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2

我不知道命運的青睞,是不是有標準存在。盡管如此,有一個結論的正確性卻是勿庸質疑的……放任自己被命運的雙手推動而不做任何的努力,隻能品嚐失意的苦澀。

奇跡總是屬於努力奮鬥的人——也許在局外人眼中的奇跡也隻是局中人預料得到的結果,他們已經為了這個結果付出所有應付出的……不要指望突然有一袋重得不得了的金加隆砸在你的頭上。當然如果這件事真的發生了,也可能隻是死亡的預兆,被金幣砸死,多麽豪華的死法。

在親身體會到教授過去半年裏所做的努力,輔助他處理來自各個渠道的消息——關於Voldemort,關於在逃的Death Eater們,或是關於占據著Hogwarts的Albus Dumbledore(永遠不要小看一個真正的聰明人,哪怕他的生命已經垂危)。他們的動向如何,要做什麽或是想做什麽……然後安排同盟中各人的任務,盡可能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當然,戰爭中的*安全*是一種相當的概念)得到想要的結果。

從我真正參與其中至今不到三個月,卻已經發現了不下二十起Death Eater引發的謀殺,對象是Muggle或是巫師……黑魔王似乎想通過一些手段,比如說Imperio(迷魂咒)控製某些位置重要的人員,以此獲取更大的力量和活動空間。也許對於獨自一個人呆在森林裏超過十年的Voldemort來說,再次回到人群中的滋味沒有他想象中的甘美……誰又真的知道呢,如果不是Malfoy還有大多數即使被囚禁後依舊強力的巫師還有活動在外的貴族追隨者先一步背叛……好吧,在我的立場我應該使用*變更*這個詞,重演Voldemort的時代並不是什麽難事。黑魔王的大腦因為魂片的分離而瘋狂……並不是愚蠢,掌握著絕對優勢資源和信息的我們,也隻破壞了他不到五分之三的‘計劃’已經能說明一切。

這並不等於我真的開始畏懼他,我隻是真正意識到能和Albus Dumbledore校長鬥了幾十年的人,智力方麵不應該受到質疑……字麵上的意思,沒有任何潛台詞。

將今天收集到的信息再次瀏覽一遍,確信其中挖不出更為有用的信息,我將它們依照幾個月來的慣例分類收入盒子中,柔軟的羊皮紙上記載得比較重要的內容,則單獨放在一邊。

教授黑色的頭發在燭光下閃著幽光,在他麵前的則是聯盟中成員對抗Voldemort取得的成果,與我手中的雜亂信息來源不同,——針對性很強的計劃或是執行成果關係著大家生命的維係。

哪怕在幻想中,與魔王的鬥爭就是拿著鋒利的劍,傻乎乎的衝到乖乖坐在椅子上的魔王麵前將他殺死,而在此之前,英雄和魔王是不會見麵的,他們似乎是不相關的兩個個體……他們不會問候對方吃了什麽,同樣不會關心對方在做什麽。魔王的任務是等著英雄來挑戰,而英雄的任務是鍛煉能力,最終走到魔王的座位前殺死他。但每個不是生活在童話中的人都明白,真實的世界並不是隻有一個主線。

在我們努力加強勢力的同時,魔王也沒有閑著。就在Lucius Malfoy的教授商議後,果斷的取消奎地奇世界杯不久,就有一個魔法部(MOM)的老員工隱蔽的試探……這可真是件好事,通過跟蹤或是調查這個不起眼的魔法交通司(Department of Transportation)職員,我們又了現了批並沒有被標記Dark Mark的黑魔王追隨者。他們與貴族們不同,他們有些甚至是混血,但那並不重要,他們現在落魄不得誌,且崇拜Voldemort,希望他能強加回歸並改變這個世界。

把敵人放在眼皮底下,看著他們自以為隱蔽的很好的活動,比起光明正大的囚禁他們要有用的多,對教授來說,找得到的敵人可比沒有發現的敵人要容易對付得多。

今天又是每周例行的總結會議,Diagon Alley(對角巷)裏的純粹藥劑在地理位置上有著天然的優勢,它開在Diagon Alley(對角巷)卻又緊鄰Knockturn Alley(翻倒巷),這個用來方便某些特別顧客進入的優勢,使得它變成一個很會的秘密集會地點。為此,教授‘雇傭’了兩個店員打理它。

