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102.義和?義和(3.0)

司徒贇聽得心驚,突地又想起了昨晚那條胡同裏的黃紙來,上麵不是就寫著“廣澤王爺”什麽什麽鬼的嗎?可惜當時太暗,自己也沒有看得太清楚。

這一驚覺才意識到,好像是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在心裏鄙視起了這幫封建迷信份子;“要是拜這個狗屁’廣澤王爺’就能保一生順遂,那你們這幫人還能被鬼佬欺負成那樣?愚昧無知真可怕。”可惜,他不能參與任何事件。(大哥,你還說不參與,你忘了之前留給伍子洵的’泮溪酒家’的火柴盒了?人家沒有懷疑?)

喊聲和梆子聲越來越近,司徒贇不能繼續待在原地了。

他左右環顧,見一條不起眼的胡同就閃了進去...

剛隱藏完自己的身影,那群人就出現了,又是堪堪地躲過。忍不住好奇,他悄悄地偏頭探出了一絲視線出去。

幾個手持大刀長矛,腰撇短刀劍的“兜肚童子”從南麵的大街裏“威風凜凜”地走了過來,見他們包著紅色的頭巾,一件大紅的肚兜外穿在汗衫上,腿上還用紅帶子綁著一塊黃色的裹腿布,幾乎都是一樣的裝束,每走幾步就要叫囂路過的百姓跪拜1。—-解釋1

司徒贇被一眾還沒有自己腰高的“孩子”給怔住了,這些孩子看起來最多八九歲的樣子,都長著一張張稚氣未脫的臉,可手裏卻拿著大刀“裝腔作勢”,更讓人匪夷所思地是,有行人路過時,還真給這群孩子們跪拜。如此畫麵太美司徒贇簡直不敢看啊!

一個個跪拜簡直顛覆了司徒贇所有關於曆史中的認知,他有種說不上的悲涼感襲來。

不是為那些大人跪拜孩子的行為,也不是為孩子們的虛張聲勢,隻是為這個時代裏讓人心惶惶不安的動**淚目。放在現代的社會裏,那些孩子們還隻是“躺在”媽媽的懷抱裏撒嬌的“寶寶”而已,可在這裏,孩子們不再有孩子般天真地模樣,跟那些IS的“童子軍”有什麽區別?

手拿一把“武器”就能主導“神明的救贖”嗎?這恐怕不是見仁見智的事吧?

正當他為這群孩子悲涼時,卻覺腳下有什麽東西在“拉扯”自己的褲頭,他低頭看去,見是那隻小黃狗趴在一旁直扒拉自己的褲角,他抬腳推了推,可沒有推開。

小黃狗也是奇怪,扯拉著自己的褲角也不出聲汪叫,反而一副“你的褲子味道不錯”的神情。司徒贇無奈之下,隻得任由牠把口水留在了褲子上,隨即又抬頭朝大街上望去。

卻也正好看見幾個孩子敲著梆子“威風凜凜”地走遠了。

幾個百姓從跪拜裏起了身,朝幾個孩子離去的方向咧嘴小聲罵道:“一群小土匪,狐假虎威。”憤憤地呸了一聲,轉身也離開了。

司徒贇看得也有些憤憤不安,也不是在同情兩方人,就是憐憫這個世道。腳下的小黃狗像是著了魔般,又開始瘋狂地拉扯起他的褲角,這回還發出了汪汪聲...

……..

破曉終於過去,眼見著白日就要大亮。

司徒贇一屁股坐在了牆角裏,跟那隻小黃狗對峙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眼見著四周的空氣裏泛起了塵土,它們漂浮在空中,旋轉著、跳躍著,像一團難以琢磨地光圈,正如昨夜出現的炫光一般。

腳邊的小黃狗彷佛也察覺到了那些炫光,吠聲在無人的胡同裏悶悶作響。

管不了這隻“煩人”的小狗,司徒贇一腳推開了牠,眼見著光圈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密集,塵土也開始毫無章法地舞動起來,那隻小黃狗以堪比光圈地速度又撲向了司徒贇的腳邊,一口狠狠地咬在了褲角上,眨眼之間,一切都變化了...

依然是熟悉的昏暗和寂靜,司徒贇終於回到了屬於自己的世界。

身上似乎還帶著百年以前的塵土味道,外套上被抖落下來的蕭殺火氣跌進了地毯裏,被窗外漸亮的光線折射成了一個個煙圈,在那些煙圈裏,還躺著一隻可憐巴巴的小黃狗。

什麽?小黃狗?那隻小黃狗嗎?

