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203.分享秘密(3)

早間的空氣裏帶著濃重的濕氣,屋頂花園的植物卻長得異常茂盛。

莉莉安給自己衝了一個涼水澡,早間的那一點不愉快也隨之消散,唯一剩下的就是那些還縈繞在心頭的疑問了,司徒贇讓她在屋頂等待,她就真的來了屋頂。

可這一等待的時間似乎有些長了,她在考慮要不要繼續下去。

正準備下樓查看時,卻見司徒贇和周思律從樓梯走了上來,莉莉安不解:“伊文也來了?”

司徒贇點頭回答:“舅舅什麽都知道,所以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你知道我要問什麽嗎?”莉莉安問道:“我不介意突然多了一個人,但是請不要隻是用來敷衍我的,既然你知道我要問什麽問題。”

司徒贇坦然地回答:“並不想敷衍你。”

周思律也在一旁嘻嘻哈哈道:“莉莉安,你有什麽問題我也可以解答啊,為什麽還要去找這個冷麵心黑的人,我也很願意效勞的。”

莉莉安被周思律說得尷尬,不知道該不該回答他,卻聽司徒贇嘲諷道:“舅舅,您是女人們的解憂草嗎?是個女人您都願意解惑?莉莉安是我的同事。”

“同事你自己還要瞎搞?”周思律不滿,小聲地嘀咕道,又怕被司徒贇聽到,於是訕笑道:“莉莉安,不要介意哦,我們也算相處了一段時間,你知道我是開玩笑的,哈哈哈哈哈…”末了還非要給自己強加一串極其尷尬的笑。

“舅舅,您能安安靜靜地在旁邊聽嗎?”周思律一副好學生的模樣連連答是。

莉莉安企圖帶著一種審視的眼光去打量著司徒贇,卻見他無比淡定地回問:“我有什麽地方不對嗎?讓你已這樣的眼光看著我?”

莉莉安回答:“從認識你到現在,撇開你現在是我的老板來談,你就像一個永遠都帶著麵具生活的人,別人根本無法窺探你的內心。”

一旁的周思律好笑,搶話道:“總結得很到位嘛!”

司徒贇不滿周思律的搶白,一個淩厲地眼神看了過去,周思律瞬時像個乖寶寶一樣;“你們繼續說,我們保證不插嘴了。”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麽半夜來找你嗎?”這問題有些直白,莉莉安還側目去看了一眼周思律的反應,見他一副憋笑的樣子,有些滑稽。

“為什麽?”司徒贇問。

“因為跟你待在一起,有種莫名的安逸感,那些每晚困擾我的夢境就會消散,我來廣州半年多時間,也隻有跟你在一起的那兩個晚上睡得最舒坦。”莉莉安說完,直去看司徒贇的反應。

可司徒贇的話還沒有接上,周思律已經不淡定了;“哎呀!贇希,你們兩個人竟然說到一塊兒去了,真的有夠巧合的。”

“什麽巧合?”莉莉安轉頭問周思律。

“就是那種莫名的安逸感啊!贇希也有的,簡直見鬼了。”周思律回答。

“是嗎?”莉莉安不確定地問司徒贇。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那些夢境。”司徒贇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起了那些夢境,突然有種直覺,也許它們跟自己的是有關聯的。

“拿到祖母的那本筆記本開始。”莉莉安回答。

“是你曾祖父留下來的嗎?”司徒贇又問:“沒有封麵文字,一打開還帶著一股老舊味道。”

“看來我所有的猜想都能解釋了,你的確知道很多事情。”莉莉安道:“你也有同樣的遭遇?也會在半夜從夢境中清醒,然後被那些景象攪得心煩意亂,甚至還能如身臨其境一般?”

司徒贇隻是點頭,並沒有開口作答。

“為什麽你會這麽淡定?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難道你就不會惱怒嗎?”莉莉安不解地問道。

“你想知道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嗎?”司徒贇卻兀自地問道:“你想知道我到底是怎麽走過來的嗎?想知道我有多麽惱怒嗎?”

莉莉安被司徒贇惶惶不安地神色怔住,謹慎地問道:“什麽時候?”

