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眼睛四處打著轉,我像是初次進入這間教授用來渡過不在Hogwarts時間的別墅。

除非必要,教授和我更傾向於在這裏靜靜渡過每個Hogsmeade周末,而不是甩著兩隻手在街上亂逛。這裏當然比我去年初到時多出許多東西。當我隨著Anthony的目光四處打量時,我充分的認識到這一點。

起居室牆上多出來的畫框中是我去年在陪伴教授看書時畫的靜物花瓶,花瓶裏的幾朵白色玫瑰和放在花瓶外的試卷和羽毛筆構成一個奇特的畫麵。

門口的小鞋櫃上多了一個藤條編織的小圓筐,那裏現在正放著我和教授會用到的疊好的手帕。

窗台上鮮綠的吊蘭正開著幾朵白色的小花,而沙發上柔軟而厚重的靠墊,是米色的,三三兩兩的點綴在灰色的沙發上,看起來很是舒適。

至於那個還沒有被折疊好並放回房間內的小毛巾毯則是我昨天下午小睡的遺留證據,上邊小小的薔薇花標記正搭在沙發的靠背上。

我想,如果我知道Anthony會突然到訪的話,我會將毯子收起來。

與那個好不容易不再糾纏與我是否有獨立行為能力的教授回到家裏,(相信我,這並不容易,尤其是當教授身上的冷氣足以凍死一隊的軍人的時候)自然,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也是屢試不爽的——隻要用手指慢慢摩擦教授的修長的手指或是手掌(當然,另外一種比較私人但見效快的則是兩個人的嘴唇相互接觸直到窒息。)我並不想見到另外一個還無法解決的大麻煩突然出現在麵前。

坐在壁爐前的沙發裏,看著那兩個互瞪的男人,我懷疑自己是否應該真的去把壁爐裏的火點燃——盛夏的房間實在是太冷了。

不自在的動動身子,我沒有想到Anthony有勇氣在教授麵無表情的死亡視線下堅持這樣久。……坦白來說,我絕對不喜歡這種畫麵。

如果我能縮回臥室,或是廚房……隨便哪裏,隻要不在他們的詭異氣壓直接影響範圍內就好,我會輕鬆不少,但這明顯不行。

在心裏歎口氣,我決定打破這個已經維持了一個多小時的沉默。

“Anthony,……我很意外你會突然襲擊,無論如何,請不要再保持沉默,我已經有足夠勇氣聽你說出想說的話,”我歪歪頭,看著緊靠著我坐著的教授那緊繃的背脊,輕輕把手放在他交叉環抱在胸前的一隻手上,握了下,又鬆開來,重新把注意力轉回Anthony那怎麽看都扭曲的表情上,(也許他感到不適,因為我和那個油膩膩的,他的前魔藥學教授如此親密無間的坐在一起),不過我決定忽視他,因為起碼他沒有尖叫或是咆哮,這已經不容易了。在我想象中,應該會比這更糟糕。

“你需要茶還是咖啡?”再次轉頭看向兩個不語的男人,我不希望他們更想選擇酒這種飲料。

“咖啡,”Anthony終於開口,他帶著金色的棕色眸子閃了一下,轉向我,“濃咖啡,不要幫我加糖。”

點點頭,我走入廚房,準備了三杯咖啡,我想我們大家都需要振奮精神以應付接下來的談話(也有可能是爭吵或是爭論,Merlin才知道那會是什麽。)

在我依靠在教授身邊喝下第三口咖啡前,沒有人說話。

教授的眉頭向中間靠攏著,他放下咖啡,優雅的假笑,但他那足夠冰冷且無善意的聲音裏顯露出的完全是另外一種含意:“既然你已經喝到Lyra特地為你準備的咖啡,我猜想你已經有足夠的精力來表達,你突然闖入我的私人住所的原因了。”

“我隻是想了解,”Anthony完全是一付公式化的表情,似乎他在與某位銀行經理人談論市場經濟的變化,考慮到他已經投身於這個行業不止兩年,我理解他這種下意識的行為。

“我的————親愛的,未成年的弟弟,是否是被人誘拐,或者是非自願的留在某個成年男人身邊。”

“我認為不是,”我飛快的打斷他有可能出口的,更讓人驚悚的話語,一隻手重新回到教授的手上,看到教授那漸漸挑起的眉平複了一點點高度。

“Anthony哥哥,”我加重語氣,“我以為你已經知道我的選擇,在我到達這裏的第一天,並給你寫信說明了我的意願後。”

聳聳肩,發現教授的唇緊緊抿著,我想他應該在克製將優雅的詞語轉化成毒液噴到我的哥哥頭上。我們都明白,此時一定的忍耐是必須的。

假笑著,我接著說,“我假設你默許了這種情況,在我收到我遺忘在莊園內的私人物品時。”

