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爭吵
蘇沫一愣，她還真沒想到蘇翊會喜歡自己。
“他喜歡誰是他的事兒，我不喜歡他，我有自己追求愛情的權利！媽，您一直都管著我，約束我，但是感情的事兒，原諒我不能聽您的！我要選擇自己愛的那個人！”
“你才多大，懂得什麽是愛？再說，愛情能當飯吃？並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會結婚生子，也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有愛情！”
“我告訴你蘇沫，這輩子你要是嫁人必須嫁給鶴鶴，除非他不要你！”
蘇沫不可置信的看著媽媽那漂亮且優雅的臉，這一刻，她忽然覺得她那強硬的態度裏隱藏了一種冷漠，是一直以來對自己的冷漠。
“媽，你簡直是不可理喻！”蘇沫轉頭要走。
蘇媽媽卻說，“把工作辭了，換一家公司，不要再跟那姓賀的有任何交集，今天，我留他吃這頓飯就是謝他這些天對你的照顧，還清了這份人情！”
蘇沫停了回屋的腳步，深吸一口氣，沒有開口直接往門口走去，才發現蘇翊正傻傻的站在門邊，看蘇沫的眼神耐人尋味，臉上還有著些許傷感和失落。
蘇沫無暇顧及他的表情，奪門而出，蘇翊想攔，但卻沒敢伸手。推門出去的蘇沫聽到母親在背後冷冷的話語，“你今天敢出這個門就不要再回這個家！”
腳下的步子頓住，說實話，蘇沫怕，老媽說不讓她回來，就真有可能不讓她再進門，換鎖都有可能。
但這一次，蘇沫不想妥協，從小到大，她妥協的次數太多了！其他的事情，她都可以按照老媽的意思來，但唯獨愛情這事兒，她做不到，這關乎她一輩子的幸福！
提步沒有任何猶豫的跑下樓。
蘇翊想追出去，正好此時傳來了手機鈴聲，那是蘇沫的手機在響，
她賭氣跑出去，連手機都沒拿！蘇翊看了一眼坐在沙發那裏的養母，進了隔間，從**拿起唱的正歡的電話。
“喂，您好！哪位？”屏幕上來電顯示是老男人三個字，蘇翊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那是蘇沫對賀景衍的昵稱。
“你是……蘇翊？”
“對！”
“你好，我是賀景衍！蘇沫呢，睡著了嗎？”
“沒有，跟我媽吵起來了，剛跑出去，沒帶著手機！”
“跑出去了？有沒有穿外套，還有帶帽子圍巾了嗎，她才好，身體還很虛弱，不能在受涼！”聽筒了傳來焦急的聲音。
“衣服穿了，但是沒帶帽子！我這就下去找她，找到之後，再跟你聯係！”
蘇翊掛了電話，也朝門口走去，“媽，您別生氣，我先去把蘇沫找回來，她才出院，再著涼就不好了!”
沒等養母開口，蘇翊就快速的飛奔下樓。
蘇沫並沒有走遠，外麵確實很冷，她一出來就打了個寒顫。
正是午後時分，小區裏很安靜。
信步走到出口處，在街邊的一處有陽光照射的花壇邊沿坐了下來。
眼淚撲簌撲簌的掉個不停。
媽媽的反應明明是在預料之中，但蘇沫還是很傷心。她不知道自己跟媽媽之間到底隔著什麽，從小到大，總是那麽的難以溝通。
幾個學生拿著手機找著共享單車，蘇沫看著他們每個人騎了一輛，你追我趕的離開，心想，現在真方便，家家都不用再買自行車，隻要有手機就可以使用。
不像她那個時候，因為把新買的自行車借人的事兒，還挨了老爸的臭揍。當然原因並不是找不到新車，而是因為她跟媽媽的態度。
她記得那是她初中的時候，爸爸給她買了輛新車，樣子很漂亮，騎著去上學的蘇沫很開心。
沒過多久，寒假來臨，她和同學一起參加養老院的誌願活動，同學家裏有突發事件借了她的車子，急急忙忙的騎走了。
回到家，她如實跟老媽匯報了情況。老媽當時的態度是表示理解，誰還沒個急事兒呢！隻是過了好幾天，同學都沒將車還回來。
蘇沫給他打電話，不是沒人接就是關機。為此，她跟媽媽還念叨過，蘇媽媽當時說的是，
“一輛自行車就算是新的，能值幾個錢，人家不會不給你的，或是有什麽事情耽擱了。最沒轍，開學他總要去學校，見了麵你問他要好了！”
蘇沫覺得媽媽說的在理，再說，那會爸爸還健康的很，家裏雖然不富有但並不拮據，一輛自行車，真的不叫事兒。
然而，某天早上，蘇沫醒來，躺在**犯懶，想東想西的沒有起，不一會兒便聽到了父母的對話。
蘇爸爸，“丫頭的車子是不是丟了，怎麽這幾天樓道裏沒見到？”
蘇媽媽，“我怎麽知道，你那寶貝疙瘩就是瞎話精，我懶得問她，問多了又跟我吵！”