“從我還是一個孩子開始,那樣的無助和惱怒不是你能夠體會的!難道我必須要把自己**出來,被外人當成一個瘋子一樣對待?對不起,我們的性格不同,我已經習慣了獨自麵對,你半夜的突然闖入不過就是一次次巧合的開始。”司徒贇的表情帶著一份極度的隱忍,雖然掩飾得很好,可還是可以從細節上觀察到,他很痛苦。

“贇希,不要再說了。”周思律有些不舍,抓住了司徒贇攥緊的手安慰道:“現在不是有我和你一起麵對了嗎?”

“現在連舅舅也知道了,甚至也參與進來了。”司徒贇繼續著剛才的問題,被抓住的手已經開始泛白,周思律不得不厲聲道:“贇希,我讓你不要再說了。”

“你想知道我們的夢境有什麽不一樣嗎?”司徒贇卻像著了魔一般,不休不止地問道。

莉莉安甚至感覺到下一刻他的神經就要“爆炸”,竟然不想再繼續問下去,可司徒贇的自暴自棄並沒有停止,隻聽他說道:“因為我可以穿越時空,去到每一次的夢境裏。它們是那麽的鮮活和真實地呈現在我麵前,我可以看到槍林彈雨的街道裏屍橫遍野,可以聽到夜晚的風聲像死去人的哭嚎,可以任意的出現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

瞬時間,莉莉安和周思律都靜止了下來,也許各懷心事,但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司徒贇甚至還能安慰一句身邊的周思律;“舅舅,可以放開你的手了,我沒有事。”

周思律就那樣木木地立在一旁,心疼地注視著司徒贇。

卻見司徒贇繼續問莉莉安;“你還想再聽嗎?”

莉莉安覺得無措,試探性地問:“我們兩人能夠相互安慰是因為這些原因嗎?”

“我也不知道。”司徒贇隨即自嘲地回答:“也許帶著某種讓人無法察覺的聯係,無法用更加科學的理由去解釋,畢竟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認知範圍。”

“真是夠扯淡的。”莉莉安突然笑了;“明明都是21世紀的新青年,卻要被幾個惶惶不安的夢境所折磨,還不能以正常的邏輯去分析它們。”

“誰說不是呢?好歹我也是生在皇城根,長在紅旗下的好青年,怎麽就突然遇上這樣的怪事。”周思律也附和道。

“當時我還隻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沒有誰會去在意一個怪咖的存在,直到我在國外交到了第一個朋友,他就是你的哥哥雷蒙德,因為他也是一個怪咖。”司徒贇說道。

“那雷蒙德也有這樣的境遇嗎?”莉莉安問道。

“也許沒有吧?因為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司徒贇回答。

“那你們往後怎麽辦?”周思律卻好奇地問道:“也難得你們不會尷尬,明明是同事關係,最後竟然睡在了一起,就算不是相互討厭,那也不能強行湊對吧?”

司徒贇也沒有反駁,而是去看莉莉安問道:“是我把你拉近了這種局麵裏,當初隻是出了試探和了解伍子洵的子孫到底是什麽樣的,但沒有考慮到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如果你想回加拿大,我會馬上安排的。”

“現在一切已經遲了吧?”莉莉安說道:“當初你既然知道會遇到這樣的狀況,為什麽還要把我帶到廣州來?”

“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周全。”司徒贇道歉道:“我願意去努力補救。”

莉莉安卻突然訕笑:“肖恩,沒有人會預料到未來會發生什麽,其實你不必為難自己,就算沒有來到中國,我的夢境也會開始,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你這樣搞得我都不認識你了,還是那個冷漠無情的老板嗎?”

“還有,我知道你跟我的祖母和爸爸很久就認識了,當然還有雷蒙德。”莉莉安繼續說道,倒帶著些突然地豁然。

周思律卻又“嘖嘖”道:“你們歐美人可真心大。”

“難道我還要哭哭啼啼的控訴嗎?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應該找方法去解決問題,而是追憶過去的不堪和錯誤。抱歉,讓你失望了。”莉莉安說道:“肖恩,我近期並沒有離開中國的想法,其實應該感謝你帶我來到中國,讓我第一次親身體驗不同的文化。”

“其實你不是第一次來中國。”司徒贇突然說道:“你的父親曾經帶著你來過廣州,隻是因為你還小,你父親和祖母並沒有刻意去隱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