Anthony挫敗的歎氣,“我承認我做錯了,如果你的信中沒有那麽強硬,”他揮舞一隻手,幅度不大的,像是想驅趕什麽,“我不會去說服父母——如果你未成年就與人發生性關係,那麽我們有足夠的借口將你*強製*的帶回家;讓我失望的是,這一點並沒有發生。於是,我猜想你會在上個假期突然回到莊園,或是躲到某個巫師的酒店中,在你們已經不再有**的情況下,讓我更失望的是,這同樣也沒有發生。”

“如果你的頭腦足夠清醒,你就不會假設這些隻有某些意誌薄弱的人才會有的行為。”教授占有性的伸出一隻手環著我的肩,一點也不在意這種舉動也許會更為激怒對麵的男人。

“戀童這種行徑同樣不是一個有道德風尚的人……”

打斷這段隻會讓談話更為不順利的尖銳的諷刺,我扯動嘴角,輕聲說,“哥哥,這並不是一個好話題,我以為你會來,而不是父母……說明事情還有很大的回旋餘地,您是想幫我的,不是嗎?”

再次挫敗的,Anthony擺擺手,臉上陰沉的像是要下雨前烏雲的集會,“你是我弟弟,我不想哪天你被家族除名,隻因為有個油膩膩的混蛋占有了你。”

“哥哥,請你不要用這種侮辱性的說法,我一直以為你十分文明。”不悅的挑眉,不希望教授被這樣貶低。

教授挑眉,把我攬得更緊些,另外一隻手放抓住我放在腿上,絞在一起的兩隻手,溫和而穩固的,他低沉如同上好的黑色天鵝絨的聲音讓他講出的話,更具可信度,至少我是這樣認為。

“如果你有足夠的觀察力,我並不介意他是否被家族除名,因為他或早或晚都會改姓SNAPE,”

我震驚的仰起頭,看著教授冰冷優雅的假笑,“如果你們無權再影響到Lyra的人身自由,對我來說再愉快沒有了。”

HO……眨眨眼,我沒有去仔細觀察Anthony那蒼白而震驚的臉色,因為我同樣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從教授這句話裏,是不是表明,其實他想與我建立更為穩定的,世俗所能公認的關係?

“教授,”我舔去嘴唇上幹燥的感覺,心在一下下跳得越來越快,“你是說想與我建立某種大家公認的配偶關係嗎?”

“很精彩,Slytherin加五百分。”

教授的黑漆漆的眼睛中似乎閃過一絲亮彩,那讓人實在是開心的不得了。

我想我臉上的笑容可以照亮整間房間,畢竟我從來沒有想過教授會想娶我,——一個男人用娶這個詞會不會很奇怪,好吧,應該說我的這一生沒有期待過可以戴上一隻婚戒,或是一場屬於我的婚禮。

“我很榮幸能讓您如此欣賞。”我笑出聲來,攀著教授的肩,把唇湊到教授唇前一下下輕輕的與他的接觸,直到教授發出不耐的咆哮,把我的後腦緊緊用手包住,並把舌頭放入我的口中與我的共舞,美妙的感覺侵襲了我,讓我全身心的投入進去。

“我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弟弟,被一個男人親吻。”Anthony不悅的咆哮傳入我的耳朵,驚醒了我,我□□一聲,把臉埋在教授懷裏不肯回頭。

“我們並沒有邀請你,如果你還有記憶力的話。”

教授帶著愉快語調的諷刺聽起來很誘人,我偷偷的把臉在教授因說話而顫動的胸膛磨蹭了幾下。

原來教授的臉皮夠厚啊……感歎的,我想現在應該問題不大,畢竟剛才Anthony沒有試圖把我從教授懷裏拉出來。

“看在你想成為我弟弟*配偶*的份上,”Anthony不滿的聲音表現出他說出這段話有多麽的不情願,“Merlin的胡子啊,我從來沒有想到我可愛的弟弟會嫁給你這樣一個惡毒的,嚴苛的,偏心的,扭曲的比他大十幾歲的老男人。”

我不悅的把頭轉向我的哥哥,但他衝我揮揮手,不準我反駁。

“早知道你向他學習魔藥學會把你也搭進去,我會在知道這件事的第一天讓你轉到Beauxbatons (布斯巴頓)或是Durmstrang(德姆斯特朗)……你離家再遠也比現在這種情況要好。”