是的,就是那隻用口水舔醒司徒贇的小黃狗,一隻來自百年前的小黃狗。

可憐的小狗發出了“嗚嗚”地聲音,像是在討好又像是在控訴,當然引起了司徒贇的注意。來不及做匪夷所思地預想,司徒贇仍沉靜在這段有所不同的“往返”裏,他還在為這個“特別”的旅程做反思,這一切看到的聽到的事情,就像是進入了一場毫無遮掩的紀錄片中,真實可怕,甚至離奇。

以往的“旅程”裏,他總是會圍繞在伍子洵或者愛莎四周,而這一次,除了這隻莫名其妙地小黃狗之外,竟然隻有遠處的幾個聲音和幾個孩子,連兩人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光怪陸離地事件應該早已習慣,可沒來由地“變故”卻讓他百思不解,更甚至就在腳邊趴著的小狗又該怎麽去解釋?

小黃狗又“嗚嗚”起來,彷佛是在提醒著司徒贇“你把我從百年前的世界帶了出來,不要奢求我會感謝你,因為我被你帶離開了出生和長大中的’故鄉’,會有很多不適應和害怕,你現在必須對我負責,那麽,現在...汪汪...我...餓了!”

可惜,司徒贇聽不見小黃狗的控訴,也不打算理會牠。

因為他已經睡著了。

也許是察覺到了不太規則地呼吸聲,小黃狗停止了嗚嗚,也開始“閉目養神”起來,隻是自始自終,牠都沒有離開過司徒贇腳邊半步,這一刻,竟然溫順的像個剛從街頭丐幫裏解救出來的無助小可憐,還時不時哼哼唧唧兩下子。

一陣清風撩開了窗邊的紗布,飄進了房間裏,柔柔和和的。

一頁黃紙緩緩而下,皺巴巴的身姿落在了地毯上,像張被人揉碎隨意丟棄在垃圾桶裏的廢紙。“廣澤王爺”當然不會顯靈來保護這張質量差勁的廢紙。

……..

義和啊...義和,你到底是義和了自己慘痛的命運?還是義和了他人旁觀的命運?還是義和了整個國家的衰敗呢?

你們誕生在華北平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為這個國家的落馬做著準備了嗎?

從山東到直隸,從北京到廊坊,從廊坊再到天津...蔓及全國。

一路走來,一路狼狽不堪,一路走來,又一路心酸不已,你們把沿途當成了“訓練場”了吧?哪裏有空地,哪裏就是根據地吧?

當清政府把你們供養起來後,你們沒有正規軍的編製,卻要享受著他們的殊榮嗎?

一群流民不能光靠“刀槍不入”和“廣澤王爺”的自欺欺人活下去吧?

“毛子”們是有錯,可你們也不能在他們麵前表現得像一個個“跳梁小醜”一般,回回都在他們麵前秀出自己的下限吧?

孩子們更是無辜的。

以上,純粹作者自己瞎說,不代表任何觀念立場,也是在水字數嗎?好了,自己把自己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先。

……..

當天空下起一場瓢潑大雨時,就能衝刷掉很多不堪?

比如血腥的味道、滿街的灰塵、護城河的屍體等等...可創傷卻怎麽也無法被抹平,就像烙印在身上的疤痕,雖然表層結痂脫落,但那些痕跡終將伴隨著身體的成長,成為一輩子的見證。

司徒聘婷時隔多日,終於在恢複的通訊裏找回了一絲理智。

就在事件悄然結束時,一則題目為“獨裁者的隕落,是必然還是劫難?”的文章在《紐約時報》的頭版被刊登,這一消息震驚了西方國家的一群好事份子和生活在西方國家的華人們。

一些人分析,遠東的這個國家將會引來一個嶄新的“紀元”。也有一些人猜測,諸國的掠奪隻是一根攪屎根而已,真正混亂的局麵還不止於此。

當然這些“博君一笑”的輿論是遠在萬裏之外的司徒聘婷所不知的,就算他們討論地熱火朝天,也不能讓她的身份變得明朗。

她是個中國人,也講著中國話,可卻同樣領著美國人發出的工資和福利,這本身就是不多見的一種現象,也就讓她的身份變得搖擺不定。

可唯一慶幸的是,她好像知道自己想要表達什麽,也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麽。

就如內森說的一句話一樣,“我無法選擇我的國家和出生,但卻有權力選擇自己想要走的路,雖然往往不被人所理解,甚至也在自我矛盾中掙紮,但不管怎樣,自己過得問心無愧就好。”每一條的選擇,都伴隨著崎嶇和成長,是啊,隻要問心無愧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