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師父告戒

馬幫主見小林醉了,對著老者說:“不好意思了,多謝盛情款待,老先生,在下不便打擾了,告辭了。”

老者笑笑:“慢走。”

馬幫主又走到盧鋼麵前真誠的說道:“盧鋼,不幾日,你們就等著我的兔子吧。小夥子,後會有期。”

送走馬幫主,老者對盧鋼說:“盧鋼,去我屋裏拿解酒藥給小林吃了,過來。”

進得老者的屋這麽多天了還是第一次。

空間大,一間大床,一張大桌,一把藤椅,一門大櫃,很簡單的擺設,,盧鋼這時才從桌上擺著的文房四寶看出了老者為什麽煉完功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裏的原因了。

原來他在練字。鋪在了桌一張寫好的幾個字躍然紙上:

飄逸靈動,行雲流水,筆酣墨飽,力道剛勁,雄渾古樸,宛若刀鐫一般,這是盧鋼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書法。他問老者:“師父,您天天呆在這裏就練這個?”

老者過來了,拿著一包藥給盧鋼:“久居山中,無關世外,閑來無事,練手練心,不誤工夫,老矣行哉。哈哈哈。這個拿去,給小林喝了,保準明天一醒沒事,去吧。”

“師父,那我去了。”盧鋼接過說道。老者又喊住了他:“算了,讓天昊送過去,我還有話要跟你說,天昊,天昊,進來。”天昊進來了,老者將藥給了他要他去送到小林房間裏。

“知道用不?”

“知道,開水衝,泡著喝。”

“還有猴子和耿營長也喝多了,跟他們也衝上一杯。”

“杆子哥也喝多了啊。要不要跟他衝一杯?”

“這裏不要你管了,這裏我會泡好的,去去去。”

老者說完對著盧鋼說:“你把這藤椅搬到琴台邊上去,咱倆好好聊聊。”說完去泡醒酒茶去了,出來盧鋼已站在了琴台旁等著他。

“坐。”老者指著石凳,自己在那張藤椅上坐上了。

“師父,您請。”盧鋼將茶從石板上端起遞給了老者,自己也端了一杯在手問道:“師父,您有什麽事要吩咐徒兒的?”

“今天你覺得這個馬幫主如何?”

“你是說他的功夫?”

“不是。”

“喝酒?”

“喝酒看人品。盧鋼,我注意到了,馬幫主這人不可靠,是個不靠譜的人。”

盧鋼不明白師父會這樣說話:“師父......”

老者攔住了他,說道:“我看這人有點耍滑,不可交往之人。”

盧鋼不明白。

見盧鋼還蒙在鼓裏,他又說道:“你們兄弟在互相敬酒的時候,我看到馬幫主把酒吐在地上了,以為我沒看見,我也裝作沒看見,心裏看著別扭,看他一個幫主的頭,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當時,我沒戳穿他是給他點麵子,我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就行了,喝個酒就怎麽這樣一個德性呢。”

“師父,也許他喝不了多少。”盧鋼笑笑說。

“喝不了多少也不能把口中的酒給吐了吧?喝酒,不管是多少也得有一個規矩。酒滿心誠,不誠不端杯,端杯就喝,碰杯就必幹。馬幫主我看他不誠,一個跑江湖的難道不清楚這樣的規矩。我看他沒有誠心。盧鋼啊,以後對這種人可得留點神,別讓他給騙了。”老者喝了口水搖著頭說道,神色有點不屑。

“還真有這事?這馬幫主到底是什麽人啊?”盧鋼聽了師父的話點點頭,開始對馬幫主感興趣了。

老者看了看盧鋼,想想說道:“據我了解,他這個人啊,還真是不可琢磨,我跟他打交道也不多,不過他在他那個地盤怎麽起的家,把老婆氣死的事情老夫我還是略知一二。”

“師父,那您說說。”

“以前的幫主不是他,是一個財神,一個有善心的人,在外地做生意,賺了錢後每到大節小節的時,他都會回來給村上的人分發一些食物和布匹,38年的時候,武漢淪陷,成了日本人的天下,他就回來了,閑著沒事,就看中了那一片的蘆葦,想利用起來。他征求村裏人意見,隻有馬幫主和一些人沒有同意,但後來還是幹成了。”老者停了話呷了一口水。

盧鋼說:“他要這些蘆葦幹什麽?我們家鄉好多。”

“我一直到現在也不知道他要蘆葦做什麽,我也沒有去問這些事,不是一個村的也不好過問。”老者說。

“後來呢?”盧鋼又問道。

“後來?後來他就自己花錢做了一些銃,組織了一些人,天天不知道在那片蘆葦裏做什麽?不過,村子裏的人越來越對他愛戴了,逢年過節的有有雞有肉有魚,日子過得很紅火。”

“那好啊,可為什麽卻換成了馬幫主呢?”盧鋼不解。

“這是二年後的事情了,有一天,那個財神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換上的是馬幫主,這裏很有文章,都不知道那財神去了哪裏,到現在我也一直沒有看到過他,問一些人都說不知道,那個財神的失蹤成了個謎。”

“那他老婆怎麽會被氣死呢?都當了幫主了,應該高興啊。”盧鋼不明白。

“我就不知道了,聽人說的,是被馬幫主給氣死的,具體也沒說出是什麽原因,我也懶得去問此事,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我是一個深居山林的老朽。耳根清靜,不聞窗外事,未嚐不可。”老者笑笑道。

“那他家胖子知道不知道他娘是被他爹氣死的?”盧鋼不甘心地問道。

“他還小,哪裏知道?盧鋼,今天跟你說了這些,你放在心上就是了,對馬幫主這個人還得留點心,小心被他害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聽到了嗎?”老者叮囑著盧鋼。

盧鋼點點頭,說:“師父,放心,我會留心的。”

這時,耿子堂、猴子、盧葦出來了,他們來到了盧鋼的身邊。

老者笑著對耿子堂說:“耿營長,你的腿傷才取出子彈,給你的那根拐杖幹嗎不用?天昊,去,把它拿來給耿營長撐著。”天昊去了。

猴子說對盧鋼說:“師父,都這麽多時間呆在山上了,你看我的頭好了,隻有一個傷疤,沒事了。師父,你看,是不是......”

