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130.周伯之死(3)

滋粥樓,是番禺出名的酒樓。

不算特別高檔,好在能食到好味,附近食客也都願意來。

周思律把晚飯訂在了這裏,也算是讓士兵王克好受了不少,即滿足了好吃的要求,又能讓“公正不阿”的王克能夠感覺不是在吃人民群眾的手軟。

對此,司徒贇是沒有任何意見的。

周思律這人有些意思,在侄子麵前總展現出易怒“弱智”的一麵,可在保持清醒時也必須要對他的為人處事報以讚賞,也許誰都看得出來,周思律有時就是故意在讓著這個跟自己同齡的侄子。

也許極少有家庭裏的成員會有如他們這般相處的模式,總是相愛相殺。

士兵王克第一次來滋粥樓,卻也對周思律的安排有些微詞的。

幾人進了飯店,已經有人為他們安排好位置,正是飯點時分,大堂裏的桌椅幾乎都被坐滿。王克一邊跟著大家往裏走一邊環視著食客們的餐桌。終是忍不住好奇地問身邊的林朝德:“你覺不覺得這個人真的很眼熟,真的在哪裏見過他。”

周思律正跟司徒贇和雷蒙德走在前麵,三人都沒有聽到王克的問題。

林朝德早就被王克的思維帶偏了,忍不住點頭:“是有點眼熟,就是不曉得在哪裏見過?”說完,也順著王克的目光,打量起三人。

三人的外貌條件上優,帶領他們的剛巧是個年輕的小姑娘,一路走也跟著接受了無數的注目禮,臉竟然不自覺地有些紅,幾人到了一個包間,小姑娘推開房門囑咐時,還不小心被周思律的目光給再次羞紅了臉,應對這樣的狀況,周思律似乎早已習慣。

見小姑娘臉紅不已,還逗了一句:“靚女,你真可愛。”害得人更加臉紅起來,像是下了極大的勇氣,隻見小姑娘從工作服的口袋摸出了一本類似於點菜的小本子,舉著雙手說:“您能幫我簽個名嗎?我是您的粉絲。”

周思律爽快地接過那本沾染著不明物體的小本子,給對方簽了個名。

這一幕剛好被好事的王克瞧見,等那小姑娘拿著簽名歡天喜地地跑開後,他一把拉住已經進屋的周思律,問道:“我就說你怎麽熟悉,原來上過電視的。”

周思律反而笑了,一屁股坐進了位置上,開始翻看起菜單,翻了幾頁後又把菜單遞給了王克:“你看看想吃什麽?”自始自終都沒有正麵回應他。

知道在周思律身上行不通,王克又轉向一旁的司徒贇:“喂,司徒贇,你舅舅是個有點兒出名的明星吧?剛才我就覺得他很眼熟。”

司徒贇不以為意地接話:“我舅舅就是一個戲子轉導演,沒什麽代表作,還非要給自己封一個大眾偶像的抬頭。”

王克覺得不對,回憶道:“我明明看過他的電影,叫什麽來著?哎呀…突然給忘了。”說完,又去問周思律:“導演,您那部片子叫什麽來著?”語氣裏不自覺地帶上了些恭維。

周思律:“你說的是哪部片子?”意思就是我可不止一部電影。

王克氣惱:“哎呀,就是忘了嘛!但我記得你的電影很有意思,我女朋友好像特別喜歡。”

周思律反問:“你既然都忘了我的電影了,又怎麽知道很意思呢?”似乎不願再多談,正巧那個臉紅的小姑娘又回來了,周思律招呼著點了菜,便同司徒贇和雷蒙德說起話來。

王克氣結,雙眼在周思律身上掃射了無數遍,依舊沒有想起他這個人的名字來。

…….

周家在市橋的老宅常年都是人丁衰敗,如若不是已經死去的周伯幫助打理,老宅或許早就淪為破敗之勢,沒有煙火氣的屋子倒有些“鬼宅”的既視感。

三人把王克和林朝德各自送回了家,就回了周宅。

剛一進大門,周思律忍不住抱怨:“這房子這麽舊了,還怎麽住人啊!咱們去酒店住吧!”說著就要往外走,還順帶拉上了雷蒙德。

司徒贇卻嘲笑:“舅舅,這可是你家的老宅,外公讓你來廣州不就是讓你把家看好嗎?”

