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兩張麵具

王澤凜看到安莫辰第N次把自己炸死之後,試探的問:“還玩嗎?”

安莫辰歎氣,都到拍攝的山莊了還怎麽玩?“你以前真的沒玩過?”

王澤凜搖頭,沒玩過。

“那你怎麽這麽厲害?”

王澤凜不知道說什麽,正常人都不會用炸彈把自己炸死吧,不是他太厲害,而是眼前的人玩遊戲太廢柴。把長智商的那份營養都用來長臉了麽?

安莫辰其實很想出去逛逛的,他沒來過蜀中,看到什麽都新鮮,而且據說這裏有好多小吃。隻是一出門,對麵的Leo立馬站在門口,對他冷笑,安莫辰默默的把門關了,他哥就是厲害,也不知道從哪兒把這位毒嘴女王挖來的。

Leo也很忙,他要忙著跟劇組接洽,商談一下細節問題,還要一邊當安莫辰的保姆,一眼看不住就找不到人了,大剛唬別人還行,可一遇到安莫辰就變成了情竇初開的孩子,而且還是狂熱粉絲,狂熱到安莫辰打個哈氣都是美的,放屁都是香的。安莫辰這孩子也不老實,知道大剛見了他就害羞還故意逗人家,Leo覺得自己被安莫辰折騰的每天都精疲力盡。

到這兒的第二天,眼看劇組馬上就要開拍了,Leo終於同意安莫辰傍晚出去逛逛,不過有個條件,王澤凜陪著。因為他也發現了,好像王澤凜總能不知不覺把安莫辰克住,而且倆人很合拍,也不會擔心他們鬧別扭吵架什麽的,王澤凜經驗豐富,出去也能保證安莫辰不惹亂子。

這個時候的蜀中早晚溫差還是挺大的,倆人都帶著帽子和口罩,天色暗下來倒也沒被人認出來。安莫辰悠悠的歎了口氣,“其實小時候特別討厭演戲。”

王澤凜不解,“為什麽?”現在完全看不出來,安莫辰是個戲瘋子,為了拍戲都能拚命,不吃不喝不睡也是有的。

“小時候,不管去哪兒,都有狗仔跟著,哪怕是回家,都不安生。我五歲那年,我爸給我買了一把□□,我天天背著它上學,專打飛行的攝像機,最多的時候曾經一天打下十幾個,老師也不止一次反應,說那東西太危險,小孩子不能玩。後來我爸就感覺這樣會影響我學習,於是我們搬了家,也就是現在的房子。專門到軍區的學校上學。放假後,就把我帶到部隊,讓我跟著我大哥二哥一起訓練。到了我八歲的時候,我又糊裏糊塗的拿了個希望之星的獎杯,這下狗仔更多了,後來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十二歲之後幹脆跟著外公去了國外。我討厭這樣的日子,討厭這種沒有隱私的生活,討厭跟家人出去會被偷拍,討厭他們說我哥哥不是親生的,討厭別人指手畫腳,討厭別人說三道四,討厭一拿了成績就是應該的,因為我是北區中將和影後的兒子,做什麽都拔尖是應該的,有一次做的不好就是給我爸蒙羞,給我媽抹灰。我有時候覺得真是受夠了這種日子。”

王澤凜沉默了一會兒,問:“後來呢?”

安莫辰笑得很輕鬆,“後來我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學,要讓所有人都看不到我心裏在想什麽,自己很瀟灑的活著,看著人生百態,眾人皆醉我獨醒,這種感覺其實蠻爽的。不過,現在我愛上了這種扮演不同角色的感覺,體驗不同的人生,也挺好。”

王澤凜一時沉默,不知道說什麽好。安莫辰做的不好,隻是被別人說說,而自己呢?那種尷尬的身份,那種吃人的生活環境,為了不在他身上留下疤痕,影響以後的任務,他做不好的時候最輕的懲罰就是關進黑屋子,一餓就是一星期。

該感謝那個人虎毒不食子,最後在他十多歲的時候就把他丟在中國,任他自生自滅。憑著這張臉和完美的演技,他做了童模,後來轉到演藝界,總算沒把自己餓死。

安莫辰見氣氛有些凝重,竟然哈哈大笑起來,“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出身也不簡單,肯定不是順風順水,不過現在什麽都不要想了,因為我們要去吃火鍋!”

王澤凜也笑起來,問他你怎麽知道我出身不簡單?安莫辰揚起精致的下巴,傲然道:“就你的身手肯定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你知道我學跆拳道一天練幾個時辰才有現在的身手?你對外界說是因為拍戲專門找師傅教的,我才不信。而且啊,你最大的破綻是你的手,不信你自己看看!”

