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物語1

時光追溯到2007年11月4日那一天,徐官釗永不遺忘。因為那一個微不足道的謊言,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是在他失去了之後才發現的,然後,無比地後悔著。

如果那天他能夠勇敢地伸出手去抓住那個人,或許就不會失去,然後悔恨一生。

再把時光往前推,推到很久以前,徐官釗的故事才剛剛開始,他的那些再也熟悉不過的日常,在很久以後,就會逝去。

即使那些曾經已經不複存在,但是卻永遠也不會忘記。

——

時光回到2011年4月5日那天,徐官釗的肚子又疼,然後去請假。這個學期他已經是第八次肚子疼了。

老班這次沒有給他批假,冷冷地對他說:“我還以為你這次的理由是奶奶又出生了,肚子疼的理由已經用了很多次了,該換一個了吧。”

徐官釗說:“那該說什麽?”

老班想了想說:“你應該說老爸離婚了,或者被車撞了。這樣的話就可以一口氣請幾天假,不用我浪費這麽多筆墨了。”

徐官釗大驚說:“老班你好卑鄙啊!”

老班歎了口氣說:“誰叫我是你的班主任呢?”

徐官釗說:“可是我不能詛咒我老爸被車撞或者離婚。”

老班又想了想說:“那你就說是你被車撞。”

徐官釗說:“老師您看我的樣子像是被車撞嗎?”

“你是被撞出了內傷。”

“老師您不是教過我們好孩子不能說謊。”

“你不是好孩子。”

徐官釗想了很久,然後說:“那現在我想要做個好孩子。”

老班看了他很久說:“這是前九句話開始第十句話?”

“老師您還真是了解我呀!”

“真是的。”老班像頭疼一樣地按住太陽穴,“你這種人怎麽能夠考上全年級前三呀?”

徐官釗沉默,他當然不能告訴老班這是因為那個姓楊的什麽老師偷偷給他答案,於是他就默默地走了出去。

老班在後麵提醒說:“爬圍牆可是要扣十分的!”

徐官釗停了下來,回頭氣憤地說:“你看我是那種人嗎?”

老班鄙夷地說:“你不是誰是呢?”

徐官釗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後來他並沒有爬圍牆,而是從圍牆下麵的一個洞裏鑽了出去。他不會爬圍牆的,因為徐官釗是一個好孩子。

——

那天天氣很好,晴空萬裏無雲,陽光明媚,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然後我就遇到了一起自殺事件。

其實殺人有很多方法的,投毒,槍殺,奸殺,暗殺……隻是不知道自殺算不算謀殺呢?據說不知道是在古羅馬還是古希臘的雅典了,自殺是要先經過批準,否則的話就視為謀殺。

那個時候也太不厚道了,連自殺也要先經過批準。如果一個人覺得活在這世上沒有意思了,但又不準自殺,那還能怎麽辦呢?如果我是古羅馬或者古希臘的人,我一定先殺了那個法官再自殺。

總之自殺也有很多的方法,比如割腕,上吊,吃安眠藥,撞牆……自殺的方法比謀殺多了,不過在中國似乎都不太行得通。眾所周知,中國有一樣任何國家也模仿不來的本事,那就是造假冒偽劣產品世界一流,價格便宜,但質量不是很好。

割腕萬一那刀鋒就卡在裏麵斷了怎麽辦了?豈不是疼的要命。上吊上到一半繩子也斷了,吃安眠藥隻會睡兩天後就行了,撞牆萬一撞到了那些豆腐渣工程……

在中國自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終於明白中國為什麽這麽多人了。

但在中國有一種自殺方式肯定行得通,那就是跳江。跳江把自己淹死,加上那些排放的汙水,結果肯定成功。

——

那天徐官釗從狗洞裏鑽出來後,他遇到了一起跳江事件。

假如時光可以倒流,可以再回去的話,但很久以後,徐官釗會說,他絕對不會鑽狗洞出去的,因為他要做個好孩子。

時光回到那天,徐官釗在江邊看見了一個正準備跳江的女人,穿著一襲白色睡衣。那熟悉的飄舞著的身影,如很久以前的某個人一樣,勾起了那段熟悉而又朦朧的往事。

很久以前的某一天,徐官釗在他的表姐跳下去了之後他也跟著跳了下去,然後他們就擱淺了。那個故事,並不是在那個時候開始的,但那個時候卻是永遠也不會忘記。

——

時光回到2011年4月5日的那天早晨,斜陽的光輝染黃了那個站在江邊的人,微風拂過,吹亂了她眼前的劉海。

她看了一眼江水,之後就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我,名為徐官釗的人。她就這樣看著我,我也看著她。

過了很久,她說:“我要跳江。”

我說:“你跳吧。”

她說:“你不要來救我。”

我點了點頭說:“放心吧,我絕對不會救你的。”

她說:“多謝你了。”

我說:“不用客氣,你隻要在死之前報答一下我就行了。”

她皺緊了眉頭,“什麽報答?”