教授在地下室裏施放了咒語,使得它在人數過多時可以依此改變大小……類似於萬應室的某些原理,雖然通常來參加聚會的都隻是Lucius,再加三四個大家族的族長,Zabini(紮比尼)先生(是Blaise Zabini 布雷茲紮比尼,與Draco同年的Slytherin學員的父親),或是為了自己的名譽與兒子投向我們的Crouch(克勞奇)先生……

當然,我懷疑過Crouch(克勞奇)先生是否可以管理好他的兒子,但是,經過Hoho基於魔法波動特征的檢查,現在呆在Hogwarts的Moody依舊是他自己。Harry的地圖也證明了這一點。

也許今天的小聚會他也會參加,如果他能從美國及時趕回來的話,……那個糾纏了很久的‘坩堝進口質量標準’問題已經快要變成一個國際笑話。

“Sev,”教授同樣開始整理他的資料,這是個信號,……我發現距離會議開始還有半個小時,這通常是我們交換情報的時間,“他們在這個月裏沒有試圖襲擊過任何一個人,這真讓我懷疑前兩個月層出不窮的事件是不是他們對於回到巫師世界的歡迎辭。……Merlin,”

我停了一下,在我的伴侶注視下若有所指的微笑,“他們的放縱並不那麽討喜。”

“肮髒、下流、惡心……”教授的平穩地聲線讓人無法聯想到他話語中的內容。

“聽起來像是那個Black用來形容Draco的詞語,”我聳了聳肩,回想起幾天前那隻大狗衝到地窖咆哮著命令教授管好Draco Malfoy,不要去騷擾*他的教子*……值得慶幸的是,在這隻大狗為自己賺得更多可怕後果之前,追過來的Remus Lupin綁走了他,……隻要是與Harry相處過一段時間,並有理智的判斷力的人都應該知道,所謂的‘騷擾’具體是什麽。

教授的臉部肌肉在聽到Black時微微**,不用打賭,我能肯定我的伴侶非常討厭聽到這個名字和與之相關的一切。

“不過,那不重要……”我將手中的羊皮紙放在教授手中,非常順暢地溜到我伴侶的腿上,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看下……這裏,監視的人說‘他們躲藏得更為隱秘,無論白天還是夜晚從來沒有在他們居住的房子出入,’還有這裏‘他們不再在小鎮裏采購食品,我懷疑他們已經離開了這個巢穴,’而另外一份資料上,唔,是離小鎮一百公裏的一個城市,一個巫師店鋪‘每隔七天都會有人購買新鮮的蔬菜水果和肉類,但我們無法查清他們的目的地。’我猜想,他們其實並沒有離開,要知道那裏已經是幾個月來最合適隱藏的地點,而且那裏舒適且足夠大……在他們殺了原主人入住後,那裏就被施放了防止標記的咒語,到現在為止……這個咒語的效力都在加強,而非減弱。”

“你是對的。”教授思考了一會兒給出肯定,他的手無意識地在我的長發裏劃過,“他們的活動一步步遠離那個地點……恰到好處,讓人感覺他們已經放棄了那裏,並逐步遷移……與之相反,是那個人靈魂給出的信息,他還呆在那裏……”

“誰在那裏?”Lucius Malfoy突然出現在房間裏,銀色的手杖閃著光。

一個麵無人色的Crouch和一個棕色眼睛的House Elf,這個古板男人慣常梳理得紋路分明的頭發以其罕見的自由意誌停留在這個人灰暗的臉上,Crouch沾滿灰塵與泥土的長袍同樣讓人可以一眼看出——這絕不是已經將麵子當成一切的男人希望別人看到的。

尤其在他前麵不到三步的距離站立著一個光鮮無比的Malfoy時,這種對比更讓人覺得深刻。

此刻,Barty Crouch以一種我從來沒有在他身上見過的恍惚姿態,搖晃著走向離他最近的椅子,並癱塌在上麵。

Malfoy手指敲打椅子的聲音有那麽一會兒吸引了我的注意,他停留在Crouch身旁的椅子裏,嘴唇閉合,沒有打破這種氛圍的意圖——

地下室裏昏黃的光線不足以詳盡的顯示出這個男人每一分情緒,放下手中的情報資料,我將目光轉向正審視著這一切的伴侶。

“Crouch先生,”教授深黑色的眼瞳如同他的話語一樣的平靜無波,“希望您不需要別人到處搜索——你不知遺落在哪裏的腦漿,請確認你的大腦機製還能支配你嘴裏海棉體的自如運動。”

“少爺是個壞孩子!”一直縮在原地的House Elf 爆發出無比尖細的喊叫,它用手捂著臉,淚水從指縫流下來,“少爺要傷害主人!Winky(閃閃)不能傷害主人,Winky(閃閃)違背了少爺的命令,Winky(閃閃)懲罰了自己!Winky(閃閃)帶主人離開了家!”

