼續抽泣，但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牆壁上的照片，扁著小嘴，“媽媽！”
賀景衍也看向牆壁上的照片，“河豚想媽媽了？爸爸也想她！”
小河豚這會大概是清醒了些，轉過頭，摟著老爸的脖子，“人魚公主！”
賀景衍皺了皺眉，“河豚是不是夢見媽媽是人魚公主？”
河豚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趴在老爸的肩頭半天不說話，賀景衍輕輕拍著她。
過了一會兒，本以為又熟睡著了女兒卻突然抬起頭，扭著小身子，“爸爸，包包，要包包！”
賀景衍啞然失笑，“爸爸不是抱著河豚了嗎？”
河豚因為老爸沒理解自己的意思，有點著急，扭著小身子朝椅子處探！“包包，河豚的包包！”
恍然大悟的賀景衍才明白女兒不是要抱抱而是要她的小包包。
好脾氣的抱著女兒過去，拿過來那個卡通小豬頭的包包，交到女兒手裏。
小河豚抿著嘴，打開包，在裏麵一通找，然後，嘴角翹了起來，在老爸眼前攤開手掌心，“人魚公主的眼淚！”
賀景衍低頭，女兒的小手裏有一個珍珠，瑩白渾圓，不像是贗品。
他的眉頭輕微的擰了一下。
“告訴爸爸，這個是哪來的！”
河豚低頭玩著那顆珍珠，“人魚公主的眼淚呀！”
不到四歲的河豚還沒有太強的表達和複述能力，賀景衍隻能自己猜測著問。
“河豚今天跟舅舅去海洋館了？”
低頭玩珍珠的河豚，重重的點頭，“嗯！”
“看到人魚公主了？”
賀景衍聽說過，海洋館裏經常有人扮成童話故事裏的人物表演和遊客互動。
“嗯！”又是重重的點頭，然後小手小心翼翼的捏著那顆珍珠，舉到賀景衍跟前，
“人魚公主的眼淚！，她抱著河豚的時候哭惹，眼淚啪的掉在河豚手裏！”
賀景衍大概明白了，估計是表演的一個遊戲，可這那珍珠當眼淚送給遊客的手筆有點大？
門票才多錢一張，況且，像河豚這麽小的小不點還是免票的！就蘇翊一個人的門票換回一顆貨真價實的珍珠，這買賣做的有點虧本！
正疑惑呢，懷裏的河豚又念叨開了，“人魚公主親了河豚的臉臉，”
白嫩的手指戳著自己圓乎乎的小臉蛋，眯著小眼笑成了月牙。
賀景衍想，或許就是一個類似抽獎的遊戲，不是所有的遊客都有，而是因為他女兒太漂亮太可愛，所有就被抽中了大獎？
“她還親了河豚的嘴嘴！”嘟著小嘴，手指尖貼在粉嘟嘟的唇瓣上。
賀景衍有點不高興，暗自埋怨蘇翊，怎麽能隨便讓陌生人親河豚的嘴呢？又不了解，萬一有什麽傳染病，怎麽辦！
看來，以後不能讓蘇翊一個人帶女兒出去玩！
“河豚，記住了，以後，不能隨便讓人親嘴嘴，懂嗎？”
河豚眨了眨毛茸茸的大眼睛，“爸爸也不可以親嗎？”
“爸爸當然可以！”說罷，賀景衍在女兒粉嫩的小嘴上輕啄了一下，河豚歡快的顛著小屁股。
為了回應老爸，河豚嘟著小嘴也在老爸的唇瓣上吧唧了一下，還故意弄出了不小的聲音，然後咯咯咯的笑著，忽閃著小手往牆壁照片那裏奔。
夠到了媽媽的照片之後，眯著小眼笑，扭頭看著爸爸，“媽媽可以親河豚的嘴嘴嗎？”
“當然可以！”
小河豚歪著身子湊到照片跟前，小嘴在照片上吧唧一下，眯著小眼笑嘻嘻，
“軟軟的！”
賀景衍看著那牆壁，明明是硬邦邦，冰冷冷的，女兒為什麽會說軟軟的？
小河豚對著手指，“人魚公主的嘴嘴軟軟的，像媽媽！”
賀景衍的心猛然一抖，似乎想到了什麽，扳過女兒小臉，
“河豚告訴爸爸，你今天看到的人魚公主，像媽媽？”
河豚重重的點頭，兩隻毛茸茸的大眼睛反射出欣喜的光芒。
“人魚公主抱河豚，還親了河豚，那她跟舅舅說什麽了嗎？”賀景衍帶著期待，收緊了手臂，期待女兒能給他一個明確的回答。
河豚轉著眼睛，想了想才說，“人魚公主哭惹，”然後伸開小手，“啪，眼淚掉在這裏！”
又攥了攥小手，再次張開，“眼淚不見惹！”
“人魚公主逃跑了！河豚哭，”兩隻小手攥成小拳頭在眼睛下麵比劃，“嗚嗚嗚！”
“那然後呢？舅舅帶你去追了沒？”
河豚搖頭，“人魚公主自己回來惹！”再次伸開小手，“給了河豚這個！然後就又跑惹！”
賀景衍皺眉，如果說那個扮演人魚公主的人和蘇沫長的比較像，像到河豚認錯了人，那麽蘇翊不可能沒有反應！
更不可能回來後，隻字不提，就急匆匆的離開。
有情況，一定有情況。
小河豚還在玩那顆珍珠，很珍惜的樣子。黃豆粒一樣的珍珠畢竟不適合小朋友常常玩，萬一不注意，被孩子吞進去，卡了氣管就糟了。
“河豚，把這個給爸爸好不好！”
河豚歪頭，迅速的攥緊小手，“不好！”
“人魚公主說這是她的眼淚！”
“讓河豚收好了，誰也不要給！”
“爸爸也不行嗎？”
河豚猶豫著，看了看掌心裏的珍珠，又看了看親愛的老爸，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賀景衍有點無奈，抱著女兒坐到椅子上，讓女兒麵對麵的坐在他的大腿上，非常認真的說，“爸爸給河豚保存起來，河豚想要隨時都可以，好嗎？”
小河豚抿著嘴，抬眼又低眼，很是糾結。
“你看，人魚公主的眼淚這麽小，要是河豚帶到幼兒園，不小心弄丟了，人魚公主會生氣的！”
“真的麽？”
賀景衍特別認真的點了點頭，小河豚又糾結了一會兒，才抓起老爸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放到他的掌心裏。
“不可以弄丟哦！”
“相信爸爸！”
“好噠！”河豚眯著小眼，蹬著兩條小肥腿，踩在老爸的腿上，抱著老爸的脖子，在他臉上啾了一口。
然後拍著自己的小肚子，“河豚寶寶，餓！”
賀景衍輕笑，小家夥午睡起來必須要吃加餐，他早已在她睡著的時候準備好了。
抱著女兒起身，“走，我們下去吃飯！爸爸給你做了蛋羹！”
小河豚揮舞著小手，蛋羹是她最喜歡的加餐了，幼兒園裏沒有，隻有在家的時候，老爸才會給她做。
隻是，沒走兩步，河豚又拍著爸爸的肩膀，“人魚公主的眼淚呢？”
賀景衍張開手掌，給女兒看，小河豚抿著嘴笑，“爸爸要收好了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