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盧鋼拜師

盧鋼發現老者一大早經常往側邊一個山坡頂上走去,叫他也隻是笑笑,腳步不停依然快步走去,直到一個多時辰後下來,然後再在屋裏關上門又是一個時辰,早餐也是吳天昊天天喊他出來吃的,與盧鋼他們說了一些話後,便雷打不動地坐在石凳上撫琴而彈,旁若無人。

這便是老者上午的行蹤,直到正午吃過飯後才是老者的自由時間,到這時,老者才會與盧鋼他們開始自由的交談。

天天如此,在這裏除了換藥,吃飯,睡覺,就是無聊。

有一天,盧鋼起了一個大早,他悄悄地從屋內溜了出來,四處看了看,外麵還是漆黑一團。他輕輕地帶上門,輕輕地跑到了老者門口對麵的一小片竹林後,就守在那裏等著他出來,然後跟蹤上去,想看看他經常上到那山坡到底在幹些什麽?

不久,他見到老者的門開了。

隻見老者在門前二手往上一舉,轉身關上自己的門,便朝左邊去了。

盧鋼躡手躡腳地忙從竹後跟出,剛踏上山坡邊緣時,突然聽到了老者的聲音隨著一股清新的山風傳來:“小子,別偷偷摸摸的了,要來,就快點。”盧鋼一愣,隨後一步並作幾步跑了上去。可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老者的身影。

正張望時,似有一股風在身邊旋起,後麵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出於本能,他反手朝後麵伸去,卻落了一個空,那隻手已到了右邊,再抓又是一個空,盧鋼隻好往前一躍離開原地,轉身回看依然沒有看到老者的身影,他禁不住一陣緊張。

明明是看了老者出來的,又明明是聽了老者一聲喊的,又明明感覺到肩上有隻手搭著的,可為什麽來無影去無蹤呢?他開始顯得神經緊繃起來,難道是在做夢不成?他猛力地搖晃著腦袋,又用右手摸著自己受傷的肩膀,還有點痛,這不是在做夢啊。

他忍不住地叫了起來:“老先生,是你嗎?你到底在哪裏?”

“小子,別到處**了,我在這裏呢。哈哈哈。”是老者的聲音,話音剛落,盧鋼感覺到一股風迎麵而來,一個黑影已穩穩的停落在他的麵前了。

“高人,真是高人。”盧鋼心裏一陣讚歎不已。

“小子,你跟蹤我幹什麽?”

“老先生,隻怪我對您充滿了好奇心。”

“對我?我隻不過是在做我的事情而已,我哪裏有什麽地方讓你好奇的?”

“老先生,醫術高明,這幾天的療傷我們都看到了,好得快。”

“還別得意,子彈沒有取出來,就是隱患。”

“你已經把我們的命救了,取不取子彈也無所謂。”

“我跟你說吧,還有那個耿營長的我可以保證取出來,但小林的我可不敢對你保證了,他的在胸腔裏。”

“那我妹妹的子彈能不能取出來?”

“你妹妹的是子彈擦過受傷,不過......”

“不過什麽?”盧鋼有點緊張。

“我怕她痛,哈哈哈。好了,到了。你是留下還是回去。”

“老先生,我既然來了,你就讓我留下吧。”

老者沒有做聲,依然笑著脫下了外套。這時,天已朦朦亮。盧鋼看到了老者身上的腱肉,心裏一陣感歎。他明白老者是一個常習武的人。他站到了旁邊看著老者一招一式地練了起來。

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招數和套路,父親教他的武功與前麵這個老者的截然不同。

幹脆利落的招式,疾手快速如電如風,雙臂剛勁有力,雙腳落地錚錚有聲,招招進逼,款款遊刃有餘,時收時放,節奏分明,跨閃靈敏,施展自如,伺機待發,氣定神凝,磅礴之勢,身形反複,動作多變,目不暇接,讓盧鋼賞心悅目,心中驚歎原來世外還有這樣的拳腳套路,他大開了眼界,他要拜老者為師了,決意已定。

當老者做完最後一套動作時,凝氣收拳後,隻見盧鋼上前一步,往前跪拜,雙手舉拳過頭頂:“老先生,請收我為徒弟吧?”

老者沒有感到大的奇怪。在山上看盧鋼殺西島的時候,他不有了這個意願,隻是這幾天來沒有說出來,是希望盧鋼自己能意識得到,果真這小子還真有此心,從早上出來跟著他的時候,他就注意到竹子後麵的一個影子猜測是盧鋼,還真是,心中大喜,裝作沒有看到他的樣子。

見盧鋼跪拜在地,他哈哈哈大笑起來,沒有讓盧鋼站起,他捋著雪白的胡須說道:“天昊不懂事,天天就隻知道要殺鬼子,功也不好好練,我看他不是這塊料,三天打魚二天曬網,沒出息。那天我看了你殺鬼子,就知道你有功底,是不是學過武?”

“是的,師父。”

“呃,等等,誰是你師父了?我還沒有答應哩。哈哈哈。亂喊。誰教你功夫的?”

“我爹。”

“他可安在?”老者關切的問。

“被鬼子殺死了。”盧鋼感到二眼紅紅的象有沙子一樣灼熱。

“起來吧。”

“你還沒有答應我。”

“小子,哪有這麽簡單的,起來,回去。哈哈哈。”說完轉身拿了外套獨自走了,留下盧鋼在那裏納悶不知道老者是什麽意思?

