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紫晶
“沃倫*斯利姆？”
咦？
沃倫吃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團猶如烈焰光環一般閃耀的東西。在銀河聯軍中的時候,他見過不少外星生命體，不過眼前這個……他到底是怎樣發聲的呢？沃倫並不知道，對方主要依靠精神力向信徒傳遞消息，因為沃倫不是信徒，這次特別使用了一個熱能發聲器說出地球語言。
“沃倫,小心！”藍及時抓住沃倫的胳膊，“這東西的核心溫度超過三十萬度，外圍溫度一直在劇烈變化,非常危險。”機器人邁前一步，擋在沃倫身前。
“天主近衛？”藍從數據庫中找到最為符合的定義。
烈焰光環閃動了幾下，再次發出聲音：“是的，我是天主的近衛，奉命前來邀請沃倫*斯利姆前往天主化身身邊。”
來自天主的邀請？
沃倫想了想問：“我要怎麽去？可以帶上別人嗎？”
“朱庇特冕下和涅浦頓冕下會合力打開一條精神通道，你隻能一個人去，天主並沒有召喚其他人。”
采用精神通道的話沒有精神力的藍肯定是去不了了。
沃倫：“那要去多久呢？”
這一次烈焰光環閃了很長時間，大概是因為以往根本沒有人會問這種問題。天主的召喚是何等榮耀之事，去就去了誰還在乎到底去多久？沃倫的語氣就像是他將天主視作平等的存在，突然認識到這一點的天主護衛一下子驚呆了，卡殼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
“我不知道，這要看天主的旨意。”
“這要的話請麻煩稍等一下，我要向藍交代一些事情，還有斯利姆家，也需要打一聲招呼。”
沃倫其實一點都不想現在去見什麽天主。他才剛剛開始真正享受假期，和藍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讓他感覺活力充沛遠勝之前。不過考慮到他以自己的方式結束了戰爭，於情於理都應當和天主進行一次溝通，再加上尤利西斯的淵源，倒是不好就這麽拒絕邀請。
那就勉為其難去一次吧！
沃倫花了大約半小時來做一些必要的交代，前來傳達旨意的天主近衛已經完全不知道要怎麽樣看待沃倫了，在過去漫長的歲月中，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像沃倫這樣對待天主的召喚。
在沃倫表示可以出發之後，天主近衛麻木地聯絡兩位大主教打開精神通道。這種旅行方式對沃倫來說倒並不陌生。和上一次尤利西斯在彌留之際打開的通道不同，兩位大主教聯手撐起的通道明顯更加牢固，精神體在其中的飛行速度也更快。幾乎隻是數小時的功夫，沃倫已經到達了通道的另一端。
天主在哪兒呢？
望著陌生的星空，沃倫不禁有點茫然。
不知道附近能不能找到人來問個路。天主化身應當是一顆星球，上麵的火焰在很久以前就被單獨轉移到了別處。上一次和天主見麵的時候，沃倫看到的就是一團一人高的虛弱聖光。現在既然天主近衛說要自己去天主化身身邊，到底應該找什麽樣的星球呢？好在是對方發出的邀請，應該很快會有人來迎接吧？
沃倫一麵胡思亂想一麵漫無目的地向前走。看到遠處出現兩個光點，並迅速向他靠攏時，沃倫稍稍吃了一驚。他猜測那也許是打開通道的兩位大主教，因為隨著對方的接近已經能漸漸看出那是兩個覆蓋著紫光的人形。
那兩個人前進的速度很快，就像是肩並肩在做一次次短距離瞬移，沃倫很快發現他們的身高不像是成年人。
“我們奉天主之命來接沃倫*斯利姆前往天主化身身邊。”
十分酷似的麵容、整齊劃一的動作以及幾乎重疊的聲音昭示著來人是一對雙胞胎，年齡大約在十三四歲。更讓沃倫吃驚的是，他們的五官和尤利西斯非常相似，那種相似程度甚至超過尤利西斯和歐若拉之間的相似。
“你們是……？”沃倫有些恍惚，滿腦子都是尤利西斯的麵孔。
“我們是見習大主教。”兩個人一起回答，卻沒有介紹自己的名字。他們表情冷淡，像是對沃倫的情緒起伏視而不見。
沃倫忍不住問：“你們和尤利西斯的關係是？”
“尤利西斯冕下是一個偉大的人。”
“尤利西斯冕下已經隕落！”
這一次雙生子做出了不同的回答，急切的那個看了一眼平靜的那個，然後兩人用目光交流了一會兒，一同閉了嘴。
沃倫感覺到這裏麵有蹊蹺，他決定換一個方向來套話：“大主教不是一向隻有十二位嗎？見習大主教是什麽職務？”
“由於有九位大主教在戰爭中犧牲，大主教們決定慢慢增補新人。我們必須經過很長時間的修行和考驗，才能成為真正的大主教。”雙生子的聲音再次合二為一。
“原來如此。”沃倫點了點頭，“請帶路吧！”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十分冷淡，就像是已經沒必要再跟對方廢話了。雙生子中的一個臉上浮現出一閃即逝的悲傷，沃倫悄悄看在眼裏。
“前麵那顆星球就是天主化身。”在走了一小段距離後，雙生子停了下來，指了指一顆千瘡百孔的星球。他們頭也不回地離去，留下沃倫站在原地。
沃倫走到天主化身身旁，等了一會兒，見那顆星球沒有反應，便好奇地問：“這一次你不打算顯現出聖光嗎？”
