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極度冷靜
“裴以欽，你沒有資格指責我什麽。”丟下這話，我顧不上裴以欽越發難看的臉色，退到原來的位置。
“你還是把孩子給我，否則後果不是你承擔的起的。”我盯著女人，聲音陌然。
“我不會給你們任何一個人。”女人再次摟進孩子，孩子在她的懷裏大哭起來，一邊的裴以欽臉色慌亂起來，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裴以欽，你冷靜點。”我剛開口想製止他，然而話音還沒落下，裴以欽就飛躍而起，直奔一邊的女人衝去。
恍惚的視線中，我隻看到裴以欽將女人撞下了山崖，連同她懷裏的孩子一起。旁邊女人的侍女尖聲大叫，卻無濟於事。
我忙追過去想要拉住他們，但還是晚了。
我隻抓到一片衣角，看著深不見底的深淵，我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有的隻是對自己能力的不滿足，而不是對孩子和裴以欽的擔心。
對於這一點，我並沒有指責。在我心裏，任何人的死亡都是必然的，這是作為人類的必經之路。
我在崖邊呆了一會兒，正準備轉身，一道勁風自我身後傳來。我詫異的轉身，就見裴以欽抱著孩子出現在我身後，他的額頭上有一圈黑色的霧氣若隱若現。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之後，盯著我責備道：“金玉言，你就這樣放棄你的孩子和丈夫了嗎？”
“孩子確實是我的，但你不是我丈夫。”我看向他懷裏的孩子，孩子正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我，呆萌呆萌的，十分可愛。不過我對這樣的萌物已經不感興趣。
“金玉言，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裴以欽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看的我莫名其妙。
“你不是我丈夫。”我挑眉重複了一遍，目光始終看向他懷裏的言言，“把孩子給我，我出來的太久了。”
裴以欽看了一眼孩子，又看了看我，最後走過來將孩子放到我的懷裏。
“好好照顧他，我會來找你的。”說完他消失在我麵前。我抱住孩子，心裏缺失的那一塊終於被填滿。
“言言，你是我的孩子言言嗎？”我情不自禁的撫摸了一下他的眉眼，卻在觸碰到他嬌嫩的肌膚時觸電一般收回了手。這不是我該有的感情，一股疼痛自靈魂深處傳來。那種噬魂的痛意讓我幾欲崩潰，抱著孩子跪坐在地上緊咬著牙關。
“娘親，你還是走到那一步了。”意識裏傳來一身低低的歎息，帶著幾分惋惜，又帶著幾分釋然。
痛意讓我難受的說不出話來，緊咬著牙關好久那股痛意才緩解一些。
我勉強站起來，心念一動，人就從第七獄消失，來到了人間。
剛到院子裏，我虛弱的喊道：“靈玉，來抱孩子。”現在我需要療傷，沒時間也沒精力看這個孩子。
幾乎話音剛剛落下，靈玉就從房間裏出來，當看到我懷裏的孩子時，驚訝道：“夫人，你是怎麽把孩子帶回來的？”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隻要照顧好孩子就行了。”我將孩子放到她懷裏，跌跌撞撞的去了臥室。
剛進房間，我忙關上門去了浴室。
在淋浴頭的衝刷下，無數汙漬落在地上，很快潔白的地麵就鋪上薄薄的一層汙水。這些都是從我身上流下來的，按照書上的說法，這是我身體裏的雜質，而我要成為最頂尖的守護者，就必須把身體裏一絲一毫的雜質都清理幹淨。
這些雜質包括七情六欲和各種感情。
剛才在第七獄的時候，我就明顯沒控製住，對孩子動了感情，才會痛苦不堪的。
洗了澡，我盤腿在**休息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好受很多。
等我收拾好出來，靈玉已經把孩子哄睡著了。
看著孩子安詳的睡顏，我心中微微泛起一絲波瀾，那股痛意再次襲來，我忙壓下心裏的波瀾，“靈玉，把他抱回房間去，我不想看到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之前我一直想著把孩子帶回來，卻不知道對我有這麽大的影響。
“是，夫人。”靈玉怯怯的看了我一眼，聽話的抱著孩子離開了。
我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養神。突然就想到了之前的自己，對裴以欽牽腸掛肚，對孩子依依不舍。可我現在怎麽也體會不到那種感覺，這讓我覺得很迷茫，也很痛苦。
“娘親，言言不怪你，你要好好的。”意識裏再次傳來那個暖暖的聲音，聽的我心裏一陣動容。
我起身走到院子裏，看著明媚的天空，忽然覺得有點迷茫。
之前我是為了要回孩子而選擇了這條路，那麽現在呢，孩子要回來了，可我也不在是原來的我了。
