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墨香行酒

“慚愧,隻過了三題,上了五樓便敗下陣來,多少題不清楚,我估計了一下,大致是五道題。”衛霽雲摸摸鼻子,拉著白以熏走向朝著他們招手的宋鴻。

宋鴻滿眼興奮,看著白以熏一襲白衣,黑眸氤氳,朱唇帶笑,輕輕的步來,忙向旁邊讓了讓,立馬就有人端來了兩個墊子放在一邊,白以熏和衛霽雲便比肩而坐。

他們這一桌人有些多,十三個左右,拚了兩個桌子,一眼看去,竟都是衣著華貴的少年。

“宋鴻,你是從那裏找來的這兩個妙人?那個白衣的是那家的小姐呀?莫不是你的意中人?”

說話的是一個身著黃衣的少年,一雙眼睛眼角微挑,鼻梁有些高,薄唇是肉白色,此刻噙著一抹邪邪的笑,衣襟有些微敞,一手支地,一手隨意的搭在彎曲著的右腿上,左腿斜環在右腳的腳跟處,眉眼眼有一種桀驁不馴的味道。

“沈兄,莫要亂說,這是小兄弟,哪裏是什麽小姐。這是白以熏和衛府的衛霽雲,你適才聽的詩便是白以熏作的。”宋鴻臉有些燙了,偷偷瞅了一眼白以熏,見白以熏沒有什麽反應,連忙解釋道,“這位是沈敖桀,他說話就是有些直,以熏莫要見怪。”

“當真?”沈敖桀的眼睛亮了亮,支地的手一撐,馬上變成了蹲坐,兩手支地的姿勢,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沈敖桀又輕輕一蹦,躍到了白以熏麵前的桌子上,白以熏下意識向後一仰,卻被握住了頰邊的一縷頭發,沈敖桀把白以熏拉近自己,“就是這麽個女娃似的小孩?”

“我才不是女娃。”白以熏有些怒了,伸手拉回自己的頭發,怎麽這個人一點都不懂禮教。

沈敖桀卻笑了,伸手就要去碰白以熏的臉,白以熏還未發作,兩隻手就橫在了自己和沈敖桀之間,沈敖桀看著自己麵前的兩隻手,又看了看手的主人,嘴角笑意更深。

“你好,我是衛霽雲,”衛霽雲也是友好的報以一笑,但是動作卻和臉上的表情不符,他伸手把沈敖桀的手擋了回去,宋鴻燦燦的收回手,看向白以熏的眼神不免有些失落。

“衛霽雲?”沈敖桀慢慢吟出這三個字,收回手,摸摸下巴,當眾人都以為沈敖桀會“調戲”這位竹仙時,沈敖桀卻起身下了桌子,回了自己的位置坐著,並吆喝仆從拿酒來。

宋鴻有些尷尬,忙向身邊的白以熏道歉,白以熏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一時間桌上氣氛都有些僵硬。

“我們行酒令罷。”宋鴻身邊的一個少年提道,那少年唇紅齒白,又長了一張娃娃臉,實在猜不出他的年齡,眾人點頭附和,隨即那少年笑吟吟的起身取了一個小鼓,折了一枝花,將花遞到宋鴻的手中,“我為令官,就從宋鴻開始罷,第一個人要作首詩。”說著就開始低頭敲起小鼓,宋鴻把花向白以熏的方向遞,傳到第五個人時鼓聲停了,白以熏看去,那少年扁扁嘴,把花放在桌子上。

“我說芊芊,你跟我有仇是不是?每次都會抽到我。”那少年白了一眼楊芊,恨恨的舉杯,卻被身邊藍衣少年止住了。

“秦友良,這麽就放棄啦。楊芊每次都抽到你證明你們有緣分嘛,我何振可是求都求不來。”藍衣少年取下秦友良手中的酒,朝著楊芊邀功似的看了一眼,楊芊握著木棒“咯咯”的笑了起來。秦友良看著兩個正”眉目傳情“的人,幽幽的低頭歎氣。

“交友不慎啊……”

桌上的眾人都笑了起來,秦友良看看桌上的花,搖搖頭,又拿起杯子,瞪了何振一眼,一口喝盡,說道:“擊鼓傳花兩示意,芳香餘留殘酒遺。莫問緣深應相宜,望君憐友……”

“花枝離。”

看著秦友良有些編不下去了,白以熏好心的接了下去,卻發現大家都在看著自己,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道:“誒……我是不是不該接嘴的……”

“沒有沒有,哈哈,反正我不想作了,反正我也作不下去了,反正我酒都喝了,也算是認輸。”秦友良倒是大度的一揮袖,“繼續繼續。”

“我們下個就反過來,中的人就出個迷,大家猜,猜中他就喝,猜不中就大家喝。”楊芊倒是個很會調節氣氛的人,說完就敲起了小鼓,大家都有些摩拳擦掌,不過楊芊這次很快就停下了,花在沈敖桀手裏。

“真好,我出題了哦。日住青草河邊頭,夜與佳人同枕頭。”沈敖桀把花放在鼻尖一嗅,微微一笑,眼中精光乍現,眾人聽到第一句後就表情各異,“修到牡丹花下死,縱然做鬼也風流。打一物。”

“這也是迷?”有人嗤之以鼻。

“自然。”沈敖桀眉頭一挑。

“是不是……蚊子?”眾人正在高聲討論時,一個弱弱的聲音插了進來,沈敖桀愣了愣,看向白以熏,上下掃視了一遍,看的白以熏直向衛霽雲身後縮時,才淡淡說道:“你贏了。”舉杯飲盡,接著也不管鼓聲是否響起,就把花往身邊的人懷中一丟,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