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229.URTC(5)

霧氣已經徹底散去,藍天印照在布滿綠意和淺黃的森林裏。

林子中的爭執卻仍在繼續,大有不休不止的意思,科爾覺得有些頭疼,除了認識的那四人,剩餘的幾人科爾隻是短暫的接觸,並沒有特別的了解,原本是隱在人群裏不聲不響的人,但卻因為隊伍裏消失的人起了大爭執。

科爾隻能把勸解的任務祈禱在了馬特身上,於是拉著人到了一邊,小聲地拜托道:“馬特先生,他們是你帶來的人,原本就不要對這次的活動掉以輕心,本來不應該再來小屋,可你是付錢的人,我沒有理由去反駁你,可是現在又有人失蹤,你說該怎麽辦?”

馬特一副思索模樣,似乎也在思考科爾的話,可抬眼去看那幾個還爭執不休的人,反而有些任其發展的態度,科爾弄不懂這個律師的真實想法,於是又問:“馬特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麽想法?還是不認同我的說法?”

“我隻是在想人到底去了哪裏?是不是又像曼德斯那樣,昏倒在附近的什麽地方?”馬特回答。

“清晨我們不是都去找過了嗎?”科爾疑惑不解;“如果真的在附近暈倒了,可是為什麽會暈倒?上一次我就在好奇曼德斯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他什麽都不說。”

“現在幾點了?”馬特突然沒來由地問了一句。

科爾抬手看了眼手表,回答:“九點鍾,原本這時候我們早就應該出發去露營點的,可是人還沒有找到,我們是不是應該報警?”

“不用,如果警察真的要來,在路上也要花很多時間,我們先把搜尋範圍擴大,再到附近的湖邊和林子去找找,要真的找不到我們再報警也不晚。”看表情,馬特沒有了之前那樣討人厭的嘴臉,但提的意見也不見的有多合理,但科爾沒有反駁他。

反而附和:“那我先跟他們說說,找人要緊。”說完,轉身又朝氣呼呼的幾人走去。

原本“熄火”的人,見科爾走近,瞬時有起了火,指著科爾大問:“你是領隊,現在我們的隊員有人失蹤,不是應該由你來處理?”

“我們先去遠一點的地方找找人,如果人還沒有找到,我們就報警。”科爾解釋。

“不是應該就報警嗎?”那人不服氣,指責道。

科爾耐著性子解釋:“這裏已經是森林的腹地,如果現在報警,警察也不一定會及時趕到,我們先自己去找找,如果錯過了最重要的時間,警察來了也是無濟於事。”

那人一聽,哼哼唧唧了幾句;“早晨不是已經找過一次了嗎?”

“我們隻在周圍找了找,根本沒有走遠。”

“那現在怎麽去找?我們對這附近的地形也不熟悉,萬一人還沒有找到,我們又有人迷路了怎麽辦?既然你是領隊,你就安排詳細一點,我們該怎麽找?”

…….

同樣的森林,另一處的湖邊。

此時也有一個小隊正在湖邊歇息,正是克裏斯帶隊的幾人,司徒贇原本並沒有打算來戶外活動,是周思律死磨硬泡才將人給拐了來。

不過好在這個時節的景色確實宜人,司徒贇也沒有太多抱怨。

幾人從蒙特利爾一路出發,到達森林時霧氣還沒有完全散開,克裏斯建議大家可以慢慢開始登山,既能在上山前避開濃霧,還能有充足的時間一路觀賞風景。

這裏是魁北克省有名的旅遊勝地,距離蒙特利爾僅僅2個小時車距,就連莉莉安和雷蒙德這樣的蒙特利爾人竟然也沒有來過,還被克裏斯嘲笑了好久,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人一門心思地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在了讀書和工作中,除了市郊附近,竟然連最基本的國名愛好都無暇。

周思律也有些幸災樂禍;“你們明明有著如此優美的風景,可惜遇到了兩個不懂得欣賞的人,要不是克裏斯帶你們出來,怕是還沒有想過有這樣的地方吧?”

雷蒙德難得在周思律麵前吃癟,壓著嗓子不滿:“你倒是會玩。”

周思律當然想要在這些歐美人麵前顯擺:“當然會玩,不然也不會閑著沒事兒,跟你們來加拿大。”

幾人一路上悠哉悠哉往森林走,濃霧也慢慢開始消散,等幾人到達半山腰的一處湖泊時,周圍這才顯現出了它的迤邐來,碧綠的湖水映襯著藍天白雲,還有層層疊疊的樹木,簡直就是上帝特意留下的傑作,就連司徒贇這樣的冷淡之人也有些感歎;“真是漂亮。”

克裏斯一聽,嘴角忍不住上揚:“所以說,邀請你們來森林裏走走,絕對沒有遺憾吧?我們現在還隻能看到局部的景色,等到了山頂,整個景色淨收眼底,我們麵前的湖泊還不夠入眼的,如果晚上我們露營在星空觀測區,還可以望見滿眼的星河。”

“其實我剛到蒙特利爾時,是有跟著學校裏的老師們來過這裏,隻是時間過去了很長,都有些記不太清楚了,不過倒是依稀記得這裏確實很美。”司徒贇突然卻說道。

克裏斯有那麽一秒的遲緩,然後才不著痕跡地問道:“是嗎?怎麽之前沒有聽你說起過?”

