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個性平易近人,維希很快就在十來人的記者團裏混熟了。他很努力的和各個報社的人打著哈哈,看起來更貼近真報社記者的身份,沒什麽經驗的他居然也坐上了副團長的位置。他心裏默默寒鴉飛過,這到底是利於行動還是太招搖了,還不得而知。

按照原定行程是兩天達到的,團裏都是憂國憂民的好群眾,而且推舉出來的團長是個貴族,還帶了一堆上好的傳送石,不顧時空的隔離感造成的眩暈,一行人一鼓作氣的就往前線奔去。到了中途日以偏西時體力不支,便在一家旅館安頓半日。

“我聽店長說,隔壁住了個大美人!?”茶餘飯後,團裏最愛八卦的馬特跑過,一臉神秘的壓低聲音:“我剛剛進店的時候隻在走廊上看見她的背影,讓我如何不掛念她。”

“你若真是喜歡,可以去敲門一探究竟。”八卦隊員二雅卡建議說。

“她旁邊還有一個類似護衛的橙發男子,我看他眼裏流露出來的詭笑令人不寒而栗,哪裏敢在白天一窺究竟。”馬特捂著胸口,“我好心塞。”

雅卡說:“要不我晚上陪你去?”

“但是我們是戰地記者,不是八卦狗仔隊耶。”

“可以兩手都抓。隻要不被團長發現就好。”

“你們兩個說什麽呢。”維希本來在一旁喝著咖啡觀察四周圍的動靜,一不小心聽力太好就聽見兩人的嘀咕。重點是還和他有關,他果斷的就跑過來。“在討論哪位女士?”

馬特見是他,毫不隱晦的說:“是團副啊。我剛剛在二樓的豪華套間門口看見一位冰藍色長發的美女,雖然隻有背影,卻足以令人心神傾倒。”

“皇城裏的模特還嫌少?做記者的你們各種類型見得多了吧,不必單戀一支花。”

“團副!可我真的很想去看一眼,一眼就好。”

“你就不怕是如花般的背影殺手?”

馬特的臉綠的蒼翠,他實在不能想象背影攝人心魄的女孩子,一轉過身頂著一張月球表麵的小臉,露出鑲嵌十二克黃金鑽石牙齒對他微笑的一來句:朋友,相愛嗎?

想想就恨不得撞牆。馬特打消了這最糟糕的假設,腦補上一副最美好的畫麵。秋水為容,冰雪為姿的女士對他回眸一笑,嘖嘖嘖,那個感覺真是好。

“你想的太多了。他也許是個美麗的男孩子呢?”維希見他的臉上的表情又苦逼兮兮變成陶醉不已,即使的掐碎了他幻想的泡泡。

馬特剛才幻想到兩人愛慕已久正牽起小手約會,約會的內容正進行到少兒不宜時,突得被潑了一盤冷水,他拍桌而起:“怎麽可能!你倒是找個男孩子給我看看。”

他剛想回答,背後一陣威嚴的聲音響起,團長肖一步步的向他們走來:“你們在說什麽,似乎很盡興?”

“團長。”雅卡見被捉包,及時的把戰友推送了出去:“剛剛馬特說在二樓見到一位冰藍色長發美女的背影,說晚上想去求正臉。我們正在商討要怎麽潛入她的閨房。”

團長小麥色的臉顯得更黑了。他拉出椅子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潤潤嗓子,繼續訓斥不諳世事的兩人:“你們可知套間裏住了誰?”

馬特問:“誰?”

“現任夜行會長,諾寧。”

冰冷的字眼一個個

被吐出,馬特和雅卡兩人聽到很清楚,不約而同的起了雞皮疙瘩,慶幸自己沒盲目動手造成腦袋分家。他們隻在傳聞中聽說夜行的會長長得傾國傾城卻行蹤成謎,見過真容的人很少,最後一次公眾露麵是在前兩日皇城的慶典上。這次是前他們一步去前線督軍。

兩人其實都不會承認這次報名去前線有那麽一點看人的意味。

“你們惹不起,我也惹不起。“團長肖把茶杯啪的放下,認真警告:“別去幹傻事。”

馬特和雅卡雙雙頂著苦瓜臉。

“團長請放心。我一定不讓他們兩個幹蠢事。”維希把手放在心髒做了一個騎士誓言,“您可以安心的去工作了。”

團長肖瞥了他一眼,嗯了一聲算作放心後起身離開。馬特和雅卡依舊頂著苦瓜臉相對,居然被維希說中真的是美麗的男孩子,馬特的心碎了一地。但即使是男孩子,那也是他的男神,馬特表示他還是想看正臉啊。

維希突然坐下來抒發自己的莫名其妙感受:“我在慶典上遠遠的見過他一麵,我想我把所有詞匯疊加在一起都沒有辦法形容他的美麗。如果他是女孩子,我一定寫情書給他。即便是男生,我也很想對他表達傾慕之情。”

聽維希這麽說,馬特的興趣又被燃起:“真噠!”

