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夢境偏冷
夜裏,白逸飛果真和白皓齊早早回家,白夫人早已吩咐廚房弄了些好菜,一家人和樂融融聚在一起吃飯。
爹正在和娘談論著生意上的趣事,白夫人不時掩嘴輕笑,白皓齊也偶爾加入,白以熏吃著菜,興致高昂,其中白涇川最為安靜,隻是一杯一杯的灌酒。
“老爺,夫人,大少爺,二少爺,小少爺。”一個護院站在門口行禮,“小少爺,外麵有一個自稱衛霽雲的人,說有東西給您,讓我進來通報一聲。”
“霽雲來啦。”白以熏眸子一亮,起身就跑了出去,白逸飛笑歎道:“這孩子。”
白涇川默默的看著麵前的酒盅,覺得自己越來越清醒,毫無半分醉意。
“爹,娘,大哥,二哥,給你們介紹下,這位是衛霽雲,我的好朋友。”白以熏拉著衛霽雲興衝衝的跑了進來,後者臉上帶著無奈和寵溺,清風似的笑著。
“衛公子,多謝你經常照看小兒。”白逸飛起身,點頭示意,看著衛霽雲的衣著,氣度,想是有著不凡的身家。
“白老爺見外了,如何說得上照看,我與以熏性情相投,早已結拜做兄弟了。”衛霽雲有禮的點頭微笑,“如此我便不打擾府上天倫了,霽雲先告辭了。”
“涇川,去送送衛公子。”
“是。”白涇川應道,伸手示意,“衛公子,這邊請。”
衛霽雲微笑,抬腳走了出去,白以熏卻也跟了上來。
三個人走到門口,衛霽雲轉身笑道:“兩位回去罷,到這裏就好。”說罷輕揮袖,那一片翠色隨著他的動作晃了幾下。
白涇川的大腦轟的一聲,隻是定定的看著衛霽雲腰上的玉佩,雲紋虎登,口叼如意。
白以熏順著白涇川的眼神望去,頓時明了。白涇川卻在這時大步離開。
“霽雲走好。”白以熏慌了神,也未顧自己現在離開很不禮貌,說完便追著白涇川跑了。
徒留下站在門口的深思的衛霽雲和正在準備馬車的仆從。
“大哥,大哥,等等我。”白以熏身體太差,又怎麽跑得過白涇川這種有功夫底子的,轉眼白涇川便不見了。白以熏停下來喘氣,看見有丫鬟路過,便招呼了一個過來。
“告訴我爹和我娘,就說……我大哥喝醉了,我照顧去了,讓他們別管我們,自己吃。”
“是。”丫鬟應道。
拋下丫鬟,白以熏去了蒼穹苑,白涇川站在湖前,背對著自己。
“大哥。”白以熏靜靜喚道,那個背對著他的人身子一抖,又開始快步向前走。
白以熏怒了,用最快的速度衝了上去,攬住那個一直逃跑的人的腰,聲音卻是外分溫柔,“涇川。”
白涇川身子一抖,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你叫我什麽?”
“涇川。”白以熏又喚了一聲,這次還委屈的在他的背上蹭了蹭。
白涇川轉過身子,白以熏便在他的懷裏了,“熏兒,你……是什麽意思?”
白以熏掙開他的懷抱,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玉佩,那個玉佩和衛霽雲掛在腰間的一模一樣。
“你要看清楚,不是一模一樣的。”
白涇川接過玉佩,翻轉,背後是個非常漂亮的字“熏”。
“本來是打算一會就送你的,但是誰知道霽雲來了,居然還戴的是同一塊玉佩,實在是……”
聽著麵前人兒絮絮叨叨的說話,白涇川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握不住這塊玉佩,怕自己一個使勁就捏碎了,那個“熏”。
“所以呢?所以你……”白涇川突然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幹渴,眸中掠過一絲光芒。
“所以什麽?什麽什麽?”白以熏被突然打斷,睜著雙目,有些茫然。
眨眨眼睛,白以熏想起了白涇川還在等自己的答案,倏地臉就紅了。
像是天上的星星都降落到了他的眸子裏。在看到白以熏臉紅的那一刻,白涇川的眼眸發出了醉人的光澤,白以熏覺得自己就快溺進那雙眸子裏了。
隨即他被人攬進懷裏,感到頭頂上那個人放下心來的輕歎,感到那人在輕吻他的發際,感到自己快被他揉進身體裏。
“涇川,你……”
“我很高興,你能這樣叫我。”他真的是很高興,語氣都有些顫抖,擁著那個軟軟的人兒。
這是夢麽?
那麽別讓我醒來。
日思夜想的人兒此刻就在自己的麵前,他擁著他。
“不過,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確認了熏兒對自己的意思後,白涇川語氣都輕鬆許多。
“啊?你明明都知道了,還要我說。”
“知道什麽了?”
明明知道白涇川在耍賴,但是白以熏還是不知道怎麽辦,隻知道把臉埋進他的懷抱裏,這個懷抱,她想了好久。
聽見他滿足的笑,帶著胸腔的震動,白以熏愈是往他懷裏鑽。
“熏兒。”
“嗯?”
“熏兒。”
“嗯。”
“熏兒。”他笑的像個孩子。
“涇川。”白以熏白了他一眼,“我們裏麵說。”說著牽著白涇川的手就進了裏屋,白涇川看著兩人相握的手,用大拇指輕輕的揉著白以熏的指節。
“這下好了,剛剛在外麵,你也不怕被人發現,還有,我找人帶話了,說你喝醉了……”白以熏關門轉身,卻發現自己的活動範圍已經變小了,整個人被圈在門與白涇川之間。
“涇川,”白以熏不安的扭動著身子,“鬆手。”
“回答我。”
“要……要我怎麽說啊……”白以熏看著白涇川有些危險的眼神,把頭轉向一邊,雙手捏著衣角,“大灰狼。”
白涇川一愣,“撲哧”的笑出了聲,傾身用鼻尖蹭了蹭白以熏的臉頰。
“好啊,”白以熏回頭看著白涇川,“不就是答案麽。”倏地向前抬頭,兩個人的唇就碰在了一起。
白涇川又是一愣,嘴角有些上揚,接著一手撐在門上,一手攬緊了白以熏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白以熏在白涇川的強勢下早就繳械投降,任憑白涇川啃噬著自己的唇,吸吮著自己的舌,隻覺得兩腿無力,整個身子都靠在了白涇川身上。
白涇川放開了白以熏的唇,在他耳邊低笑,暖暖的氣呼在白以熏的耳朵上,白以熏輕輕一抖。
“熏兒……你知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等的有多久。”
耳邊,是他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