司徒贇訕笑,回答:“就是剛剛走到湖泊邊才想起,這裏好像沒有什麽變化,曾經我還在這附近發生過一些小意外。”回憶起往事,也不知道司徒贇到底是在懷念那段意外還是在厭棄那段過往?總之,笑得似乎有些勉強。

周思律反而被勾起了好奇心;“什麽小意外?怎麽從來沒有聽你說起?”

“不過就是一些不重要的往事而已!時間都過去那麽久了,我萬一是有跟您提起過,隻是您也忘記了而已!”司徒贇回答,似乎又要開始兩人日常間的鬥嘴模式。

周思律卻不以為意,還信誓旦旦地回答:“不可能,隻要是你跟我說過的事,我都會記得。”為了顯示自己確實是個記憶力很好的人,還翻出了一些陳年舊事來說起;“有一年的秋天,你給我打電話說你跟幾個同學一起去了多倫多,那個時候的天氣已經開始冷起來了,你們幾個人在多倫多的火車站把自己的錢包都弄丟了,怎麽會有那麽背的一群人?”

似乎在等待司徒贇的反應,周思律停頓了下來,看著司徒贇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於是繼續道:“為了不讓你爺爺發現,你就給我打電話借錢,可那時候,我可還在信思姐姐家裏,怎麽可能不被那個熱情的老太太給發現端倪,於是信思姐姐就告訴了你爺爺,話說,後續怎麽樣?有沒有被你爺爺狠狠教訓一頓,一個半大孩子就敢往多倫多去。”

司徒贇也難得這樣開懷,竟然開口解釋:“爺爺被姑姑一頓不明所以的話給驚住,當天就給亨利叔叔打電話了,我們在火車站等了很久,沒有錢買票也沒有吃的,當時亨利叔叔找到我們時,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說完,自己也覺得好笑,甚至忍不住笑了起來。

司徒贇很少笑,平時笑得時候不是敷衍就是嘲笑,大家都有些驚訝,望著他像是不認識一樣,司徒贇莫名其妙問:“你們看我幹什麽?”

“看你笑。”是雷蒙德接話說道。

“我有什麽好笑的,大家不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嗎?”司徒贇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在無意間展示了不一樣的一麵,瞬時像是變了一個人般,帶著幾人震驚。

就連莉莉安也忍不住說道:“肖恩,原來你也是會笑的啊?”

司徒贇簡直想翻白眼,隻能沉著地應答:“我當然也會笑。”

周思律像是抓住了什麽新奇的玩意兒般,扯著司徒贇的手臂直前後左右地看,嘴裏還不忘叨叨:“你還是我的侄兒嗎?我的侄兒可不是這麽會笑的人,快把他還給我。”

司徒贇被周思律這麽來回地打量和拉扯,瞬時恢複了往常的神色,特別凜然地撇開了他的手,無語道:“舅舅,不要那麽熱情,對人會對我們有誤會的。”

“有什麽誤會?舅舅拉侄兒有什麽問題?”

此時的陽光已經照耀在了湖麵上,幾人的身影在湖邊歇息了不少時間又上路了。

加拿大的山帶著它獨有的特色,遼闊、茂密、溫和…一不小心就會被它傾倒,幾人在湖邊歇息了不少的時間,克裏斯原本覺得這次戶外的目的就是為了放鬆,可眼見著再不出發,就趕不上到達晚上的露營地,於是隻能提醒道:“朋友們,我們現在該上路了。”

幾人也很配合地收拾了一下,啟程繼續往山頂走。

就在幾人馬上要走出這片湖泊區域時,眼尖的周思律突然發現了什麽,瞬時抬手指了過去,一邊大喊道:“你們看,那邊是不是躺在一個人?”

三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人躺在一棵樹幹邊,似乎暈了過去,身體一動不動的,如果不是周思律眼尖,也許就要被人當成一棵幹樹幹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呼吸,最先衝過去的是克裏斯,緊隨其後的是司徒贇和雷蒙德,莉莉安作為女生,沒有那麽大的力氣跟著他們跑,就跟隨著大家的腳步,往前挪動著。

當幾人跑近才發現,這人的嘴唇已經幹裂,呼吸有些急緩。

克裏斯取出了自己的水壺,抱著那人喂了一口水,也許是知道這人不會有什麽事,反而不如先前那麽著急,而是靜靜等著這人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