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書不盡意

獒犬牙牙已經被白涇川訓練的萬分聽話,雖然在見到白以熏的時候激動萬分,直接把白以熏撲到了地上,而且似乎也長大了些。

白以熏是打算去離京時把牙牙帶著。

晚上難得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時,白涇川放下飯碗,開口問道:“爹,娘,我明天帶熏兒一起回離京。”

毫無半分商量的口氣。

白夫人直接開口拒絕:“不行,你就常年不回家了,皓齊現在天天被你爹帶去鋪子上學做生意,天天連個照麵都見不著,好歹我還有熏兒陪著,現在還想把熏兒帶走,不行,我不準。”

“你娘說的也有道理,熏兒,等我把鋪子上的工作全部交給皓齊後,你那時就可以去了,不會太久的。”白逸飛很明顯偏向白夫人。

白涇川沉默了一會,看向白以熏。

“那算了罷,我留下來陪娘。畢竟以後有的是機會。”白以熏有些不甘,但是也不能說爹娘說的不對,娘一直希望一家人能呆在一起。

白涇川沒在說什麽。

明日一早,白涇川把東西都收拾好,背在背上,起身一躍上了馬,白夫人、白以熏和一些丫鬟都站在門口相送,白涇川朝著白以熏伸手道:“熏兒,送送你大哥我罷。”

白以熏笑得有些牽強,看了一眼白夫人,白夫人微笑著點點頭,帶著丫鬟回了府。白以熏沒有萬分遲疑的伸手,白涇川一手握住,微使力,白以熏便坐上了馬。

“駕!”白涇川長鞭一甩,那馬便揚蹄開跑。

白以熏坐在馬背上,任憑白涇川把自己帶去了西門。

白涇川尋了一條小路,讓馬慢慢踱步。

“如果你過段時間沒有來的話,我便回來,你要等我。”

白以熏回頭,卻被身後的人溫暖的唇堵住了要出口的話。

接著,白以熏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送回了西門門口。

白以熏被抱下地,甚至連再見還沒有說,白涇川就立刻翻身上馬,隻留下了一抹嵌在朝陽裏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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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涇川走了已經五天了,白以熏有些怏怏不樂,伸手抱了牙牙仰麵躺在**。

牙牙似乎也知道小主人心情不好,乖乖的趴在白以熏身上不動。

其實娘的心情她懂得,即使她不時常去看娘,隻要娘的意識裏麵知道她在,她在這個家就夠了。

她希望白涇川也能這麽想。

雖然她不在他身邊,他隻要知道她一直在想著他,念著他就行了。

“好煩啊……”白以熏把臉埋進牙牙鬆軟的毛發裏。

“小少爺,有您的信。”

白以熏把牙牙一丟就蹦下了床。

“嗚……”牙牙發表抗議。

白以熏開門接過那封平平的信,招呼護院下去,關上門用火化了封信的蠟,撕開邊子,取出了信紙。

熏兒:

見信如唔。

熏兒,我昨日才到了離京,早打算寫封書信於你,研墨提筆,卻不知寫些什麽。

熏兒,細數來雖才過了幾日,但心裏時刻念著你,盼何時能相逢。

書不盡意,不盡欲言,臨穎不盡。

熏兒,等我。

白涇川字

白以熏把信紙蓋在臉上,嗅著書信上的墨香,似乎透過書信,就能看到他當時寫信的模樣。

知道麽?我也很想你。

白以熏自然不是不會讓自己就這麽頹廢下去的,她起身搖了搖頭,收好白涇川的信,放在枕頭下,然後便出了門,去門口找了護院,問道:“今早我二哥去哪裏了?”

“二少爺今天一早就和老爺去了聚鬆閣啊。”護院一點沒有覺得不對,衝著白以熏笑得憨憨的,如實答道。

“哦。”白以熏點點頭,便出了門。

她自然知道白皓齊去學做生意了,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家開的店叫什麽名字,經營什麽。

買了一串糖葫蘆,從小販的口中打聽到了位置,原來和翠巫山在一個方向,白以熏一路玩一路看,在靠近城門的地方看到了聚鬆閣。

原來是木材生意,做些家具什麽的。

白以熏剛進門就有一位掌櫃似的老頭上來詢問需要什麽,那老頭長的慈眉善目,是在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林叔,那是熏兒。”白皓齊自堂後出來,笑著拍了拍老頭的肩膀。

“哦?小少爺?”

其實也不怪大家都不認識他,白以熏之前從不出門,也從來沒有來過聚鬆閣。

“林叔。”白以熏微笑,這個老頭長得很像她現代的爺爺,隻不過……現代的那個爺爺早已去世很久了。

“小少爺快坐,瞧我這雙老眼,都沒看出來,小少爺都這麽大啦。”林叔笑著,蒼老的手拉著白以熏進了內堂,尋了一處紅木凳處讓白以熏坐下,白皓齊也笑著走進來,也坐到了一邊,笑道:“林叔,你忙你的罷,不用管他。”

“怎麽能這麽說呢?那我去天涯堂看看之前客人要的那批貨雕好沒有。”林叔好笑的拍了白皓齊一下,朝著白以熏一笑,去了大堂。

“怎麽?今天好心來看看你二哥啦?”白皓齊翻過兩個杯子,倒了兩杯茶,白以熏拿到鼻尖一嗅,是上好的竹葉青。

“怎麽說的好痛苦似的,我看二哥你可是樂在其中啊。”白以熏放下茶杯,並沒有打算喝,衝著白皓齊笑道,“而且這不是二哥你一直以來的心願麽?”

“唉……”白皓齊歎氣,“沒錯,是,但是真正做起來還是累啊,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幫幫你二哥我?”

白以熏連忙搖頭。

“沒義氣。”白皓齊瞪了他一眼,然後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我會盡快把鋪子接下來,到時候有爹在家陪著娘,你就可以到處去玩了。”白皓齊整理著紅木桌上的賬本,眼睛沒有看著白以熏。

“……”白以熏沉默了半晌,說道,“謝謝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