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128.周伯之死
對方一直頻頻點頭，表示明白林朝德的意思。
臨走前，林朝德像個老手一樣協助上級封鎖了現場，可一想起那樣雜亂的環境又不禁皺起眉頭來。
兩人寒暄了好一陣子，司徒贇和王克靠在牆邊打量著。
不同地是，司徒贇不是在好奇兩人的身份，而是在想著今天一天的離奇經過。而王克卻真正是在好奇，一個片區的警察怎麽會認識司法鑒定部門裏的人？
當林朝德結束談話回到兩人身邊時，王克止不住好奇問：“老大，那個人是誰啊？你怎麽會認識？”
林朝德又朝那人離去的方向瞟了眼，答道：“他是我以前在警察學校的同學，人家已經是司法鑒定機構的一把手了，我還是個片警。”
王克又好奇問：“為什麽人家都是一把手了？您還是個片警？”
林朝德見王克好奇寶寶地模樣，隨手給了他腦袋一個輕拍；“你問那麽多搞咩啊？”彷佛是在掩飾，連方言都冒出來了，平時兩人都用普通話的，因為王克不是本地人，盡管老民警林朝德的普通話一點也不普通，可為了讓小民警王克適應，還是堅持著那拗口的語言。
司徒贇反倒好奇起這對一大一小的警察，都是熱心的公務人員，甚至一整個下午都在幫忙料理周伯的後事，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好歹沒有繞太多彎路，等靜下心來思考時，才發現這兩人似乎也太熱心過了頭。
司徒贇忍不住問：“警官，您說周伯的檢驗報告今天會出來嗎？”
林朝德立馬反應過來，拋卻了跟王克的拌嘴，回答：“恐怕今天沒有辦法出來，可能要等幾天了，我剛剛問了一下我的那位同學，他一會應該會找我說明情況，我們再等一會。”
司徒贇道謝道：“今天多謝您的幫助了，如果您還有其他的事情，我在這裏等就好，你們先回所裏吧！你們是在先鋒社區辦公吧？改天一定上門道謝。”這口氣還真聽不出來是真的在勸解兩人回去，還是在暗地裏說兩人多管閑事？
小民警王克有些咋咋唬唬地解釋：“沒事，我們平時都不忙的。”
林朝德也回答：“等我那個同學出來吧！”
司徒贇隻得點頭同意，隨即閉眼悶聲不再顧及兩人。
王克卻似乎並不想放過他，發揮起了警察的風範來；“你是老人的什麽親人？看你年紀也不大，那老伯又太大，不像是兒子，難道是孫子？”
司徒贇睜開眼睛，看向王克回答：“警官，我之前不是說過嗎！周伯是我母親那邊的親戚，我今天來就是來看看他而已！”
王克點頭，似乎很讚賞這個年輕人；“難道有像你這樣的晚輩了。”
可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又問道：“那為什麽留老年人一個人住呢？你們是住在市區吧？”
司徒贇耐住性子回答：“周伯覺得番禺是他的家，不願意離開去市區，我母親曾經無數次說要給他請一個保姆，可都被他回絕了，周伯的身體一直都很好，也沒有生過什麽病，今天的意外實在是讓人意料不到。”
王克又問：“你今天在電話裏除了感覺他很正常之外，有沒有發現其他的不對勁？”
“沒有什麽不對勁。”司徒贇很肯定地回答。
一旁的林朝德也覺得王克的提問很有必要，便也跟著問起來：“我們來時，你有沒有在巷子裏發現什麽可疑的事情或者是人？”
“巷子就那麽大，我和我的朋友到時，連個鬼影也沒有看到。”司徒贇又說道：“而且門是從裏麵關上的，周伯家沒有院牆，大門外的牆直接通到了三層，是一塊跟別人家共用的牆。”
“意思也就是說，你們在發現門從裏麵反鎖後，就通知了我們？”王克疑問道：“那麽為什麽不第一時間打119的電話？而是打了我們的電話？”
司徒贇有些氣結：“人在感受到危險或是不對勁時，第一反應肯定是先撥打110，因為你對即將要麵對的事件處於未知的地步，警官，我隻能從我自己的反應去判斷，至少人民群眾在遇到困難和未知的突發事件時，還是會想到你們。”
林朝德附議，對司徒贇的暗自讚賞很是受用；“人民麵前，我們就應該是這樣的存在。”為了讓小民警王克“學習學習”，他忍不住說：“你今後多學習學習，這就當是你當警察後的第一個月的生動課堂，往後少走點彎路。”
