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落寞櫻子

西島這段時間很悶。

上任以來,報複血洗了外村,卻後院失火,新四軍摸進了他的老巢,照片失蹤,連續二次組織的夜襲隊全軍覆沒。不過,也讓新四軍嚐了被痛擊的滋味,不管怎麽樣,把敵人趕到了江那邊,至少沒有在他的鼻子底下那麽現眼,消除了一些直接的隱患和危險。

但轉而一想,現在歐洲戰場希特勒出現了危機,不再象以前那樣勢如破竹,被斯大林一擋,猶如春後的竹筍被不知從何而來的雪崩給覆蓋在厚厚的積雪中,有種被壓抑的感覺,想向上卻奈何不了積雪的深厚與沉重。

一些消息一些電台的報道,西島明顯感到德意日已不是一個完整的統一體了,戰線拉長,各顧各,說到底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一旦受挫,還有誰能夠相互援助?

雖然在日本本土沒有明顯的遭受到各盟國的轟炸與威脅,但一些跡象表明,日本帝國號召所有在國外的部隊在進行日常攻擊抗日分子的前提下,依然不能放過掠奪各國資源的情況足以說明日本國內物質的缺乏。

那天,橫山勇來了電話,首先問他這裏的情況,西島如實回答了他的想法以及在這裏所做的一切,並要求將軍能派兵補充編製。

橫山勇說,自去年11份進攻常德城以來,日軍損失慘重,久攻不下,後來攻下來了向著重慶的最後防線----石牌進攻的時候,遇到了空前的阻攔,戰鬥之慘烈,雙方士兵均有傷亡。

他對西島無奈的說,沒有辦法,那裏是天險,是國民政府最後的屏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方。當初製定計劃的時候是不是欠考慮,如今整個日本延伸的戰場態勢,均對在國外作戰的日軍以及國內的發展不利。

西島沒有想到將軍會有這種感覺,他說:“將軍,您的話讓我聽了倍感焦慮,我不相信日本帝國會如此無能。”他根本不知道橫山勇目前的處境是多麽的難熬,自常德大戰以來,大本營已對他不再信任了。

將軍說:“這隻不過是我本人的擔心而已,當然,我們國家是永不落的太陽,隻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就要象東升的太陽一樣永照四方。”

橫山勇知道西島的心情,年輕人,受了日本軍國主義教育的影響不足為奇,而尤其是他父親的死更是給他帶來了深深的刺激,他恨所有的中國人。

橫山勇不想與他爭論這樣的話題了,在目前這樣的形勢下,他無能為力,阻擋不了日本目前的頹勢。他轉移話題,換了慈祥的口氣:“西島君啊,不是我又在念叨了,你和櫻子的事情趕快辦了吧。”

不行,不完成日本大帝國的使命,我決不會結婚的。西島的話讓橫山勇無語了,心裏歎了口氣,說:“那你好自為之吧。過段時間我派一去汽艇部隊過來,協助你那裏的秩序,我隻能這樣了,希望你能有所建樹。”

西島說了一聲謝謝放下電話,抬頭見櫻子站在門口,眼淚汪汪的看著她。等他一看到自己,櫻子轉身離去了。他沒有追,而是一屁股坐在椅上。

他望著麵前桌上那把父親留下的刀發著呆。

櫻子見西島沒有跟上來,她的心裏有了失落。

自與西島一起,西島的生活除了與她切膚親熱外,就是想著打仗的事。

有時覺得他真的象中了魔一樣不可回頭。那次,新四軍闖入室內著實讓她受到驚嚇,不知道肚中的胎兒受到影響沒有。

她跟西島說過,回武漢或者回家鄉舉行婚禮,做一個實實在在的新娘子。但西島總是以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不可見難而躲為借口。

櫻子見西島依然故我,隻好聽從他了。

不過,西島的心還算細,考慮到櫻子上街買菜太危險,他便讓鬆尾在街上找了一個老婆子每天上街買菜做飯,照顧櫻子的生活。

然而,櫻子的情緒依然很低沉,閑著無事,與人沒有溝通,慢慢地變得不太說話了,這點西島是沒有在意。因為,隻要西島從外回來,櫻子就會強打精神服侍他。在這裏,西島是她唯一可以牽掛的人。有他在麵前,她才有安全感、有幸福感。

西島不想跟她結婚,他曾經告訴過她,戰爭時期如果成了家,一個軍人的使命就將要結束,因為他有了更多的牽掛,他不想這樣。櫻子理解他的心思,隻能聽之任之。

但今天從西島和橫山勇的對話神態中,她或許聽出了一些端倪,這又勾起了她藏在心底的情緒,她何嚐不想早點與西島結婚,幸福的生個小孩子在身邊,生活裏也有一個仰望,但她這個夙願在西島麵前提起卻是如夢一樣。

她隻能呆在家裏,哪兒也不能去,這是西島考慮她的安全給哨兵布置的任務,一切都由中國老婆子來打點生活起居。

櫻子鬱悶、落寞得有點窒息,但她是受了良好教育的日本女子,她不會對西島說的,也不會對西島鬧,隻能埋在心裏,自己苦楚。

她開始想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