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買花
隻是在教科書批發中心沒有，因此，小娟隻能分兩步走。不過，本來就必須先看懂課本，才能做習題，所以，她並不著急。
小娟買好書，就急急跑到菜市附近的花鳥市場。這是個小市場，花卉並不多，品種也很尋常，也很普遍，不過貴在價格便宜，購買方便。由於時間有限，小娟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當她走到市場入口處時，被地上的一個硬物絆倒，低頭一看，發現是一棵枯萎的樹樁，孤零零的被人丟棄在路邊。
小娟望著那個樹樁，鬼使神差地向它走了過去，蹲下來仔細觀察，掰下枯枝，很鬆脆，也沒有了絲毫綠意和活物應有的韌性。正待放棄，突然耳畔傳來機器寶寶的聲音：
“撿回去吧，它比這裏任何一棵植物貴重，是棵老樁，年數長遠，頗有靈氣，是店主不識貨，養手也不好。你帶回去好好培育，應該還有生氣，能起死回生的。”
小娟點點頭，扛起樹樁往裏走。隨後因為拿不動太多，家裏距市場又較近，盡管她買的植物並不多，但是熱情的店家還是主動用三輪車幫她送到了家裏，還幫忙搬到了樓上。甚至沒多收她的錢，就是憨厚地說道：
“小丫頭，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心愛花，枯死的木頭樁子都舍不得放棄，我們是一類人。嗬嗬！你呀，以後多光顧我的小店，叔叔保證都給你打折。你隻管用心養就成！”
小娟覺得自己人品爆表，運氣也超好，才會遇到這麽好的店家。無以回報，她從玻璃瓶裏拿出幾顆彈珠，遞給店主：
“叔叔，這是我同學從科研單位的父母那裏拿到的花肥，還沒上市，先送你幾粒試試，不過濃度頗高，你要多加點水稀釋稀釋。”
沒辦法，又是一個謊言，總不能對店主說：這是我流出的分泌物變的……那人家是接，還是不接呢？
“哦！我回去試一試看，如果效果好，我向你買，好不好？如果你有其它需要的話，就來找我。我在市區另一個花卉中心還有個鋪子，那邊生意很好，我的收入來源都是來自那一家。”
“好，先謝謝叔叔了。”小娟沒想到，隨手的善意，又會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獲。看來，善有善報，這句話一點都沒錯呢！
待收拾妥當，小娟發現已經過了午飯時間。看到媽媽和弟弟小宸笑眯眯地坐在餐桌前等她，忙不安地打招呼：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娟兒，雖然暑假裏有時間，可以培養自己的興趣愛好，但是大熱天的，花不容易活啊。你可不要施化肥，夏天給花亂施肥，花會焦死的，喏！就像那棵枯木樁子一樣。”
“姐姐，那棵枯木樁子就送給我吧？我覺得鋸成小凳子坐著，高度正好。”小宸也湊過來，一臉猥瑣地調侃。
“去去去，一邊兒待去！我才不會把我辛辛苦苦搬回來的寶貝拱手相讓呢！”小娟皺著眉頭回擊弟弟，又轉過臉來對媽媽說：
“媽媽，你放心吧！這棵枯木是我撿的，我想試試能不能救的活，至於那些花，都很便宜，5棵連盆帶花沒超過40元，那叔叔純粹是義務勞動，學**做好事呢！”
“娟兒，以後你會因為顏值享受很多意外的服務，但是也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你要注意把握分寸，不要過於張揚。更不要貪小失大……”
媽媽聽完小娟的話，還是滿心擔憂地提醒。
畢竟在她看來，人，一下子從底層躍至塔尖，容易忘乎所以，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是個辨證的問題，卻也是必須重視的問題。
她雖希望小娟能重拾自信，但絕不能過於自信，這樣，容易物極必反，勢必會給她帶來致命的打擊。父母對孩子的愛，是矛盾而複雜的。
有時候，連他們自己都說不清楚，甚至不知道如何跟你指明方向。他們隻是一味地用愛武裝自己緊張，用擔憂來詮釋自己的不安。
小娟隱約能明白媽媽的感覺。但是，她覺得媽媽這是杞人憂天。十幾年的自卑，怎麽會說走就走？它不在她的身上，或者心裏留下些痕跡，怎麽會罷休呢？
她與這個叫做自卑的“朋友”，客觀上說，是亦敵亦友，惺惺相惜，卻又相互鄙視，相互折磨，十多年的友誼，日夜相伴，真的可謂難舍難離。
她苦笑一下，對媽媽說：
“媽媽，你不說我都忘了，我居然變漂亮了呢！我是看不見自己的，也就想不到那麽多，大概，在我心裏，我還習慣於自己是一隻醜小鴨吧！”
“娟兒，千萬別生氣，媽媽也是為你好！你若不開心，就當媽媽什麽都沒說，好不好？”媽媽聽到小娟這麽說自己，沉寂的內疚又開始死灰複燃。
“姐姐，快吃餃子，媽媽特意替你包了全素餡兒的餃子，再不吃，要冷了！看！我的餃子跟你不同，是全肉的。”小宸看著氣氛有些尷尬，就出言打破。
“謝謝媽媽，我真的沒有生氣。你能理解我，能關心我，我很開心。其實，今天是個好日子，不是嗎？媽媽，我終於變漂亮啦！”
小娟真誠地說著，露出了燦爛的微笑。酒窩若隱若現，眼睛熠熠生輝，把媽媽的眼睛都晃花了：
“娟兒最懂事了，是媽媽多心了。來！媽媽做了好多呢，你正在發育，多吃一點。一會兒，再帶點給小敏，她喜歡吃肉的，還是素的呀？”
“呃——就肉的吧！素的還留給我晚上再吃吧。”
其實，聽到媽媽的提問，小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黑玫瑰。她記得，剛開始，黑玫瑰好像曾說過：……的肉一定好吃，這句話。
由此斷定，她必是食肉動物，而非善類。呀！這個想法，又要屏蔽掉了，真麻煩！就不能自由自在地胡思亂想嗎？好痛苦啊！
不一會兒，她發現時針已快指向下午1點，還有十多分鍾，她必須立即收拾好，趕快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