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生所愛
《一生所愛》是周星馳經典電影《大話西遊》裏邊的插曲，這首膾炙人口的歌，在孫悟空抬著金箍棒離開那座夕陽西下的城市的時候恰到好處地響起，催人淚下。當初不知道唱哭了多少人，這個時候鍾彧選擇了這首歌，趁著酒勁，秦若蘭看到鍾彧的眼神好像回憶一樣悠久而漫長（請注意，這是本書第二次用到這個形容的話。）
“鍾哥來了！大家鼓掌。”院隊這幫人拚命鼓起掌來，還有幾個家夥吹響了口哨。
鍾彧拿過了話筒，然後看到了顯示屏上邊逐漸跳出畫麵來。鍾彧看著上邊的畫麵，恍若隔世，思緒飄飛中仿若回到了高中時代，和沈晨曦一起談NBA，一起談科比。
跳動的歌詞，鍾彧的嗓音在包房中響起，他的聲音中帶有一種奇異的色彩，聽起來有一種回憶的味道。而這個時候鍾彧的回憶和感情仿佛全部回到了高中結束之後坐在車上透過車窗看風景的時光，一時之間他的聲音中多了一種莫名地蒼涼。
本來鍾彧的聲音很有磁性，聽起來有一種特殊的美妙的韻味，在他加入那些感情之後更是讓人沉醉不已：
“從前，現在過去了在不在。“
”紅紅，落葉，長埋，塵土內。“
”開始總是終結，沒變改。“
”天邊的你飄**，在白雲外。“
這裏是**的前奏，鍾彧聲音中特有的一種磁性和那種傷感的聲音讓大家一下子迷住了，在這樣的聲音之中不能自拔。秦若蘭也若有所思地看著鍾彧，不知道這個男孩究竟經曆過一些什麽。
鍾彧的聲音仍然在繼續：
”苦海，掀起愛恨，在世間，難逃避命運，相親，竟不可接近，或我一生相信是緣分。“
這幾句話的末尾階段，唱到那句難逃避命運的話語，一時之間，喝了點兒酒頭有些發暈的鍾彧忍不住一下子淚水差點兒露出眼眶。幸好他趕緊刹住了。不過，這幾句話的傷感卻讓幾個女生莫名其妙地紅了眼睛，盡管鍾彧是用粵語唱的，但是他們都還是忍不住那種憂傷的感覺。
在鍾彧唱完這一段的時候，大家都開始拚命地鼓掌，鍾彧連忙做了回來，大家這下不樂意了，道：”鍾哥，繼續啊，唱得這麽好，繼續啊。“
”是啊，鍾哥，繼續唱啊。“
”快點啊，等的我花都謝了。“
鍾彧擺擺手道：”大家繼續吧，我唱了一節了，嗓子有點兒疼，待會兒再唱吧。“實際上他是怕唱下去被人識破他脆弱地憂傷。
秦若蘭心細如發，來到鍾彧的身邊問道：”怎麽了，看你的樣子好像有點兒不舒服。“
鍾彧對著她勉強笑笑：”沒事的，就是剛剛唱了那麽一首優美動聽的歌，我正在擔心以後會不會在雲大遭受歌迷的圍追堵截呢。“
秦若蘭唾了他一下，不過想想鍾彧已經在開玩笑了，所以他應該也沒有什麽很大的事情，這下子秦若蘭就放鬆了一些，過去和團委那兩個女的聊天。
等到這次聚會到了一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鍾了，鍾彧自己搞到了一個杯子的啤酒，端著出去，在KTV的過道裏就著猛烈的昆明這個城市的夜風，一口口地灌入胸膛。然後胃裏傳來一陣翻騰，鍾彧強行壓下這個翻騰的感覺，看著城郊的洋浦在燈光中閃閃爍爍。這個地方的夜晚連著夜色，都是一樣的沉靜如水。
夜風吹過頭發，連起一波波地漣漪。
忽然，秦若蘭出現在了鍾彧的身邊，鍾彧轉過頭一看，一時間人影綽綽，竟然叫出了那個魂牽夢繞的名字：“沈晨曦……”
“鍾彧你怎麽了，什麽沈晨曦？”秦若蘭看著鍾彧的樣子急忙問道。
鍾彧搖搖頭才看清楚了這是沈晨曦，說道：“不好意思……我剛剛頭有點兒暈。”
“怎麽一個人就出來了？裏邊不好麽？”
鍾彧搖了搖頭道：“沒什麽，隻是自己實在不習慣熱鬧，不喜歡喧鬧。”