房間裏的蘇沫來了脾氣，老媽怎麽能這麽說呢？事實如何，她可是都跟老媽交代的很清楚啊！
一個翻身下了床，氣衝衝的跑出去，指著老媽，“你胡說八道，怎麽會不清楚，我不是都告訴你了嗎？”
蘇媽媽愣住了，大概是沒想到女兒會這麽早醒來，臉上馬上現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低頭默不作聲，用抹布擦著桌子。
“蘇沫，怎麽跟媽媽說話呢？”蘇爸爸拉下臉，厲聲嗬斥。
“爸爸，我媽說我是瞎話精，她才是真正的瞎話精，這不是故意調撥嗎？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兒！”蘇沫氣的直蹦腳。
啪的一聲之後，蘇沫臉上火辣辣的疼，才意識到是被老爸打了一個耳光。
從小蘇沫沒少挨打，但那都是被老媽胖揍，老爸打她，而且還是打耳光，這可是第一次！
沒有眼淚，氣鼓鼓的站在方廳中間，眼神掃向母親，明明挨打的是她，可母親卻一臉委屈，似乎還有點唯唯諾諾，好像多怕自己的女兒一樣！
從小到大，每次和媽媽吵，隻要老爸在家，她就是這樣裝可憐，好像全世界都對不起她。蘇沫急了，衝動之下，將腳邊的一個馬紮踢向媽媽。
雖然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但卻是朝著媽媽的方向飛過去，
“你少裝可憐，何必這麽虛偽！”
馬紮在母親腳邊落了地，啪的一聲，散架了。
此時，蘇沫也有點怕了，但她沒想到的是，寵妻狂魔的老爸，居然抄起沙發上放著的皮帶狠狠的抽在蘇沫的背上。
家裏很暖和，她又是直接從**爬起來的，隻穿一件全棉的睡衣，後背頓時火辣辣的疼！
“跟媽媽道歉！”蘇爸爸雖然沒吼，但聲音極其憤怒。
可蘇沫不認為自己有錯，犯起了強脾氣，梗著脖頸子，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可想而知，那次受了多少罪，後背沒開花吧，也落下了好幾條疤痕。
大學進公共浴室的時候，有同學問她那疤是怎麽回事兒，她嬉皮笑臉說是小時候自己淘氣，被老爸教訓的，並沒提真正的原因。
對蘇沫來講，那傷疤留在的不僅僅是後背還有她的心裏。
那次之後，本來被冤枉是是蘇沫，可是蘇媽媽卻裝病了好幾天，說是胃口不舒服，飯不吃，屋門也不出，甚至連床也不下。
直到最後，蘇沫違心的按老爸的要求給母親道了歉，事情才算過去，但母女兩別扭了很長時間。
類似這樣的事情，不知發生了多少。比如，她都記不太清的更小的時候，被冤枉偷吃了家裏買了為了過年儲備的大棗。
蘇沫信誓旦旦的跟母親保證，那棗子不是她吃的，可母親就是不信，直到蘇翊背著小手，低著頭跑到媽媽跟前承認是自己嘴饞，本來隻想吃幾顆的，可是一下子沒控製住，天天都去拿一把出來放到口袋裏，就把一筐棗子都吃光了，蘇媽媽才不再教訓蘇沫。
但卻沒有跟爸爸說明情況，還是蘇翊自己主動找養父承認錯誤，蘇沫才沒背鍋。
其實，她高考的分數留在濱城也一樣能進一本大學，但她還是選擇遠走他鄉，當時填報誌願的時候，就一個宗旨越遠越好，且，走了就根本沒打算回來。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老爸的過世，讓她不得不改變原來的想法。
思緒飄遠了的蘇沫被風一吹，連打幾個噴嚏，才晃過神來，坐在花池邊沿的屁股也傳了了絲絲涼意。
她站起來，看見了前方不遠處，手裏提著圍巾、帽子的蘇翊。
見蘇沫起身，蘇翊走近她，將圍巾掛在她的脖子上，想給她纏一圈，但看到蘇沫臉上明顯的疏離以後，並沒有這麽做，隻是把手機和帽子塞到蘇沫的手裏。
“剛賀景衍給你打過電話，我接的，告訴他你跟媽吵架跑出來了，他說馬上過來！”
看了看蘇沫臉上的表情，無奈的笑了下，“對不起，請原諒我在老媽跟前胡說。”
蘇沫擰著眉頭，非常不悅，“蘇翊，這種話不能亂說的，我是你姐，親姐！”
“嗯，我知道，親姐！我這不是跟你道歉了嗎？”
蘇沫的眉頭依然擰著。
“那天，因為王大媽跟咱媽嚼舌根，說你的性格不討男人喜歡，怕是嫁不出去了，媽媽真的很當事兒，我怕她別扭，才說我喜歡你的，主要是為了給她解心寬！沒想到給你找了麻煩，放心，我會跟媽媽解釋清楚的！”
蘇翊違背了內心真實的想法，自從在醫院裏看到蘇沫跟賀景衍熱吻，他就知道自己沒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