我想了一下說:“這樣跟你說吧,我還是個處男,但今天我不想再做處男了。看你長得那麽漂亮,就這樣跳下去了實在可惜,你就先幫我一下,就當做是為了下輩子積點德。”

她縮了下身子,像貞操不保一樣護住胸,“色狼,人渣!”

我歎了口氣說:“這怎麽能算是色狼人渣呢,這是每一個男孩要變成男人時都要經曆的,我隻是想要快點體驗罷了。”

“猥瑣齷蹉!”

我無奈地搖頭說:“很多人都這樣說我,他們說我內心猥瑣,城府極深,卑鄙無恥,專門在老師麵前打小報告。可我從來都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我最多隻是將那些說話壞話的人的名字偷偷記下來,然後和你老師說,他們每天都去女廁所偷窺,是一群十惡不赦的大壞蛋**魔!”

她又看著我,我也看著她。過了一會兒,她忽然跳了下去。與此同時,我猶豫了三秒鍾也跟著跳了下去。我之所以猶豫了三秒鍾,是因為我突然想到我不會水跳下去幹什麽?然後我又想到下麵可能是沙地,就跳了下去。

之後我的人被那個穿著白色睡衣的女人撈了上來,然後我們就都躺在岸上看著天空。

她問我:“你不會水嗎?”

“算是吧。”

她好奇地看著我說:“你該不會也是想要跳江吧?”

我說不是。

她嗬嗬笑了起來說:“那你就是想下去救我的,不是說過不會去救我的嗎?”

我摸了摸鼻子苦笑說:“我,隻是想下去遊泳而已而已,不關你的事。”

她笑著說:“可是我救了你。”

“那你想怎麽樣?要不然我以身相許吧。”

“想得倒美!”她狠狠打了下我的頭,又想起了什麽似的問我,“你是學生吧。”

“高三。”

她笑了笑,“我都大學畢業一年多了。”

“哦,難怪你看起來那麽老。”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說:“你這小子牙都還沒有長齊內心就這麽猥瑣,看來現在的小孩都變壞了。”

“誰說的,我可是三好學生。”

“是嗎?那你是怎麽出來的,我記得不錯的話現在可是上學時間。請假?”

“不是。”

“爬圍牆?”

“也不是。”

“那你是怎麽出來的?”她好奇地問,“難道還會飛出來。”

“都不是,鑽狗洞。”

她聽完後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太逗了你。”

我嚴肅地說:“這有什麽好笑的。”

她忍住笑說:“這確實沒有什麽好笑的。”

沉默了一會兒,她又說:“那你鑽狗洞出來是幹什麽?”

我說:“如果我說我鑽狗洞出來是因為要到這裏來散步,然後就剛巧遇見你自殺。之後你跳了下去,我也跳了下去,再然後你就把我救起來,然後我們兩個就一見鍾情,開始做那種事情……我這樣說的話你一定不會相信的。”

她臉紅了下說:“沒有想到你人不大,內心裏卻是這麽的猥瑣,城府這麽深。”

“你相信嗎?”

她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開始吧。”我說,開始脫衣服,然後她脫下一隻鞋子扔到了我身上,“想得倒美!做白日夢都沒有你的份!”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其實你沒有必要跳江的,自殺有很多種方法。跳江容易被人看見然後救起來,所以我建議你去跳樓吧,從二十五層樓上跳下來,到時候肯定誰也救不了你了!”說完這句話後我就後悔了,因為她聽完後就“嗚——”一聲哭了出來,那樣子簡直像我**了她。

我連忙安慰她,萬一被別人看見了就真的以為我**了她,這樣我就太虧了,因為我都沒有**過她。如果她肯讓我**的話被人誤會也沒有什麽的,那時候已經不算是誤會了。

我說:“別哭了。”

她還是哭。

我又說:“要不然我幫你一把,把你推下江?”