秦若蘭跟著他趴在了窗口道：“是的，我也不怎麽習慣熱鬧。”
兩個人天南地北地聊了開來。
當天夜晚一群人是十點多中回宿舍的，鍾彧這個家夥通過了舍管這一個最後的屏障之後，就一下子軟了下來，李繼新趕緊扶住了他。好在鍾彧這個家夥酒品很不錯，醉了之後就靜靜地躺在**入睡，說起來他的酒量還真是差得不行。
第二天第三天都在沉靜中度過，鍾彧仍然在訓練自己的球技和身體素質，同時，院隊的人也告訴他說後天將要有一場對陣商旅學院的比賽。
這個時候，人妖李凡忽然從門口的地方衝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張報紙，興奮地道：“嘿嘿，鍾哥哥，你上報了，快點兒下來看看。”
鍾彧本來正在**躺著看一本《理想國》，伸出一個頭道：“怎麽回事？給我看看。”他對人妖這個家夥還是有一些提防的，誰知道會不會哪天睡夢中就被拉開juhua攻防都是受了。
李凡把一張報紙遞給了鍾彧，鍾彧打開一看是一張本學院的院刊，上邊是一個醒目的銀杏。鍾彧在副版麵中找到了自己，上邊有一張巨幅的黑白照片，是自己飛身灌籃時候的情景。鍾彧畢竟是凡人，還是有著必要的虛榮心，打開報紙細細地閱讀開來。
上邊赫然寫著本院記者：秦若蘭特稿。
文章寫得很煽情，特別是寫了國防生院對人文學院的侮辱，寫出了一種世界末日的感覺。正在這個時候鍾彧從天而降，一個扣籃讓國防生院所有人閉上了嘴巴。
往下邊看，鍾彧看到上邊提到了鍾彧平常的一些瑣碎的事情，諸如喜歡在起床的時候說一句‘我靠又帥了’，然後從小學開始打籃球，從初中開始練球，並且在一個月前參加了在昆明舉辦的耐克訓練營。鍾彧看到這些有點兒困惑，這些東西都屬實不過他也不知道是別人是怎麽知道的，秦若蘭是怎麽知道的。仔細一想，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終於明白了，那就是昨天晚上喝醉了酒，和秦若蘭在走欄上吹了一個小時地風才和大家一起走的。
馬飛這個時候也回來了，回來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從鍾彧的手上搶過報紙，然後看到了上邊的飛身灌籃的鍾彧道：“天啊，你這個家夥竟然這麽囂張得出現在了上邊，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天理了！”一張嘲諷臉上盡是一種毛遂被拒之門外的痛苦。
這件事情還遠遠沒完。第二天的時候，鍾彧去和大家一起上體育課的時候，在籃球場上看到了一個不該看到的人，那就是韓濤。好在韓濤貌似沒看到自己，所以鍾彧虛心地低著頭弓著腰走了下去。
讓鍾彧蛋疼的是這對隊伍竟然目標就是前邊的韓濤，這下子鍾彧隻好用衣服領子遮住了自己的臉龐，然後很奇怪地從韓濤身邊走過。
就在他以為萬事大吉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韓濤熟悉的聲音：“那個誰，回來。”
大家都在看著鍾彧，因為韓濤的目標明顯就是這個家夥。鍾彧這下子沒辦法再隱藏，隻好硬著頭皮走了回去。韓濤抬抬手讓隊伍前行，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鍾彧。
鍾彧尷尬了半天，最後說了一句廢話：“韓教練，好久不見啊。”
韓濤仍然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做回答。鍾彧隻好又硬著頭皮道：“韓教練不見幾日麵色紅潤了許多，莫非是煥發了人生的第二春？”
