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夢裏是客

白以熏皺著眉頭,慢慢醒轉,看著有些陌生的天花板,玻璃球包裹的吊燈出現在眼前,又感覺到身邊有視線注視著自己,偏頭就看見白涇川側躺在自己身邊抿著唇,笑著:“醒了,你該回家了呢,時間到了。”說著抬手讓白以熏看了看表。

“涇川?”白以熏疑惑地問。

“你在說什麽呢?什麽錦川啊?做夢了麽?快起來穿衣服。”白涇川摸摸白以熏的頭,起身,將一邊的衣服丟在白以熏身旁,自己也拿起衣服往身上套,黑色的襯衫和一條牛仔褲,褲子上還有著裝飾的白色油漆點,然後坐在一旁開始穿鞋,拿起了一雙黑色匡威。

手表,襯衫,牛仔褲,匡威,匡威?等等,哪裏不對?

白以熏坐起身來,揉了揉太陽穴,拿起白涇川扔在他身邊的衣物,一眼就看見了裏麵一件與眾不同的物什。接著白以熏低下頭,掀起被子,看見了自己未著寸縷的身體。

白以熏先是看見了一具女性的胴體,然後她伸手撥起左胸,那左胸下有一顆很小的痣。這是她穿越前的身體。

自己怎麽穿回來了?難不成是被呼延狂奕掐死了?

有些不太熟悉的穿好衣服,看著白涇川一頭利落的短發,實在不習慣,白以熏笑了一下,五指為梳打理著自己及腰的長發。

“笑什麽,快走了。你明天還要去上班呢。”白涇川遞過一個皮包,白以熏接過,拉開拉鏈,裏麵有一部手機,一些零錢和銀行卡,還有一串鑰匙。

白以熏拿出了手機,那手機的藍光映在了白以熏臉上,上麵顯示時間是十點五十分,打開QQ上麵的消息框,上麵有一個名字,葉小聖。

白以熏看向這個與白涇川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男人,難道這是他經過輪回後現實的身體?這便是他這一世的名字?

亦步亦趨的跟在白涇川後麵,抱著忐忑的心態,白以熏叫了一聲,“小聖?”

“嗯?怎麽啦?”葉聖打開車門,看著白以熏,笑著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這一世的白涇川依舊還是那麽高,身材相比起來沒有那麽壯,要微胖了些,但是臉還是一模一樣的。

“沒事。”白以熏搖搖頭,也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後視鏡映出了她現世原本的模樣,一頭齊肩的中長發,眼睛並不是很大,睫毛卻很長,眼睛下麵有一顆淚痣,鼻子微挺,一張櫻桃小口,五官並不是很突出,不過身高有一米七,倒讓現在的她有些不適應了。

到家了,葉聖下車在白以熏嘴唇上輕輕一吻。

“黎瀟,早點休息。”

黎瀟是她現在的名字,她找了些關係,把自己的姓名更改了,拋棄了白以熏。

白以熏聽這個這陌生的稱呼,應了一聲,上了樓,從包包裏翻出鑰匙,對了半天才打開了門。這是穿越前自己住的公寓。白以熏倒在**,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整理紛亂的思緒。

不行,那涇川怎麽辦?她必須要回去才行!

這個身子似乎是累了,不過半晌沒動,隻是這樣就進入了睡眠。

你看見了,現在的你過的很好。腦海裏突然響起這句話,白以熏驚出了一身汗,想睜開眼,卻怎麽也睜不開。那聲音有些威嚴,是一名男子的聲音。

你已經脫離了父母,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名字。

你,你是誰?白以熏在腦海中回應道。

對方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白以熏,你是白以熏麽?白以熏突然想到,急切的問。

請照顧好我大哥。腦海裏又響起了聲音,不過這個聲音稚嫩的多,和剛才完全是兩個人。

一具身軀是沒有辦法容納兩個靈魂的,你該回去了。那個威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白以熏來不及反應,瞬間覺得一股吸力將自己從身體裏抽離出去,意識慢慢開始消失。

……

“他怎麽還不醒?”呼延殿下坐在床邊,一隻手握著白以熏的手,看著麵前跪在不遠處的大夫。

“三皇子殿下,這位公子……呃,侍女沒有大礙,因您方才……呃,多讓他休息些時辰,定會醒過來的。”那大夫顫顫巍巍,話也不知道如何說了。一號脈便知眼前躺的是一位公子,可這三皇子非說是侍女,自己把別人掐暈了,這會又要救回來,實在是不懂這位皇子在想什麽,“三皇子殿下請稍安勿躁。”

呼延狂奕的另一隻手握緊了,他根本沒想到自己方才怒急攻心用勁太大,白以熏身子骨一看就不是很好,竟然就這樣昏死過去,方才一度停止了呼吸,叫來了宏國的大夫沒有用,他懊惱的要死,差點讓那大夫死在自己的七翎刀下,又讓侍衛去街上醫館抓了個臨國的大夫,雖然是又開始呼吸了,卻遲遲不醒。

忽的感覺到自己另一隻手中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原本躺在**的白以熏忽然深呼吸了一口氣,胸膛挺了起來,又重重的躺了回去,馬上就睜開了眼睛,怔仲的看著天花板上的紗帳。呼延狂奕像失而複得一般緊緊攥著白以熏的手,問道,“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白以熏呆滯的搖搖頭,然後坐了起來。

“我沒事了,狂奕。”

看得出呼延狂奕像是鬆了一口氣,下一秒就惡狠狠的甩開了他的手,嘴角還帶著笑:“這麽容易就死了,還怎麽玩下去。”他其實在生白以熏的氣,也在生自己的氣,但是卻不知道是為什麽。

本以為這樣的話會讓白以熏生氣,但是白以熏隻是點點頭。

白以熏正在回憶自己回到現世的那段經曆,這會手腳酸麻,沒有半分氣力,並沒有在意呼延狂奕說了些什麽。

呼延狂奕見他這樣對他愛理不理倒是更生氣了,看著白以熏似乎還站不起來,怒極反笑:“好啊,來人,把他給我打理幹淨了,晚上還要赴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