“所謂的聖光已經不存在了，那些被我賜予永生的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但他們不想公諸於眾。”天主的聲音比上一次更加虛弱無力，“他們甚至打算在我消失後進行一次改革，先大主教的人數，然後用新的教義約束信徒。”
沃倫挑了挑眉，覺得這是件好事。聖光教派一開始隻是天主手中的玩具，為了豢養他喜愛的生物而存在。現在，天主的影響力漸漸消失，大主教們希望引導信徒朝好的方向發展，改革勢在必行。估計也是因為戰爭的結果打破了原來既定的命運，才讓幸存下來的三位原本天命派的大主教狠狠下了決心。不過有一件事他必須先弄清。
“你打算阻止他們這麽做嗎？”沃倫問道。
“不，我快要死了，這個宇宙變成什麽樣子跟我毫無關係，我在另一邊有更加重要的事要處理。”
沃倫點頭表示理解。天主的情況就像是在外度假遇到了意外，無論原本有多麽喜歡位於原始森林中的度假屋，在生命的最後階段還是會想要回到家人身邊。
“那你知道大主教們打算怎樣做恢複他們的數量嗎？”沃倫的心怦怦直跳，語氣卻越發隨意，“他們會不會利用已經隕落的大主教留下的物品複製出本人？”
沃倫還記得尤利西斯說過他的耳環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他已經向奧丁求證過，變故發生的時候歐若拉的確帶走了尤利西斯的耳環，也許這就是關鍵所在？那對雙生子絕不可能和尤利西斯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會不會類似地球上複製人的技術？
天主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用哭笑不得的語調說：“你不知道？原來你不知道紫晶一族的繁|殖方式！”
沃倫一呆：“我應當知道嗎？”
“我以為那個小家夥都樂意和你產生二代體，你一定已經知道了他的打算。”
“到底什麽意思？”沃倫覺得他不知道的是一件極為關鍵的事，“紫晶一族是指大主教們原先的種族嗎？”
“是的。紫晶一族中的所有人幾乎都有一種悲天憫人的氣質，他們對我而言很合適。所以我找到他們，在短短數萬年中促使他們的文明走向巔峰，完全擺脫了身體的束縛。在紫晶文明發展的最後數千年中，他們幾乎完全擺脫了生育的痛苦，人口不增不減，隻有死亡才會帶來新生。然後我讓他們見識到了戰爭的恐怖，因為隻有這樣在我賜予幸存者永生的時候他們才會感恩戴德，深切地感受到我的偉大。之後他們的人數便一直停留在十二這個深受我喜愛的數字上。”
“紫晶一族是如何繁|衍後代的？現在的大主教們打算那樣做嗎？還是說……”沃倫的眼中閃過震驚，“還是說尤利西斯已經這麽做了？！！”
“嗯。他們的繁|衍方式和地球人類似，隻是過程稍稍複雜，而且隻依賴於精神力。和伴侶的精神力融合會讓母體消失，同時帶來兩個二代體，一個擁有母體的全部記憶，一個擁有母體的全部力量。獲得記憶的那個通常會留在伴侶身邊，獲得力量的二代體則可以通過一次自體繁|殖變成成一到三個獨立的三代體，三代體之間是兄弟姐妹的關係。從一代體到三代體的過程便是一次繁|衍。”
“所以說尤利西斯並不能說是死了？！！”沃倫驚訝極了。
“作為一代體他的確是消失了，不過歐若拉帶回了由他產生的兩個二代體。這樣的繁|殖方式和紫晶一族母星上的特殊環境有關，這也造成了紫晶一族幾乎可以和任何種族產生後代，由此產生的後代隻繼承母方的血統。”
“那他為什麽不告訴我？”
“這大概是因為傳承到記憶的二代體十分虛弱，時時刻刻需要人保護，這段虛弱期可能長達數千年。在無法確認伴侶心意的情況下，弱小的二代體有時候寧可和獲得力量的二代體在一起度過虛弱期。”
沃倫的腦子完全被這個消息塞滿了，以至於接下來天主說的一大推感懷自身的話全都直接左耳進右耳出。天主意識到不能指望這個他認為十分與眾不同的人給他更多臨終安慰，便放了沃倫離開。
那兩個二代體裏有一個可以被視作是尤利西斯本人！
沃倫呆呆愣愣地朝前走，直到看見雙生子再次出現在他麵前，才猛地回過神來！
這裏麵有一個是尤利西斯！他竟然不打算跟我在一起，反而要跟呃……他和我的後代在一起！這是怎樣一筆糊塗賬啊！不對，重要的不是這個！
雙生子：“回去的精神通道在……”
“尤利西斯！”沃倫抓住其中一個雙生子的手，對方的臉色瞬間變了。
“……”
“……”
“你怎麽知道是他？”另一個雙生子瞪視沃倫。
沃倫：“……跟我回去！”
“沃倫？！”
“我想要你跟我回去，我會保護你，不讓你受到傷害，就像你在我小時候對我做的事情一樣。”沃倫的思路一下子清晰起來，“你是我的朋友，更是我在意的人。對我而言，你是非常非常特殊的存在。在聽到你的死訊時，我簡直……簡直……總之那種痛苦太讓我絕望了。尤利西斯，我愛你，請跟我回去好不好？”
被抓在掌中的手指在微微顫抖，好在思考並沒有持續太久。
“好吧。”
“我也要去！”雙生子中的另一個大叫，不過他很快在沃倫和尤利西斯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我們走吧！”
沃倫緊緊握住尤利西斯的手，這一次他決定再也不要鬆開。
作者有話要說：嘻嘻嘻大主教回來了，不過好像力量強弱變了一下X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