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138.蒙特利爾(2)
“你是伍子洵嗎？”用的是標準的法文。
伍子洵有些愣，半晌沒有答話，對方又好奇問道：“請問，您是伍子洵先生嗎？”
伍子洵這才木木地回答：“請問您是？”
那人回答：“我是您的一位朋友介紹過來的，可能您不認識我，但一定知道彼得.威爾遜吧？”
伍子洵錯愕：“您說的是美國人，彼得.威爾遜？”
對方點頭，伸手了右手，解釋道：“我叫艾伯特，是從奧爾巴尼來的。”
“奧爾巴尼？您是彼得的朋友？可我在奧爾巴尼那麽多年，從來沒有見到過任何一位彼得的朋友啊？您真的是彼得的朋友？為什麽知道我在蒙特利爾？怎麽找到這裏來的？”伍子洵對這位自稱是彼得朋友的中年人表示了極大的懷疑，他是知道彼得出生在奧爾巴尼，可卻從來沒有機會讓彼得帶領自己好好去感受他的故鄉，可麵前這位突然出現在蒙特利爾的中年男人卻來了，帶著讓人疑惑的點。
對方已經收斂起了剛才敲門時的急切，甚至耐心地解釋道：“伍子洵先生，您的問題解釋起來恐怕需要一些時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能先進來嗎？”
伍子洵有些為難：“這裏不是我的家，我需要征求主人的同意。”
對方點頭表示理解：“那請您去征求主人的同意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跟您說，可以嗎？”
伍子洵猶豫：“可是…”
他的可是被愛莎的詢問打斷了：“子洵，門外是誰？”
伍子洵轉頭，有些尷尬：“一位說是彼得的朋友來找我，他想進來，可我需要得到你們的同意，愛莎，可以嗎？”
愛莎聽言，走到了門前，也見到了這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隨即問道：“先生，您是哪位彼得的朋友？我的鄰居也有一位叫彼得的，就是您右手邊的那棟房子裏。可他的朋友我基本都認識，並沒有一位像您這樣的朋友。”
對方並沒有因為愛莎的諷刺而生氣，反而解釋道：“您是愛莎小姐吧？我叫艾伯特，是美國人彼得.威爾遜的朋友，相信那位朋友你肯定聽說過吧？”
愛莎有些驚訝：“艾伯特先生，我並不認識什麽美國人彼得.威爾遜，請您離開，好嗎？”
這時，聞聲而來的約瑟也走到了兩人的身後，艾伯特的身形被伍子洵擋住了，所以約瑟沒有看到門外人的麵目，於是好奇問道：“子洵，是誰？”
伍子洵聞言，轉頭答：“沒有誰，約瑟你先進去，我們馬上就進來。”
約瑟聽言，立即答道：“好的，你們快點，薇恩先生和太太已經在叫我們用餐了。“說完準備離開，卻在此時，門外的艾伯特卻突然喊道：“約瑟.阿爾曼德。”
三人都被這一聲“約瑟.阿爾曼德”所怔住，伍子洵更加張皇起來：“你怎麽知道的？”
門外的艾伯特置若罔聞，繼續說道：“約瑟先生，我也認識您。”
約瑟在兩人身後，也看不見艾伯特的身形麵貌，卻被那人的喊話嚇得不敢亂動，悶聲不響地立在原地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愛莎卻忍不住問：“艾伯特先生，您到底是誰？”
艾伯特故弄玄虛地回答：“愛莎小姐，我不是已經告訴過您，我是彼得.威爾遜先生的朋友，從奧爾巴尼來的。”
愛莎不假思索：“我不相信，彼得會認識約瑟？”
艾伯特反問麵前的伍子洵：“伍子洵先生，請問您在給彼得先生的信件中有沒有提及到約瑟先生？”
正如艾伯特所問及地這般，伍子洵無可否認，因為在兩人往來的信件中，確有提到過約瑟，但這並不能代表麵前的這人就值得相信，思考了幾秒後，他回答：“這並不能說明什麽，不是嗎？”
或許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局，艾伯特並不生氣，反而笑道：“伍子洵先生，不要忘了您在奧爾巴尼待得那幾年裏，也認識過不少本地的朋友。”
伍子洵不以為意：“那又能代表什麽？”