“我爸可不是讓我來繼承這樣的房子,話說,這也是你媽的房產,你來繼承不是更有說服力?”周思律顯然對父親的安排有些微詞。

司徒贇:“我媽的東西不一定就是我的,而你爸的東西就一定是你的。”

“我們兩個在這兒爭這些有的沒得有什麽意義?既然都已經進來了,那就進去看看啊!”說完,又抬腳進了院子,看上去完全是一副大義凜然地模樣,彷佛這棟宅子不是他家的祖業,而是一方帶著炮火的戰場。

兩人也跟著進了院子。

布局跟周伯家有些相似,一個麵積頗大的庭院,植被看起來應該是周伯打理過,鬱鬱蔥蔥卻也不顯雜亂,到底是缺乏煙火氣,一股陳舊的味道直鑽進了三人的鼻腔,就像是發黴的動物屍體。

周思律低聲咒罵了一句,隨即又往門廊走去。

進入廳堂的門是木質的,歲月的侵蝕讓木頭有些發黑,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房門沒有上鎖,周思律率先推開了去,又是一股腐敗地味道飄進鼻腔,還夾雜著空氣中的灰塵顆粒,就連司徒贇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來。

雷蒙德從來沒有見識過如此“有年頭”的房屋,被難聞的味道驚得出了聲:“肖恩,這裏的味道我不喜歡,如果今晚住在這裏,我寧願去睡酒店。”

見有人幫聲,周思律也接話:“贇希,我們還是去住酒店吧!這裏實在沒辦法住人。”

也許是被灰塵顆粒擾得眼睛有些不舒服,司徒贇點頭同意了兩人的提議。

……

市公安廳鑒定中心,檢驗科。

周伯冰冷的屍體正躺在冰冷的銀色台麵上,法醫正對他的屍體做全麵的檢驗。

由於年事已高,周伯的皮膚已經起了很多斑紋,有些皮膚一層層地堆疊在了一起,幾乎看不到一塊“完整”的區域。

法醫艱難地尋找著周伯全身,企圖發現任何可能存在的瘡麵和創傷,可依然沒有任何發現,就在法醫決定放棄找尋傷口時,卻在他的腦後發現了一個極細小的孔眼,應該是針頭類的細尖器物造成的,也許是剛被紮過不久,孔眼上有一層小小薄薄的血印,如果不仔細查看,會誤認為是一顆痣。

法醫立即拿出了相機,把這個血印拍攝了下來。老人的全身上下,除了這個極易被忽略的血印以外,再也沒有發現其他。

如果單憑一個小小的孔眼去判斷什麽的話?肯定是沒有任何說服力的,所以,隻能對老年人的身體進行開膛破肚。

國內的法醫鑒定中心不如國外的那麽成熟,法醫除了要對可疑的屍體進行檢驗之外,還需要對任何出現的傷口瘡麵進行分析,為什麽會造成?是被什麽構成?造成的時間和位置等等一係列的外部原因,可一個小小的血印,能說明什麽問題嗎?

從急救醫生處得到的一些消息顯示,老人基本排除了病症的死亡,也沒有任何明顯的外傷,初步判斷為心血管係統內的突然猝死,可一個年事已高的老人,隨時有可能為突然降臨的死神買單嗎?

答案也許不是單靠片麵的猜測就能得知的。

而另一邊的市橋,周家老宅。

這裏距離周伯的老宅隻有不到五百米的距離,因為周伯家被警方封鎖了起來,大家隻能把老宅當成了臨時的根據地。昨夜三人原本計劃在老宅歇息,可還是沒有抵過毫無人氣的刺鼻氣味,去了周邊的酒店休息。

隔日天一亮,司徒贇就找來了兩個鍾點工來打掃院子,司徒信念夫婦帶著亨利和莉莉安剛到時,院子剛剛打掃完畢,好心的鍾點工還修剪了庭院裏的花草,終於才算有了點人氣。

周思韻還特意去了一趟司徒老宅,給司徒贇、周思律和雷蒙德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也不知道是準備讓幾個年輕人在周宅打長期戰還是怎麽的?

最讓人意外的是,亨利和莉莉安竟然也來了,雷蒙德作為第一現場的見證人也算勉強解釋,可兩個看似毫無相關的亨利和莉莉安是來看什麽熱鬧?

在見到兩人後,司徒贇對父母有些不滿,把兩人強行拉到了一邊詢問:“你們把亨利叔叔和莉莉安帶來幹什麽?還嫌事情不夠亂嗎?”

周思韻想要解釋,卻被司徒信念製止了,他開口解釋:“是你爺爺讓他們來的。”

司徒贇更加不理解了;“爺爺怎麽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