盧鋼笑著道:“是不是想下山了?”

猴子一聽高興地跳了起來說道:“師父,真是我可愛的師父,我的心思你都能看得出來。太好了。”

“好什麽好?耿大哥的傷沒有好,他怎麽下得了山,你背,你背得動他?”盧葦的話把猴子的高興勁給滅了。

耿營長看著猴子不高興了,看看盧葦又笑著對盧鋼說道:“盧鋼,我看是這樣吧,你帶猴子下山轉一轉也好,哦,對了,還有你妹妹一起去,我在這裏陪老先生聊聊天,喝喝茶,順便招呼小林。小林喝了老先生的解酒藥還在睡,就讓他睡一會兒。”

“我不去,我要......”盧葦本想說要陪在耿子堂身邊的,後一想改了口說道:“我也要留下來照顧小林哥。”

耿營長說:“盧葦,你去吧,跟你哥去山下看看,開開心,哦,對了,如果阮雄那裏還有南瓜的話,你就帶些回來,我喜歡吃這個南瓜餅。”

盧葦一聽,樂意了,說道:“耿大哥,我去。”

猴子聽了,笑道:“盧葦啊,你開始不去,聽了耿營長想吃南瓜餅你就要去,你什麽意思啊?”

盧葦對著猴子做了一個鬼臉,說道:“聽我。”說完轉身進了屋。

老者望著盧葦離開的背影,發出了善意的笑容,他說道:“耿營長,沒事,過二天你也可以下山活動了。”

耿營長聽了自然高興,心情愉快起來。

盧鋼望了老者一眼後對耿子堂說道:“耿營長,這樣也好,我們下山去,順便把放在阮雄家的一些沒帶上來的槍支彈藥帶上山來。師父,行不行?”

老者笑笑道:“也好,下山去散散心,到江邊吹一下風,做你們喜歡做的事,隻是不要耽誤得太久了,趕在太陽落江之前,記得回來就是。天昊,你跟他們一起去。”天昊當然高興,連忙答應著。

下山了,他們先到了阮雄的家裏看著,沒有太大的變化,不過有幾日沒人,這裏倒是多了一些老鼠。

從柴房裏找到那些手雷還有幾支槍後,猴子放在了門口,他不想背著到江邊去,盧葦在找著南瓜,沒找到,她喊著猴子幫她找,猴子也沒找,直接把她帶到了菜園子裏,地裏正好有二個南瓜露出來,盧葦欣喜,要猴子把這二個南瓜摘下放到了屋裏。猴子見盧葦這樣,自然又取笑了她一番,也自然遭來了盧葦的追打,一直到了江邊。

這時,盧鋼他們早站在了江邊上,西島的那匹白馬不見了,被竹下帶了回去。

江邊上的硝煙早已消散,岸邊還有幾根竹子橫七豎八地擺著,盧鋼觸景生情。

盧鋼望著江水沒有說話,抬起頭來又望著對岸縣城的方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師父,想起了什麽?”猴子聽盧鋼歎著氣。

“我納悶那天晚上為什麽會有鬼子從江上偷襲過來。不知道是不是西島派來的增援部隊還是他有意安排的。也不知道他們到底還有多少人?是不是進了城還是又走了,這都是未知數。”盧鋼說。

“進城去,師父,要得不?”猴子高興地對盧鋼說。

“耿大哥還沒有好,就進麽子城,等他好些再去不行嗎?”盧葦反對了。

“我正有此想法,在這山上呆久了有點木頭木腦的,養得身上盡長肉,這樣下去怎麽得了。盧葦,你和耿營長在這山上跟我師父待著。我和猴子還有小林去城裏看一看情況,回來再作打算。”盧鋼讚同了猴子的意見。

天昊聽了叫道:“杆子哥,我也要去。”

“你又會打鬼子去幹什麽?未必到城裏去找妹子啊,不準去。”猴子把他拔開說道。天昊可不依纏著盧鋼要去,盧鋼沒辦法說道:“別急,我還沒跟耿營長商量哩。”

“喂,喂,哪個,哥,有人在偷我們的槍,猴子,快看啊。”在一旁的盧葦無意中扭頭朝阮雄房屋看時,隻見一個人在那門口正在拿槍。

盧鋼一見,趕緊抽著手槍,叫猴子和盧葦趕緊趴下,然後又大喊一聲道:“誰,不許動。”

可能是距離太遠的緣故吧,那人好象沒有聽見似的,把槍全部拿到了屋內,看那人衣衫襤褸的樣子,盧鋼想莫非是乞丐?他一揮手悄悄地帶領他們往屋前包抄而去。

悄悄地進到屋內,他們看見那人正背著門外蹲在床邊不知道在尋著什麽東西。

猴子一聲大喊:“誰?舉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