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不明初心

再回頭,就看見艾達竟在那男子懷裏了。

艾達似乎習慣了這樣的場麵,也不在意,攀著那男子的脖頸。

那男子雖未清醒,但還是知道自己懷裏的人換了一個,還想伸手抓白以熏的衣裙,呼延狂奕倒了一杯酒灌進白以熏嘴裏,然後將白以熏抱了起來。

“大哥、二哥,三弟要先行一步了。”呼延狂奕微頜首,將白以熏抱了出去,呼延銘佑看了看他懷裏的白以熏,一副了然之色,點了點頭,呼延洛崖也看了一眼白以熏,又移開了視線。

白以熏隻是把臉埋進呼延狂奕的胸膛,裝作一副小女兒樣,然後感覺到自己被抱了出去,放在馬車上。

不過方才那一杯酒實在太烈,他的神智已經開始不清醒了。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有自己的府邸,呼延狂奕年紀還小,所以仍舊住在宮中,不過再過幾年也要搬出去了。

月色深靜,隻聽見馬匹和侍衛步行的聲音,回宮的路行至一半,昏昏欲睡的白以熏聽見外麵聲音雜亂了起來,有人叫著“抓刺客”,又聽見腳步聲落在車輦上,白以熏睜大了雙眼,酒醒了幾分。就看見有個黑衣人進了車輦,呼延狂奕坐在裏麵,動也不動,隻是傲氣的看著對方。

白以熏一見此起了身,哪知這黑衣人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隻是威脅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將劍刺向呼延狂奕。

呼延狂奕從腰間迅速拔出他的匕首,擋住黑衣人的攻擊,兩個人在車輦裏過招,地方太小,白以熏生怕刀劍無眼,一步一步的悄悄向外挪。他掀開簾子看了看,外麵也不安全,數十名黑衣人正在和呼延狂奕的侍衛交戰,他這會出去不是自找麻煩?

不過還好,這車輦裏的黑衣人不在意他。那黑衣人的長劍自呼延狂奕身前削過,呼延狂奕閃身避過,那車輦被刺穿,還劃了極長的一道口子。呼延狂奕卻突然叫道:“把我的刀給我。”白以熏聽他這樣說,就看見自己身下壓著一把刀。也顧不得許多,將那刀出了鞘,扔給呼延狂奕。

這便是呼延狂奕的七翎刀。那刀重的很,刀柄應該應該是由異石所雕,帶著七彩光華,像是孔雀翎一般。

呼延狂奕一刀劈下,原本就已經傷痕累累的車輦直接碎開,兩人飛身而起,在空中過招,又落到地上。白以熏就沒有那麽幸運了,車輦壞了,他直接跌坐在地上。刀劍相擊的聲音漸漸少了許多,最後隻剩下了呼延狂奕還在和那僅剩的黑衣人交手。

白以熏向四周巡視了一遍,突然自侍衛身上尋了一把弓箭,搭弓射箭,隻聽一聲慘叫,一名黑衣人自房頂跌落。那人也正搭弓對準了呼延狂奕,完全沒注意到白以熏這個侍女。正要射出弓箭,隻覺得膝蓋一痛,自房頂滾落。

呼延狂奕交戰之餘還朝著白以熏看了一眼,卻見白以熏又拉開了弓,對準了自己。心下一驚,那弓箭差身而過。

白以熏原本是瞄準了那黑衣人,不過箭法不精,這次手一抖就差點刺中了呼延狂奕。見他沒事,白以熏也放下心來,“抱歉抱歉,學藝不精。”語罷又開弓,這次倒是靜氣凝神,一箭射中了那黑衣人的腰側。

那黑衣人見自己同伴中招,自然對白以熏多了幾分警惕,那羽箭卻還是自腰上擦過,劃開一條血痕,捂著傷口,向後躍了幾步,那黑衣人看著呼延狂奕的臉眼中有些不甘,卻飛身離開。呼延狂奕也沒有讓人去追,隻是將刀收入鞘中,回頭看著白以熏。

他那一箭真的不是想殺了自己?

呼延狂奕有些疑惑。看著白以熏的眼神有些複雜,眼前的白以熏呼了口氣,像是放輕鬆了許多,緊繃的精神鬆懈了,又覺得酒意泛起,竟然直接昏了過去。呼延狂奕伸手將白以熏抱進懷裏,喚了獠,讓他去查這些黑衣人的來曆,那名滾下房頂的黑衣人被生擒了,剛好可以看看能不能拷問出什麽。

車輦壞了,騎馬又怕驚醒懷裏的人,呼延狂奕就這樣將白以熏抱著走回了宮。

半夜渴的找水喝,才發現自己竟與呼延狂奕同榻而眠,白以熏顧不得頭疼欲裂,還是回了自己的屋子。

再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白以熏睜開眼,就看見一個身影坐在自己的床邊,他張張嘴,就有一杯水遞到嘴邊讓他喝下,眼睛清晰了些,才發現麵前喂他喝水的人是娜維爾,白以熏一驚,坐了起來。

娜維爾見他清醒了,馬上笑了:“你終於醒啦,昨天喝了很多酒麽?昨天我本是都說好了要去的,結果我爹爹突然變卦了,怎麽也不讓我去,我又給關在屋裏了,昨天發生什麽事了麽?”說到後麵笑容沒了,換上了一副氣惱的表情。

不提倒好,一提白以熏便想起昨夜大皇子府上那些活色生香的畫麵,不由得臉頰緋紅。

“昨夜不曾發生什麽,隻是都是一群男人在喝酒,可能是怕你去了不好玩,所以才沒讓你去的吧。”白以熏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不過看娜維爾的表情似乎很受用。

娜維爾也覺得挺有道理,點了點頭,然後拉起白以熏的一隻手:“我們出去玩吧,今天宏皇回來了,他們都去迎接去了,狂奕不在,我一個人挺無聊的,帶你出去玩。”

……

和幾位兄弟陪著宏皇說了一會話,此刻已經過了晌午,用了午膳後都散了。呼延銘佑才走出皇宮,侍衛牽來馬匹,就看見自己的親信駕馬而來,在自己麵前跳下馬背,雙手抱拳單膝跪下。

“查出來了?”呼延銘佑撫摸著馬的鬃毛,居高臨下的看著麵前的人。

“回大皇子,那侍女似乎是被三皇子搶來的,我把當時陪同三皇子的侍衛都問過了,均不知道此女子的來曆。”

“哦,是麽?”呼延銘佑垂下眼瞼,自己的三弟從不好女色,所以昨日那般實在讓他有些意想不到。

皇儲未立,別的皇子對他來說毫無威脅可言,他和三弟是最有可能的,三弟年幼,但是和自己一樣是皇後所出,父皇喜歡狂奕的很,這他是知道的,雖然現在父皇身子骨仍舊硬朗,不過還是要未雨綢繆。

不遠處傳來一陣喧鬧聲,呼延銘佑回頭,就遠遠看見娜維爾拉著一位侍女正朝門口走來,然後碰上了自己的三弟。然後不知道他說了什麽,娜維爾皺緊了眉頭,獨自走掉了,氣鼓鼓的從自己身邊掠過,還搶了自己親信的馬匹絕塵而去。

然後就看著自己的三弟又強拉著那侍女離開。

“大皇子,那便是昨夜那位臨國侍女,喚作阿熏。”

“哦?看來,三弟對這女子還挺上心的。”

……

三弟,你可是動了情?

你可知道,如果動了情。

不論是一草一木,一花一葉,還是一個人。

都會成為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