在院子裏沒待多久，靈玉就出來問道：“夫人，午飯時間到了，您想吃什麽？”
“隨意吧，我不挑食。”吃飯隻是為了維持生命體征，再也不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欲。
靈玉看著我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默默的離開了。
我走到亭子裏坐下，看著葳蕤的樹叢發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一眨眼，就過去了一個星期。
這天，許久未來的向老登門拜訪。
一進門，向老就隨意道：“玉言啊，這段時間我比較忙，沒能來看你，你沒生我的氣吧？”
“當然沒有，您作為統治者，這些都是你該做的。”對於以前我們的相處方式，我還是記得的，所以並沒有對向老這種過於親密的話語有太多的抵觸。
大概是感覺到我的冷漠，向老看向一邊的靈玉道：“這是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向老你們聊，我先去泡茶。”靈玉找了一個借口離開，客廳裏隻剩下我和向老。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忽然歎息道：“你還是做出了那個選擇。”
聽到這話，我心裏驚訝了一下，“你居然知道？”
之前我一直以為他什麽的不知道的，沒想到他居然知道這一點。
“這是我作為最高領導人的秘密，之前我一直不希望你走這一條路。”他看著我重重的歎息了一聲，我不太能理解他的歎息的含義，平靜道：“不管怎麽樣，這都是我的選擇，所以沒什麽好難過的。”
見我的態度實在冷漠，向老站起來轉了一圈問道：“也好，孩子呢，這段時間我一直惦記著言言呢。”
“你去問靈玉吧，我想出去走走。”我不太習慣這樣冷漠的自己，明明出現在我身邊的都是熟悉的人，曾經我也對他們付出了各種感情，可現在我才發現，這些感情都消失了。他們隻是我比較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向老再次歎息了一聲，我當做沒聽到，打開門離開了言宮。
飛快的來到大街上，我喬裝打扮了一番行走在人群裏，感受著他們的喜怒哀樂。
隨意走了一段距離，就見一群人圍在一起，我使了一點小手段輕而易舉的擠了進去，就聽見一個男生舉著一束花半跪在地上說道：“小魚，我喜歡你，你嫁給我好不好？”
原來是在求婚。
男生對麵的女生全身上下穿著名牌，身上散發著一股濃鬱的香水味兒，臉上也化著厚厚的妝。說實話，她長得不好看，但也不算難看。
在大家的目光中，女孩極度輕蔑道：“就你？”
“你有房嗎，有車嗎，有存款嗎，能給我買名牌嗎？”女孩的話如同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刺進男孩的心髒，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小魚，這些我現在不能給你，但是我保證，以後一定能給你，求求你嫁給我。”
男孩的話很真誠，但女孩卻依舊不屑一顧，“以後？”她打量了一番男孩，“我現在已經二十幾了，你說的以後是什麽時候，等我七老八十了在給我買嗎？”
男孩的臉色漲紅，就在大家同情他的時候，卻見他從手裏的花束裏拿出一把刀將毫無準備的女孩鉗製住，惡狠狠道：“錢錢錢，買買買，在你的心裏就隻有這個嗎？”
這一變故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頓時就被驚呆了，誰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反轉。
“你先放下刀，我們有話好好說好不好？”女孩快哭了，厚厚的粉也掉了許多。
“老子不放，你以為你是誰啊。要求別人有房有車，那你有什麽啊。小肚子，水桶腰，大象腿。就算是出去賣，人家也會挑賣相好的。你這樣的，頂多算劣質產品，我肯要你就不錯了，居然還嫌棄我。”男人用刀指著女人極度不屑，和剛才那個深情的求婚形象判若兩人。
女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她一把抓住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另一隻手一巴掌狠狠的抽在男人的臉上，怒道：“老娘怎麽樣不用你來瞎比比，有本事就去找比我更好的女人，沒人求你要我。”說完她憤怒的將男人提起來丟在地上，嫌惡的抽出紙巾擦擦手大搖大擺的走了。
這一番鬧劇看的大家唏噓不已，也有人認同他們兩個人的話。
我站在一邊冷眼看著，心裏卻依舊沒有半點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