王澤凜看著自己的手,手很大,骨節完美,指頭修長漂亮,很好啊。

安莫辰拉過他的手指給他看,“這兒,為什麽比別的地方皮膚厚?仔細看別人可能看不出來,可是我和二哥一眼就能看出來,你看看我的手。”安莫辰把自己的手伸到了王澤凜眼前,“你看到了什麽?”王澤凜看著眼前白嫩嫩的又細又長的手,莫名想到了前兩天跟著這個吃貨吃過的東西,然後脫口而出:“泡椒鳳爪!”

安莫辰使勁晃了晃手,“廢話!讓你看這兒!練射擊留下的,皮膚稍微有點厚,還是從小就有的,長大了和小時候留下的痕跡不一樣,這也就是說明你從小就摸槍,對不對?”

王澤凜眯了眯眼睛,“你再猜猜我的身份。”

安莫辰狹長的桃花眼彎成了月牙,“能從小摸槍的大多是我們這種出身軍人世家的,你身上沒有這股正氣,看著可不像。那就剩兩種人,殺手和牛掰的黑社會。”

王澤凜摸了摸他的頭,意味深長的說:“你真的很聰明,十幾年來你是第一個看出來的,沒想到平時你偽裝的也挺成功的,你的這張臉和平時的舉動,挺有欺騙性的。”

安莫辰好似沒有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高傲的一挺胸脯,“那當然!以後請叫我影帝辰或者福爾摩辰!好了好了,趕緊去吃火鍋!吃火鍋!”

王澤凜看著眼前的人對自己不僅沒有一絲害怕,反而因為發現了他的秘密顯得比平時更放的開,不禁好奇,這人到底是心寬還是傻,一個軍人世家出身的人,這種純正的白遇到他這種純正的黑,不是應該涇渭分明的劃清界限嗎?

安莫辰嫌他走得慢,又跑回來拉他,“兄弟,看世糊塗一點,自己過得自在就好了,別想些有的沒得給自己添堵。”隨後換上一副清冷的麵孔,眼裏帶著寵溺,“司徒,你不是最好口腹之欲,怎麽火鍋就在眼前,你反而沒有反應?”

王澤凜臉上的表情立馬變成了痞笑,邪魅的勾起安莫辰的下巴,“爺的寶兒近在眼前,如此秀色可餐,還管什麽火鍋?吃你就夠了。”

安莫辰拍掉他的手,“不要調戲我!”

“你怎麽知道這是調戲?你不是很帶呆嗎?”

“你才呆!你全家都呆!我是大智若愚你懂不懂?西方教育比我們國家開放得多,我們每月都有生理課的!”安莫辰說完立馬閉上自己的嘴巴,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隻能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那天你見了你二哥......”

“當然是裝的,如果說出來我二哥多尷尬,他們自己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唄,這種事情別人怎麽管?”

“這麽說你好像很懂的樣子……”

安莫辰臉色爆紅,連忙擺手,“你別胡說啊,我連朋友都沒談過的。”見王澤凜還是不信,著急的解釋,“你想啊,如果我領一個金發碧眼的回來我家老頭子會不會拔槍斃了我?”

王澤凜撇嘴,“情人呢?”

安莫辰扭臉不高興,“我有精神潔癖,接受不了無愛的性。”

王澤凜拉著他進了火鍋店,“走吧走吧,吃火鍋。”

安莫辰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這人突然心情好了起來,但是一聽說吃立馬就來了精神,吃火鍋啊!火鍋!火鍋!

這一天之後,安莫辰突然覺得,和對方之間的氣氛變得奇怪了好多,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中間流淌著,讓人躲不開,逃不掉,隻能讓人慢慢的溺進去,無法自拔。

劇組的導演姓郭,叫郭鵬,外號郭大嘴,又叫毒嘴郭,顧名思義這位導演平時挺好,挺有風度的,一到拍戲立馬就變了個人一樣,嘴毒的嚇人,而且誰的麵子都不給。據說他曾經罵一個一線演員:你腦子被屎糊了嗎?這麽簡單的鏡頭都過不了!活著除了造糞你還能幹什麽!最後把那個演員氣到罷演。

安莫辰穿著戲服正補妝,同情的望著正被罵的一群武師,對正筆劃動作的王澤凜擠眼睛,“你說郭導是不是和萬導有一拚?”

王澤凜動作不停,邊揮劍邊說:“當然,他倆是師兄弟,一個萬老禿,沒事兒就禿嚕嘴,一個毒嘴郭,嘴巴毒的嚇人。”

正給安莫辰化妝的化妝師趕緊攔著,“兩位大哥,聲音小一點,被郭導聽到他會立馬化身魔獸,吐火燒了你們。”等畫完了妝編劇姐姐扭著小蠻腰走了進來,把他倆拉到一起,“給姐拍張照!姐留著回去解渴!”

王澤凜不解,“解什麽可渴?”

“看見就流口水,絕對解渴!”

喵喵~~~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