“真的。”他裝模做樣的點點頭,又故作惋惜:“可惜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見到他了。”

雅卡插口說:“這次去前線應該就能見到吧。”

他歎口氣,有條有理的分析:“你又想太多了。我們隻是在後方,而諾寧大人會去前方。明明相隔那麽近,我們卻連和他打個照麵的機會都沒有,實在令人惋惜啊。但願有生之年我能再見到他美麗的容顏吧。”

最後一句說得他自己都感到臉紅,趕緊拍拍馬特的肩膀,一溜煙的離開了。

人是一種不做死就不會死的動物。好奇心往往是一個人成功做死的因素。通過維希對自己的一番讚揚,馬特終於下定決心,突破一切障礙,晚上偷偷摸摸的去見諾寧一麵,順便做死還拉上好基友雅卡。

夜色深沉。諾寧獨自一人坐在房間,他在等。

今夜會有兩撥甚至更多的人來拜訪他。一波是被他他慫恿而來報社記者心懷善意的好人,另一波無論是人族還是魔族都是要阻擋他行程的惡意滿滿的壞人。前者他以派心腹好好去招待了,而後者他將親自動手。

無論是誰,隻要阻擋他的腳步。殺無赦。

窗外樹影微動。

“我總覺得這個計劃不大可行耶。”雅卡拉著半夜不睡覺起來夜遊的好友的袖子,“你確定我們不會被發現?”

“雅卡,都說了做賊呢,最重要的是要有賊膽。我們來都來了,難不成現在打退堂鼓。”

“可我總覺得......”

“你放心好了。要是碰上他的護衛,就說我們是晚上太餓出來找吃的。”

“兩位小可愛,月黑風高無人夜,你們兩個是想去哪裏呢?”

說曹操曹操到。甜的發膩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馬特之間一直修長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頓時肩膀有如千斤負重。馬特吞了口水穩定心神,把左半身慢慢地扭過去。他看見一個頂著橙發雞窩頭的男子正對他詭異微笑。

唉呀,

都說不好了。雅卡也穿過身,認出此人應該是馬特早上說得諾寧護衛。雅卡試了個眼色,把問題拋個基友後裝啞巴了。

真沒義氣!收到雅卡的暗示,他淚眼汪汪對橙色雞窩頭亞戴爾開口:“我們早上太鬧騰,有點餓了,想去廚房拿些夜宵。”

亞戴爾指著身後:“廚房可是在那邊呀。”

“旅館太大,我們迷路了。謝謝先生指教。”

他拉起呆滯狀態的雅卡就想走,剛踏出一步卻發現肩上的重量有增無減。亞戴爾的手依舊在壓著他。他僵硬的勾起笑容,顫顫兢兢的再問:“不知道先生還有什麽事?”

“正巧我也餓了。”亞戴爾流露出不信任的目光,“閣下若不介意,我們一起去?”

“不......介意。”

他從牙齒縫裏擠出話來,亞戴爾這才把手放下了。他拉著繼續當機的雅卡,一步步的向廚房走去。廚房離他現在的位置隻有十幾步之遙,但他抬腳每一步都灌鉛沉重。白天明明這麽短的路程,為何晚上就成了無止境的路。

馬特欲哭無淚。

本想來個客氣的寒暄,誰知幾個殺手一話不說直接利刃而上,諾寧也隻好兵刃以對。一陣長時間的乒乒乓乓過後,來人已經被他招呼的橫七豎八的睡在地上。他蹲下來測量來人的魔壓,有明顯的魔族跡象,看來並非人族內鬥所派。

魔王也在拖延他的腳步,看的此行去的有價值。

他抬眼看了看牆上的掛鍾,亞戴爾被他支出去對付兩個記者吃東西也差不多了,現在也應該回來了。他坐回**,身上有幾個地方被敵人所傷見了紅,但這還不足已成為他拖延的理由。他把放在枕頭下的紅藥水往肩上隨便灑了點,看起來像是傷的嚴重。

“會長!”

他剛撒完紅藥水,亞戴爾就風風火火的回來了,身後還跟了兩個維希的同僚。亞戴爾見滿地橫臥的屍體,故作心急如焚的衝到他麵前:“你受傷了?”

“沒事。”他搖搖頭,手中卻進抓著床單麵顯蒼白。他眼眸掃過跟著後麵兩隻還沒回過神來的馬特和雅卡,問道:“他們是誰?”

亞戴爾慚愧的低下頭:“我原以為是刺客,但經查實是同住的記者。剛剛被他們拖住了手腳,沒能來救您......實在是抱歉。要處理掉嗎?”

處理處理處理。馬特剛剛一進門腦子回路就不大運作了,近距離的屍體,近距離的美人,近距離的刀刃,這些直接讓他發懵。一聽到處理這殘酷的詞語他才回過神,造成亞戴爾沒有辦法及時回援和諾寧受傷。

一時衝動讓他成為了罪魁禍首。

他現在想撞牆的心都有了。

“你們今夜並沒來過。”諾寧走向他並打開房門,一字一句的說道。語調依舊冰冷,在他聽來卻是溫柔的不能再溫柔。“離開吧。”

他的臉迅速燒紅,一動也不動。倒是雅卡免疫力大些,拖著人快速的離開了房間。

房門再度合上。亞戴爾一下子坐到**,眼裏浮出不滿的笑意:“會長大人,您總是不經意間把別人賣了還讓他幫著數錢,這樣下去我要打敗多少個被攻略對象才可以啊。”

諾寧脫下染血的外衣,笑道:

“哈,這種事情誰知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