小民警王克直在心裏翻白眼，嘴上還不忘附和道：“老大，這一堂課可真是別開生麵啊！”
三人說話間，林朝德的一把手同學來了，林朝德連忙迎了上去：“老高，怎麽樣？”
老高回答：“檢驗報告最晚會在後天出來，你們趕緊回去吧！這老年人的死會有專門的調查小姐去跟進的，你作為基層民警不適合參與進去。”
林朝德點頭：“我知…那後天我們再陪死者家屬來，後續肯定會有專案小組來詢問是吧？我目擊了第一現場的情況，應該會對調查有所幫助的。”
老高雖然也是警校畢業，可後來轉戰到了法醫係統，許久沒有參與這類事件，但好在理論知識依舊沒有忘記，他點頭：“你們先回去吧！有什麽消息會通知你們的，你去跟死者家屬說說吧！”說完，也沒有再交代司徒贇這個死者家屬本人，隨即離開了。
林朝德把老高的話轉達了一遍，司徒贇沒有任何意見，又跟著兩人坐上了警車。
因為鑒定機構就在市區，兩人問司徒贇是不是還要回番禺，司徒贇點頭說是，三人又一起往番禺趕，此時再次遇上了下班的高峰期，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
小民警王克發起牢騷來：“市區可真夠堵的，看你像是個精英，會不會也為這樣的交通情況堪憂啊？”司徒贇坐在後排，見王克轉頭問自己，答得有些心不在焉：“任何事情隻要習慣就好了，這是代表一個城市的發展趨勢，還輪不到我們這種小人物來堪憂。”
王克感歎：“還是市橋好啊！”
林朝德一邊開車一邊罵王克：“你小子就是沒出息，年紀輕輕就這麽安於現狀。”
王克不以為意：“這叫隨遇而安，好吧？”
司徒贇被小民警王克的樂觀主義引起注意，心裏想著；“又是一個樂天派，這樣的人活著真簡單。”
就在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時，前方的車輛又開始動了起來，王克見四下有些安靜，又挑開了由頭，轉身問司徒贇：“你這是不是第一次坐警車啊？感覺怎麽樣？”
司徒贇忍不住哂笑：“很新鮮。”
王克接著說：“你可要珍惜這次機會啊，不光讓你體驗警車的新鮮，還讓你真正感受了一把人民公仆的熱血為群眾。”這話一出，惹得開車的林朝德右手一個手巴子就揮了來；“有你這樣說話的嗎？不是讓人民群眾看我們的笑話嗎？趕緊收聲！”
熱血小民警王克挨了兩個手巴子，有些憤憤不平：“老大，你當著人民群眾給我點麵子啊！你讓我往後怎麽在這人麵前抬頭啊！好歹我也是一個人民公仆。”說到這人，王克才想起來，瞬間就忘了那個讓他沒有麵子的手巴子，轉頭又問：“對了，我們相處了一下午，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司徒贇答：“我叫司徒贇。”
“哦喲！聽起來這麽洋氣的名字啊！你爸媽一定很有文化？”王克像個沒有見識的愣頭青，開始恭維起了他們的人民群眾。
“這是我爺爺取的。”司徒贇糾正道。
“那就是你爺爺很有文化！”王克也糾正道。
我們的人民群眾司徒贇苦笑作答：“警官，我們能不能安靜一會？你能理解一下我剛剛才失去親人的心情嗎？我現在腦子裏不好受。”
聽言，林朝德理解道：“王克，你就讓人家安靜一會吧！整天話怎麽這麽多？”
王克訕訕地回應：“那你安靜一會吧！”隨即轉過了頭。
車廂內終於安靜了下來，司徒贇也終於有閑暇整理心情。周伯的死太過突然，下午在屋裏時，他不經意打量過周圍，亂七八糟的東西看起來都不重要，可以他對周伯的了解，雖然雜亂但也總是堆積好的，今天的現場太過於混亂，甚至都沒來得及細細察看。
如果周伯的死被檢驗出來是非正常死亡，那麽就會讓他徹底陷入謎團。
一個獨居老人，與鄰裏的關係融洽，況且生活也算衣食無憂，縱使沒有子女可以陪伴，但母親對他的照拂一直都是盡心盡力的，他沒有任何理由想不開。最讓他疑慮的還是今天上午的那通電話，周伯在電話裏實在是太過正常，怎麽會在下午就困死於家中？
如果是正常死亡的話，那麽也不對啊？周伯每年都會去做一次全身檢查，雖然他關心不多，但也是知道周伯的身體狀況很好，更沒理由困死家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