她還是哭。

我不出聲了,但她就是哭,不僅哭,還一口咬住了我的肩膀,咬的很用力。疼的我齜牙咧嘴,但恍惚間,時間仿佛停止了腳步,回到很久以前。有一個叫徐官釗的人,同樣是被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女人咬住了肩膀。

那個女人一邊咬一邊哭,徐官釗被咬的齜牙咧嘴,但是沒有出聲,因為那個女人是個惡魔。

然後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影,他穿著和我一樣的衣服。

我問他:“你是誰?”

他說:“我叫徐官釗。”

我說:“你放.屁,我才是徐官釗。”

他對我奇怪地笑了笑說:“我是你想象出來的一個人。”

我說:“你又放.屁了。”

他板起臉說:“你怎麽老是開口就放.屁放.屁的……”

我說:“你放.屁,既然你是我臆想出來的一個人,我想對你怎麽說就怎麽說。”

他歎息著說:“我為什麽會是你這種人……”

我說:“放.屁,快給我滾回去!”然後我就醒了,穿著白色睡衣的女人伸手在我眼前晃動著。

“放.屁。”我說。

她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狠狠地打了一下我的頭。

我不滿地看著她說:“你怎麽不哭了?”

她說:“看見你一臉發愣的樣子我就不想哭了。”她又說,“你剛才在想什麽?”

我當然不能將我出現幻覺告訴她,於是我說:“在想你的**。”

她的臉紅了起來,生氣地瞪著我。

“表……”幾乎是忍不住地脫口而出,但是被現實堵住了,又清醒了過來。

“表什麽?”她好奇地問。

“**。”

“啪!”,她這次沒有敲我的頭,而是扇了我一巴掌,狠狠地看著我。

好痛啊!這女人好暴力!我也氣呼呼地回瞪著她,但她無視了我,站起來,看著一身的濕衣服歎了口氣。

我說:“其實你可以把衣服脫下來的。”

她哼一聲沒有說話。

我說:“如果你害怕被路人看到,可以到我家去。”

然後我們兩個就回了家。但她卻“砰”一聲將浴室的門給關上了,害得我隻能在外麵想入非非。

她在裏麵換了一個多的鍾頭的衣服後終於裹著一條浴巾出來,坐在沙發上問我:“有沒有衣服?”

“我的**你要不要?”

她抄起一個枕頭扔了過來,忽然間我覺得她這個動作很有打情罵俏的味道,因為這個屋子裏隻有兩個男女同處,無論做什麽都有打情罵俏的味道。但鑒於我後來看見她拿起一把刀子對我說:“要是再敢無禮的話,小心你以後做不成男人!”所以我的說法實在有點打腫臉充胖子的嫌疑了。

我大驚:“你怎麽會有刀子?”

“刀子就是用來防備你們這種人渣的。”

沉默了一會兒,我說:“那這裏豈不是狼窩了,你還敢來。”

她笑著說:“我就是來殺狼的。”她的這句話讓打了我個寒顫,因為我看到她很熟練地轉著刀子,樣子極像一個劊子手。

她“嗖”一聲將刀子擲了出去,然後“錚”一聲,刀子釘在了門上。她溫柔地微笑說:“現在你心裏是不是幹淨了些……”

“嗯嗯嗯……”我連忙點頭,咽著口水。

然後她像女王一樣坐在坐著,俯視我說:“倒杯茶來。”

我連忙倒了杯茶給她,她滿意地接過來喝了一口,舒適地倚著沙發。

一分鍾後,門突然“吱”地開了,老新從外麵走了進來,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她,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忽然飛快地離開了。

我連忙追了上去,在樓角裏堵住了他。

“為……為什麽跑……”我氣喘籲籲地問。

他也氣喘籲籲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滿意的笑了笑:“兒……兒子,好樣的!”

“什麽意思?”

他喘了一會氣,偷偷向屋裏看了一眼,感動說:“兒子啊,你終於懂得傳宗接代了。我好感動啊!”他還沒有等我回話就意味深長地點點頭離開。

這男人,真不愧是我爸呀!比我還要渣。

我走回屋裏,她已經站了起來,“是你爸?”

“嗯。”我點了點頭。

她又坐了下來,蜷縮在沙發角裏,雙手抱膝說:“還真像你呀。”

“要你管。”

她笑了笑說:“對了,還沒有問過你,你叫什麽名字?”

“徐官釗。”

她聽完後沉默地將下巴抵在膝蓋上。

“……”

沒有了後文了嗎?這女人真是沒有禮貌啊,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你呢?”