這時,太陽出來了,陽光在林子裏留下了一道道的光線。

等盧鋼鬱悶地下得山來,早不見了老者,盧鋼估計是又躲進了自己的屋內不知道幹什麽去了。剛走到坪裏遇上了龍天昊和猴子。

“師父。”猴子喊了一聲說:“我一起來就沒有看到你,那麽早跑到哪裏去看美女去了?”

“猴子,我們這裏沒有美女,要有美女也就一個,那就是你師父的妹妹,是不是?”龍天昊說完笑了起來,大概是跟他養父呆久了潛移默化的緣故也是哈哈哈地笑著。

“猴子,耿大哥和小林他們呢?”盧鋼沒搭理他們進了屋後,沒見一個人在裏麵。

猴子說:“在那邊,你看,我也剛從那邊過來,他們在看江呢。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我就和龍天昊回來了。”

盧鋼轉頭正要去耿子堂那邊時,突然一陣鍾聲響起:三聲慢敲。

循聲望去,隻見老者站在屋簷下,手握長繩,不緊不慢地拉響了銅鍾。龍天昊看著老者,摸著頭嘀咕道:“我爹又要幹什麽啊?”又叫了起來:“爹,你要幹什麽啊。”

老者不說話,徑直健步坐到了石凳上,默然良久,突然雙手往琴上撫去,隻聽急促的琴音在坪的上空回**。稍停,手如雙蝶上下舞動,如飛燕穿梭琴弦之間,又如雪花飄**在音符裏慢慢地消融化開,仿佛春風拂麵,頓挫揚抑,蜿蜒曲折,婉轉流長,清爽之極,悅目十分。

龍天昊對著盧鋼說:“我爹今天隻怕遇上了高興的事。好久沒有聽到他彈過這樣好聽的曲子了。”盧鋼問他會不會彈?龍天昊說不喜歡,彈了二次手就痛不彈了。

盧鋼笑笑。這時,耿子堂、小林、盧葦過來了,都是被琴聲吸引過來的。從山的各方陸續地來了十來個人,一身山裏人打扮,耿子堂說:“這些人就是那天晚上來埋屍體的人。”

“今天是要幹什麽啊,這個老先生?”盧葦奇怪地問哥。盧鋼沒有回答,心中似乎有了一些預感。

琴聲嘎然布止。老者抬起了頭,慢慢地站了起來,看著麵前山民,聲音激昂地說:“各位父老鄉親,打擾了,今天我要鄭重地向各位宣布一件大事。”他環視著麵前的人,看了站在一旁的盧鋼他們一眼後又接著說道:“我要收個徒弟。盧鋼,過來。”

果然不出所料,盧鋼沒有猜錯。心內一陣高興又一陣緊張,收徒弟就收徒弟不,還要有這麽大的動靜。他上去了。盧葦望著哥的背影問耿營長:“耿大哥,這是怎麽回事啊?老先生要收我哥做徒弟?”耿子堂說:“老先生看中了你哥。”猴子接上道:“那我得叫老先生為師爺了。是不是?”見沒人理睬,去問小林。小林說,你去問你師父去。

“天昊,把琴拿開。”老者見盧鋼來了,又坐回了石凳上慈祥地望著盧鋼叫著龍天昊。龍天昊聰慧,拿開了琴,又放上了香爐,再然後給了老者三支點燃的香燭、盧鋼也有三支。

老者起身來到盧鋼麵前,摸著他的頭,雙目緊閉。口中念念有詞後,睜開了雙眼望著前方的人群說道:“老夫,從沒有正式收過徒弟,曾經也不想有過收徒弟的想法,但今天老夫要開戒,要收盧鋼為我的徒弟。這裏我沒有祠堂,也沒有列祖高宗靈位,在這裏我先上香拜過上天之靈,請他們允許我的誠意。”

說完上前將三支香插上了香爐。然後又回轉身說道:“今天我以簡陋的方式來收盧鋼為徒弟,是因為他的膽氣與豪情,是因為他對小日本鬼子的仇恨與憤慨。盧鋼,上香。”隨後坐到了石凳上,看著盧鋼。

盧鋼上前插上香,拜了三拜,然後對著老者雙膝跪下拜了三拜。接過龍天昊遞過來的酒上前往老者麵前一送:“師父,請用酒。”老者接過一飲而盡。盧鋼也從龍天昊手中拿過一杯酒,雙手往嘴裏一仰,酒杯也見了底。

隨後老者哈哈大笑起來,伸出手示意盧鋼站起,這時,山民們歡呼聲響起,耿子堂他們也都快意地笑了起來。

“猴子拜見師爺。”猴子衝了上去,傍在盧鋼的旁邊腿一跪就叫開了。老者笑容一收問是怎麽回事?盧鋼說,他是我的徒弟。老者一聽哈哈哈地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沒想到收了一個徒弟,還撿了一個徒孫,好,起來吧。開飯。”

做了老者的徒弟後,盧鋼天天與老者在一起苦練。從老者的口中,這套拳是“唐手拳”,流傳下來已有幾百年了,流傳於湖北天門、京山一帶。攻防兼顧,出手自如,動靜結合,幹淨利落。強調的是拳、腿、肘並用,騰挪閃展,精徹風準,玄襠滾肩,手腳齊攻,跺腳吼叫,發音催力,刁扶掠砍,劈壓滾迷,掌法為主,拖拉擊打,擒拿見長,打中帶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