“少爺?”

House Elf——Winky(閃閃)那讓人耳膜幾乎破掉的叫聲似乎喚回了Crouch的神智,他抬起頭,緩慢的重複這個詞。

也許對一個神智不清的人來說,聲音的頻率還是很重要的一項指標,在大概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我擔心的事情後,不合時宜的,看著重新縮成一團哭泣的HouseElf,我的大腦轉著這樣的念頭。

似乎相對於我伴侶低沉絲滑的聲音,House Elf的歇斯底裏更讓人神經振奮。

很好,輕輕摩擦著教授放在我腰上的手,我在心中微微歎息,這個消息並沒有太過超出我的認知……早在Peter Pettigrew.(彼德佩迪魯)帶領一堆人逃出Azekaban(阿茲卡班)時,早在Sybill Trelawney(西比爾特裏勞妮)說出變調的第二個預言時,我不就早早猜到,命運的轉輪總是有著固有的慣性麽?

大概,我不應該有任何驚訝的情緒產生。

在大腦中召喚出小Barty Crouch的資料,那個在原著中考試中得到12個O的少年(這一點甚至優秀如Hermoine也無法做到),並且在Azekaban(阿茲卡班)囚禁後,又被Imperio(奪魂咒)操縱了十幾年仍然可以完美的扮演一個強力奧羅8個月不被人發現,直到他主動暴露。

無法否認,小Barty Crouch確實足夠優秀,可稱得上是才能卓越……但我無法為此而產生半點欣慰的情緒,我痛恨這一點——如果他的優秀隻會給我的伴侶,我的家人帶來惡運的話。

搜索過我的伴侶近在咫尺的每一寸表情,那裏帶著一如既往的嘲弄,而非震驚或是疑惑……像是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你那不足為外人道的小秘密終於差點毀了你的小命,這簡直太讓人欣慰了,不是嗎?尊敬的Crouch先生?”

我不應該小看教授的謹慎,不是嗎?如果他願意——沒有人能放縱他的信任。

“如果……”Crouch臉上的所有皺紋都在一瞬間加深了紋路,“我是說,*那個*Barty Crouch隻是敵人,現沒有其它。”

“合作者,”Malfoy用一種奇特的詠歎調說出這個詞,白金色的發絲在燭光下分外明亮,“我相信你已經做出符合這個身份的決定了,是嗎?”

“——那個Barty Crouch是從Azekaban(阿茲卡班)出來的逃犯,我從沒在近期看到過他的一根汗毛。”Crouch雙手死死抓著椅子的木扶手,臉上有種麻木的痛苦,卻又慢慢轉化成一種病態的亢奮,“我不能讓Crouch家庭斷絕在我這一代!”老Crouch呼呼的喘息,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哪怕血緣上已經不可能!我還可以用魔法將Crouch的血液和姓氏傳承下去!”

Malfoy似是讚同的微微點頭,優雅假笑的嘴角中隱含著些微疲憊。

這個擔負了一個家族的族長在想什麽?感歎麽——對於一個貴族來說,姓氏……既是他們畢生的驕傲也是他們畢生不可擺脫的負累。

教授在桌下的手回握我的,拇指的指腹在我手腕處微微用力地來回滑動,“我猜想,你終於明白被天雷霹成兩半的樹木是沒有辦法自然愈合的,哈羅德二世的命運並不值得人們欽羨。也許你會向我們證明,你今天用生命來冒險是值得的?”

(Harold II Godwinson的前任國王殉道者Edward在臨死前曾經說被天雷霹成兩半的樹木如果不能自然愈合,那麽英格蘭的命運將極為可悲。而事實上Harold II Godwinson他與其弟托斯提戈(Tostig)結仇絕對是他死於黑斯廷戰役的誘因之一。)

他並沒有看向別人,困難的吞咽了一下,才接著說:“我……看到……那不是個人,是怪物。它被Peter Pettigrew.(彼德佩迪魯)包著抱在懷裏,大概隻有四到五十公分……在我躲避射向我的魔咒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的臉,他沒有皮膚……像是受傷的嫩肉,暗紅色……它的眼睛也是紅色的,閃閃發亮,它沒有五官……那裏一片扁平,像是蛇……”

幹澀的笑了兩下,似乎是打濕的石頭在相互摩擦,Crouch終止了這個話題,室內隻餘下縮在一邊的House Elf尖細沙啞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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