“安南。”

“好老土的名字啊。”

安南扔了一隻抱枕過來,氣呼呼地說:“你的名字很好聽啊?”說完後她又拿起了另一隻抱枕想扔過來,但猶豫了下,還是放下了。

“為什麽要跳江?”我還是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要你管!”

“是因為被甩了嗎?”

安南似驚奇地看了我一眼,“你怎麽知道?”

我搖搖頭說:“這世上想你這種年紀的人除了為情所困還能有什麽理由。”

安南冷笑說:“聽你的意思,你好像已經斷了七情六欲一樣!你到底是多少歲?十九,還是九十?”

我倒了一杯茶在她旁邊坐下,往茶杯口吹著氣問:“那麽那個男的是誰?”

“關你什麽事!”

“至少說出來對你也沒有什麽壞處,或許我還可以幫你一下。”

她猶豫了許久,似極不情願地說:“說你也不認識。”

“我又不想認識他。”

安南輕輕喝了口茶,將茶杯放在桌上說:“他叫宋子幕。”

“砰”一聲,手中剛要喝的茶掉落在地上。

無意中聽到這個名字,勾起了那一段曾經的遐想。宋子幕,還以為這一生都不會再聽到這個詞了。

四年的時光,本來已經淡忘了,卻又從另一個人的嘴裏說出的名字。這真是巧合嗎,還是別的什麽?如果可以的話,還是不想再聽到的好。

安南奇怪地看著我說:“怎麽了?”

“沒什麽?”我勉強地笑了下,撿起地上的茶杯。

不過話說怎麽所有的失戀跳江自殺事件都跟這個男人有關係?這種男人真該淩遲處死!如果我是皇帝,至少也要把他給閹了,省得他危害人間。他隻憑著一張帥氣的臉和溫柔的心就可以把無數少女的心都給擄走了,既不用霸王硬上弓也不用**藥,這算什麽事啊!

安南傷心地抱住一個枕頭,將臉埋了進去說:“有沒有酒?”

“我不喝酒的。”

“你爸呢?”

“他不敢喝的。”

安南沉默了一會兒,站起來說:“我們出去吧。”之後我們就都換了衣服出去。

我們去了酒吧,聽著一隻胖子在上麵殺豬一樣地叫著。這個時候我忽然想到了很久以前,把時光推倒那個時候,我和韓雨萱還有宋雨澤在某場音樂會裏聽一個叫林紅的人在上麵“鋸”琴。其實那“鋸”琴的聲音也不算難聽,至少比這個死胖子在上麵叫的要好聽。

那時候之後,我才知道,原來宋雨澤是宋子幕的弟弟。我怎麽不早點想到呢?兩個都是姓宋的,長的超級無敵帥氣,什麽都是全能的,都有一個美若天仙的青梅竹馬。為什麽姓宋的都是這麽好啊,早知道的話我出生時就該找個姓宋的人家投胎了。

話說回來了,為什麽整個酒吧裏的人都興奮像個屠夫一樣,聽那隻豬在上麵叫為什麽不把他剁成碎塊呢?聽說最近豬肉又漲價了。

我不滿地說:“我們為什麽要來這裏聽一頭豬叫呢?”

安南喝了一口酒,眼神變得有些迷離起來,“我覺得這樣心可以平靜一些。”

在這麽吵的環境裏還能平靜下來,她也真夠奇葩的!但我沒有辦法隻能捂住耳朵繼續聽著那頭豬在上麵叫。

過了一會兒,那頭豬似乎看見了我,臉色一沉,放下麥克風徑直地走到了我麵前。他說:“你耳朵有毛病啊。”

我說:“沒有。”

“沒有你捂什麽?”

“因為你唱得太難聽了。”

他冷笑一聲,“小子,說我唱歌難聽的人你是第一個。”

我說:“那是因為其他人的耳朵都有毛病。”

他氣得臉色發青,伸出手想要抓住我。這時安南

抓起一杯就潑在了他臉上。

他一驚,用衣袖擦擦臉,憤怒地看著安南,又伸手向她抓來。但突然間又有一隻手不知從何處伸了出來,按住他的手。

一個中年人冷冷地看著他,伸腳一踢。那豬就倒在了地上,捂著肚子打滾。其他舞台上上的人見此,紛紛撲了過來,但人群中又出現了十幾個男人,利索地將他們都收拾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走到安南麵前,恭敬地說:“小姐……”

小姐?這女人究竟是什麽身份?公主,女王,皇後,不行真是越想越恐怖。

安南不耐煩地說:“真煩!”說完後拉著我的手離開了酒吧。

然後,我們就是在酒吧門口遇見了宋雨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