聽到這句話韓濤倒是忍不住跳了起來：“好你個小兔崽子，見麵第一句話就是妄圖破裂我和你們老師的感情。”
“不敢不敢。”鍾彧連忙賠笑。然後小心翼翼地道：“韓教練……我們老師還要我們去上體育課呢，您看……是不是……”
韓濤笑了笑道：“你們老師不就是熊剛烈麽？我剛剛和他打過招呼了，這節課你不用去上了。”
“啊？”鍾彧失望的表情完完全全體現在了自己的臉上，這個時候韓濤對他說：“鍾彧，你跟我來，我有話和你說。”
鍾彧這下子也不敢再反抗，就跟著熊剛，走進了籃球場旁邊的一個廁所和儲藏室連體的辦公室，韓濤坐在了簡陋的桌子上，道：“鍾彧，老實說你真的太傷我心了，自從耐克訓練營之後你就沒主動找過我。你來雲大之後，也是從沒想起過主動找找我，難道在你心中我就是一個陌生人，可有可無，不見一些時候就能夠煙消雲散，完全忘記？”
鍾彧一下字被這個無情無義震懾到了，說實話他對韓濤這個伯樂還是很有尊敬的，隻不過這些時候他總覺得自己看到韓濤很丟人，所以一直沒有去找找他。甚至還要主動躲著他，想要躲過這些時間。想到這些，他有些慌亂地解釋道：“不是……韓教練，你也知道我的，我這個人，就是，就是每當想起當時第一次看到你的樣子，就不好意思了……我真的不是一點都沒想起過你。”
韓濤擺擺手，笑了笑道：“你不用解釋這麽多的，我隻是和你隨便說說那些事情，其實早在你剛進大學的時候你以前的班主任就告訴我你來雲大了，我怎麽可能連這個都不知道呢，然後我就拜托了幾個學籍室的哥們，他們很快就查到了你的下落……”
“呃。”鍾彧這下子有點兒語塞，自己竟然算漏了班主任那一環……真是千算萬算還是失算了。
這個時候韓濤的表情忽然嚴肅了起來，道：“鍾彧，現在我要和你說的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我代表雲南大學校隊，正式邀請你的加入。”
鍾彧被這句話有點兒震精，道：“韓教練，我的水平不夠啊。”
“你的水平不夠，那麽我們簡直就是組建不出一個校隊了。”
鍾彧嘿嘿地幹笑。不過他在自己幹笑的同時，也真正的開始考慮韓濤的這個提議，說實話，他已經愛上這種用控衛的名義操縱比賽，然後和大家一起獲得勝利的感覺了，這種感覺很美妙。
想到這裏，他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我會加入的。”
韓濤伸出了右手，和鍾彧握了握。這是一次著名的會晤，當天兩位為中國CUBA做出了重大貢獻的人物伸出右手握了握，他們從此開啟了一個時代。鍾彧是這麽想的。
時間快到十一月份的時候，鍾彧早起的時候已經有些相當清冷了。這天清晨當他來到梓苑那幾個破爛的籃球場上一如既往地開始練球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這旁邊有一個家夥也同樣在練球。
這讓鍾彧很驚訝，要知道他每天早上都是六點多鍾就來了，一般就沒人來打球在這個時候，但是今天他竟然看到了這麽一個家夥，而且看起來這個家夥的身高至少也有一米九五左右。不過當鍾彧進一步看清楚了他的體型和他的長相的時候，驚訝地說了出來：“於榮明！”
那家夥轉過頭一看是鍾彧，朝他笑了笑，這體現了兩個人之間是認識的。
事實上這個家夥是曆史係的，他有著一個讓人蛋疼的身高，還有這一張比較滄桑的麵容。這個家夥的體型相當碩大，隻不過當院隊曾經主動邀請他的時候他決絕了。
看到他也在這裏，鍾彧接著說道：“你也來練球？”