看著他臉上的無奈神色,我認為適當的抱怨隻會讓我更輕易的達成想要的目標,於是我微笑的靠回教授身上,安撫他因為Anthony的話而泛起的不悅。

“好吧,現在說什麽也沒有用了,……如果你們打算結婚,或是Bonding,不管是愛情魔法還是心靈魔法,父母都不會想參與,我想他們更傾向於反對意見。

當然,我可以說服他們漠視這件事,隻要你們不出現在他們麵前。”

我柔軟的笑了起來,從教授的身上滑下來,伸出雙手,想擁抱這個明顯不情願,卻在為弟弟考慮的哥哥。

但這不容易達成,在被重新扯回教授懷裏後,我無奈的衝哥哥假笑。試圖不讓紅潤出現在我的臉上,在看到Anthony重新瞪向教授的憤怒的目光時。

腦子裏轉的卻是另外的一個念頭,Anthony提起了Bonding,他真是想得太周到了,隻是他沒有想到我們之間的Bonding是靈魂魔法……

嘴角**了一下,我突然意識到,我*完全沒有和教授提起過這件事情*。難道讓教授自己發現的結果會比較好麽?

首次,我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這已經是回到地窖後我需要整理的最後一個房間,重新把一些日常用品放在教授浴室內,我難得的有了比較長的時間思考Anthony提醒的問題。

對於那個Bonding,我突然發現教授不一定會喜歡,在他可能會顧慮到他的Dark Mark和那個很有可能會複活的Dark Lord的情況下。

但這由不得我們選擇,我現在可以選擇的是怎樣告知教授這件事情,或者任由教授自己發現。

而這個選擇的時間也不多了,這已經是第三次教職工會議的日子,新的學年就要開始了,這代表著我的十六歲生日就快到了,如果不在這之前搞定這件事,這絕對會是另外一個災難。

就像一年前,我和教授一起回到Hogwarts所發生的混亂一樣,或者更加嚴重。

畢竟這一年裏我足夠小心的保持著與同學的身體距離,避免一切類似於擁抱,親吻麵頰,握手……好吧,我盡可能的與學校裏的男男女女,在教授的視線範圍內保持一公尺以上的距離。(我想在學校裏,教授*知道*我在哪裏的情況下,他完好的控製了他在大眾麵前的行為)

這並不難,有鑒於我平日溫和但疏離的態度,這並沒有給我的生活帶來太大的變化。唯一可憐的就是我在魔藥課上的搭檔,在教授每隔一分鍾的掃視下,坩堝……也許不止我的搭檔,這還包括了一切在我身邊三尺範圍內的同學(可憐的)們,他們的坩堝總是以很高的頻率報廢著,魔藥課已經成為馬上要變成五年級生的小蛇和小獅子們人生最大的恐懼來源了。(我的安全,似乎總是被那個敏銳的教授照顧的好好的。至於其它人……)

自然,更可憐的是Robert,那倒黴孩子在開學的第三天就因為對教授不禮貌而被扣掉二十分。如果教授的理智還存在於他的腦子裏,我想他是不會給自己的學院扣分的。

顯然,如果不是老瘋子校長*忘記*了他承諾給我的單獨房間,我想Snape教授永遠不會有走到我的寢室,並發現那個可憐的倒黴的,在晚上正想換衣服,卻被自己學院院長看到□□的上身的Robert。我猜想,其實Robert是很想馬上把自己蓋住,哪怕他麵前隻有一張House Elf才會使用的枕套,如果他不是嚇傻了的話。

在那一時刻,從書中抬起頭的我,以為教授會用怒火把那可憐孩子燒死……還好,那孩子抖了兩下直接暈了。自然被自己的院長扣分的這件事,他要花很長時間才能明白真正的原因,如果他能看到我們公然的親密的出現在他麵前。雖然他一直好奇我住到了哪裏,可他從來沒有問過,我想他應該是認為我與我那個秘密的情人住到了一起。(這個結論在某種程度上完全正確)

自那以後,我就直接搬到教授的房間裏,並且在這個套間中加多了一個小廚房。

當某次那個為老不尊的校長笑眯眯的晃到教授的房間裏,看到我,並且愉快的向我點頭時,我理所當然的猜想出,絕對是我們娛樂了他那不正常的幽默感。

咬咬牙,我對著那稍微有一點灰塵的浴缸施放了一個清潔如新的魔法,想象著那被清除出去的全是一個個白胡子老變態。

滿意的看著幹淨的幾乎無菌的浴室,我最後把我的青絲散和養顏膏放在半身鏡前的櫃子上。

也許這個解釋起來不太容易,但這起碼比讓校長——這另外一個多比插手後要容易的多。

吸口氣,我向著正坐在辦公室裏,他那大書桌前整理學年教學計劃的教授走過去。

明天隻會越來越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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