艾伯特：“代表著我們或許有更多的相同認識的朋友。”像是不願意繼續為自己辯解，又詢問道：“真的不請我進去說嗎？先生小姐們，我是真的沒有任何惡意。”
恰巧這時，愛莎父母也走了出來，見幾人站在門前，便好奇詢問：“孩子們，怎麽都站在門邊？發生了什麽事嗎？”
門外的艾伯特在伍子洵和愛莎轉頭答話時，沒來由地勾起了嘴角，無聲地笑了，帶著些勝利者的姿態和投機者的僥幸，這個無聲的笑容到底代表著什麽？或許隻有他自己知道吧！
愛莎：“爸爸媽媽，你們怎麽出來了？”
“晚餐已經備好，你們進來吧！”
愛莎：“好的。”說完，也沒等兩人見到門外的艾伯特，直接被推搡著往屋裏去了。
伍子洵這才放鬆下來，對艾伯特報以了極大的不歡迎：“艾伯特先生，我確實不認識您，也沒有辦法請您進去坐坐，雖然這樣很不禮貌，但請您理解，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就請您離開吧！”說完，作勢就要關門，卻被艾伯特撐住了門扉。
“伍子洵先生，我能理解你的行為，所以我今天就先離開了，不過改天我會再來的，到時候，請不要再用這樣的態度對待一個沒有任何惡意的人。”也不見艾伯特臉上有什麽失望或是生氣的表情，反而有些被人拒之門外的可憐。
伍子洵被艾伯特這種沒來由地顯現出的可憐之氣所動容，有些不忍：“艾伯特先生，如果您真是彼得的朋友，那就拿出有利的證據出來證明，不然我對您的真實用心很是懷疑。”
艾伯特點頭：“我明白的，那麽，伍子洵先生，我們下次再見。”說完，沒有再做猶豫，轉身離開了，望著他的背影出神，伍子洵有一刻覺得這個艾伯特很是可憐，但就是某一種錯覺，沒有任何理由的湧來。
或許艾伯特是帶著些失望離開的，但那並不重要，因為一切結果都開始明朗起來。
克裏斯幾人等在楓葉街的一處長椅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見艾伯特從對麵走了過來，忍不住朝他走去，克裏斯問道：“爸爸，怎麽樣？”
艾伯特：“沒有什麽進展，他們對於陌生人的防備可真有意思。”也許是在自我調侃，語氣有些無奈和失望，連身邊的人也都感受到了。
克裏斯：“那怎麽辦？”
艾伯特：“等下次再來吧！”
克裏斯：“也隻能這樣了，我們這麽多人來這裏，已經有些超負荷了。”艾伯特點頭表示了認同。
…….
天光徹底破曉，太陽從地平線升了起來。
全新的一天，帶著朝陽和露水，滋養和照耀著大地上的每一人們。
這片廢墟裏的人們經過了漫長的一夜，仍舊一無所獲，或許帶走的不光是失望和挫敗，還有一些被人懷疑的細微末梢，比如那個突然消失的矮胖子，還有那幾個跟他聊天的人，他們到底去了哪裏？幾人把周圍都排查了一遍，除了大門的進出口以外，並沒有發現任何出入口。
可幾人就這麽憑空消失了？這種超越自然的想法大家都有些不敢苟同，當然除了兩人以外。
司徒贇到底看到些什麽？他為什麽沒有告訴其他人？
當幾人匯合在出發點時，都有些懨懨的，誰也發現什麽特別值得說出來的東西，那聲毫無征兆的響聲除了驚動便隻有怪異。
周思律忍不住抱怨：“媽的，都是些什麽事兒啊！”
王克作為第一個附和他的人，也忍不住抱怨：“人怎麽突然就不見了？真是奇怪了。”
林朝德作為他們當中，唯一的長者和“有經驗”的警察，卻也難免有些疑惑，可卻不願意再說來讓大家不安，隻能安慰道：“昨晚發生的事情暫時不要講出去，我們先回去吧！”
幾人沒有意見，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雜草上的露水打濕了幾人的褲腳和鞋麵，沒來由地沾染到了心裏，瞬時讓整個心裏也變得潮氣濕漉漉的，就像被一股氣堵住了心口，變得悶悶的。
一路上，沒了跟蹤他人的小心謹慎，氛圍卻更加安靜。
周伯的死亡帶著越來越讓人沒有頭緒的疑惑，就像那個矮胖子突然消失的那般詭異，一層層迷霧籠罩在身，不光鬱結難順，還變得行動遲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