“嗯，是啊。”於榮明把手中的一個籃球投入框中，嫻熟的打板讓鍾彧眼前一亮。我記得我說過行家一出手就隻有沒有，所以鍾彧光是從這個球就知道他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家夥，他對籃球恐怕有著很深的造詣。看到這個之後鍾彧開口道：“你這麽好的技術怎麽不去院隊呢？”
於榮明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就是小打小鬧，我這種野路子，如果去院隊絕對會被別人打爆的，我當然不能坑害了他們。”
鍾彧鄙夷地道：“你不用找這種借口吧，我就不信你不知道院隊那群家夥的水平，控衛控不好球，分衛得不了分，小前鋒不會突破，大前鋒不會打板，中鋒不會搶籃板。”
於榮明道：“說起來你最近幾天很出風頭啊，成為我們院的名人了，甚至有人搞出了你的海報想要賣錢呢。”
鍾彧擺了擺手：“別介，別介，我這個人一向低調。”
於榮明哈哈笑了起來，然後一個精準的中距離跳投把籃球投入框中。
鍾彧看著他的技術越來越覺得純熟，想想自己和那些人研究過的一些體育學院的比賽的珍貴錄像，一下子想到，如果他能夠加入院隊，那麽他們學院和體院絕對不是沒有一拚之力。想到了這些，鍾彧心裏有了點譜，隻不過，他知道像於榮明這樣的人一般都是對球隊有些抗拒的，要不然也不會不加入院隊。所以他要說服於榮明應該是有一些難度的。
不過，看著於榮明沒有了說話的性質，鍾彧倒也不著急，接下來的商旅學院實力不怎麽樣，人文學院有了自己這個強力的控衛，再加上隊友們努力一些，這場比賽是絕對拿得下的。而且接下來的什麽職繼學院，法學院也不是很能啃的骨頭，這麽下來他們真正的對手也就是體育學院。
在籃球場上開始了鍾彧日複一日的訓練，於榮明終於被他那種水銀瀉地一般的運球驚得目瞪口呆，不知不覺地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直直地看著鍾彧。鍾彧的運球震精了他，就這麽呆呆地看著鍾彧手中的籃球和他手上的動作。
不知不覺之中，兩個人保持這種奇異地狀態已經有了十多分鍾，直到鍾彧收住了籃球，於榮明的目光才收了起來，然後由衷地讚歎：“你的運球技術還真是已臻化境了。這種水平，就算是CBA也不過如此吧。”
鍾彧笑了笑，並沒有說話，隻是開始了自己的急停跳投訓練，無數個籃球在他的投籃之下飛入了籃筐之中。鍾彧的急停跳投是帶有一些後仰的，身體和地麵形成了一個不算很大的夾角，然後在最高點的時候籃球騰空出手，飛入網中。
鍾彧的急停後仰跳投有一種美感，而且命中率也很高，於榮明幹脆停下了自己所有的動作，而是看著鍾彧的樣子沒有絲毫的放鬆。
直到從鍾彧來到這個球場已經過去了大約一個小時，鍾彧的每日的訓練也完成了很多的時候，兩個人就坐在了球場邊的草地上，然後於榮明道：“鍾彧啊，我覺得你還真的適合去職業隊伍，不要讀你那個沒有前途的哲學了，去吧，職業籃球才是你的天空。”
鍾彧笑了笑道：“我過些時候可能要去NCAA，也許會的。”
這幾個字母的說出讓於榮明肅然起敬，正在他還要說些什麽的時候，籃球和地麵撞擊的聲音傳了過來。鍾彧抬眼一看，隻看到一個身高大約在一米九三上下的男孩站在了熹微地晨光之中，陽光微微地灑在他的臉龐上，讓他清秀無比的臉龐更加增添了一些動人的光輝。籃球被他白皙而修長的手臂控製住，和地麵慢慢相撞。
鍾彧的瞳孔微微一縮，而那個清秀的男孩後邊，也出現了兩個身高在兩米上下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