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故地重遊

寬敞的病房中空無一人,就連床都是重新鋪好的。

費雷特驚訝地站在病房門口,足有好幾秒的時間反應不過來。蒙……蒙加爾特艦長呢?難道說……他已經走了?!

因為去摘花的緣故所以來晚了一步,讓費雷特傷心極了。

等等,現在趕去機場的話也許還有機會見上一麵?無論如何都想把祝福早日康複的花交到蒙加爾特艦長手中啊……

費雷特一想到這一點立即拔腿就跑。他的手心裏全是汗水,硬硬的花梗被緊緊攥在一起,上麵還沾著早晨的露水。

必須快一些!更快一些!

“目前時速已達到自動駕駛上限速度,預計還有7分21秒到達機場。”飛艇的揚聲器中傳出機械男聲。使用自動駕駛隻能使飛艇來往於一些特定的地點之間,幸好機場正是其中之一。否則的話費雷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及時趕到。

千萬不要已經開走了!千萬不要啊!

費雷特緊張地祈禱著,一麵盯著飛艇前麵的景象看。在他快要到達機場的時候,遠遠地望見一艘相當大的飛船。不同於普通的商船,這艘飛船的形狀是三角形的,側麵上的白百合標記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是來自貝瑟爾的船!費雷特認出代表貝瑟爾的標記。

太好了!趕上了!

費雷特看著飛船一點點在視線中變大,令他感到傷心的是,那艘飛船竟然在他到達之前就已經慢慢起飛了!發動機發出巨大的轟鳴聲,龐大的船體在三個發動機的共同帶動下平穩上升。因為檢測到氣流衝擊,費雷特的飛艇自動停了下來,並打開了防護罩。即便如此整艘飛艇也還是被飛船起飛時帶起的氣流吹得輕輕晃動。

“打開門!”

“外界氣流環境不穩定,不建議外出。”

“打開門啊!我要讓蒙加爾特艦長看到我!開門!開門啊!”費雷特用力踢著飛艇的門,不過他的力量根本無法讓門鎖打開。

“抱歉,命令無法執行。請耐心等待外界氣流穩定。”

“我讓你開門啊!嗚……開門……”

天空中的飛船已經隻能看到底部了,三個圓形發動機正在發出藍色的閃光。

“開門啊!!!”

“外界氣流情況穩定,飛艇到達指定目的地,車門已打開。感謝您的乘坐,歡迎下次使用。”

這個時候來自貝瑟爾的飛船已經隻剩下一個小點了。費雷特重新將花束攏好,走出飛艇。少年抬頭望著天空,失望而大哭起來。

“費雷特?”

“沃倫叔叔!”

“你怎麽在這裏?你是來送蒙加爾特的嗎?因為檢測到電磁風暴,飛船提前了半小時出發了。早知道你也想來的話,我就順路去接你了。乖,別哭了,眼睛都哭紅了呢!”

“沃倫叔叔,嗚嗚……”

“很漂亮的花啊,是你自己摘的嗎?打算送給蒙加爾特?好了,好了,別難過。蒙加爾特有禮物讓我轉交給你哦!”

“哎?”滿是淚水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給你。”沃倫把一張紙遞給費雷特,“雖然還無法開口說話,但我大概能猜出他想表達的意思,他應該是很感激你對他的照顧吧!”

一張醫院裏最常見的便簽紙上畫著一幅小小的素描人像。那是一個笑容燦爛的少年,長著圓圓的耳朵和可愛的五官,費雷特認出畫上的人正是自己。

“這真的是蒙……蒙加爾特艦長畫給我的嗎?他什麽時候……我都沒注意到。”眼睛酸得厲害,眼水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

“蒙加爾特好像對畫畫很在行呢!我見過他畫的油畫。隻要他想畫,隨時都可以把你的樣子畫出來的。”

“……”費雷特呆呆地看著手裏的素描。

“看樣子費雷特工作得很努力也很成功呢,值得表揚!”覬覦已久的手指趁機繼續摸著半人的耳朵。

“嗯,我下次也會努力的。”費雷特的臉紅了起來,“沃倫叔叔,我們還會去貝瑟爾嗎?”

“我想我很快就會去那裏了。不但是我,你爸爸也會去的。這樣吧!假如你能在我去貝瑟爾之前在機器人保姆那兒得到全優的成績的話,我就讓奧丁帶你去好不好?”

“真的嗎?!”

“我從不說謊。”

“謝謝,沃倫叔叔!”

沃倫微笑著目送費雷特回到飛艇裏。

“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呢!”

“要是被奧丁看到你剛剛一而再再而三地摸費雷特的耳朵,他一定會抓狂的。”藍笑地說。

“何止是抓狂?那個家夥,為了不讓我碰他的尾巴,甚至不惜用剪掉尾巴來威脅我呢!”

“半人的尾巴和耳朵是相當敏感的部位,摸這兩個地方很容易對他們造成性|暗示。”藍突然說。

“咦?是這樣的嗎?你從前怎麽不說?”

“我才剛剛加載這方麵的數據庫。”

“啊!糟糕,奧丁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想對費雷特出手吧?”

“費雷特還小,你的觸摸隻能讓他感覺到你對他的關愛。奧丁應該隻是對幼崽有強烈的保護欲,這在半人中是很常見的現象。”藍解釋道。

“這樣啊!那以後就改摸奧丁好了!”沃倫壞笑起來,“走吧,回霞光號!我也差不多該出發了。”

“真的不需要我陪同嗎?”藍猶豫著問。

“我隻是去進行外交活動,不會遇到什麽危險的。相比之下,紅都和周圍的防禦網更加重要。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去貝瑟爾,所以分開行動是必要的。”

“好的。”機器人點了點頭。

“藍。”

“嗯?”

“剛才的問題你已經問過我四遍了。你確定不是因為很想和我一起行動?”

“我隻是在擔心你的安全,所有的工作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真的是這樣嗎?要真是這樣的話在聽到第一次解釋之後應該不會反複提問才對。

沃倫狐疑地打量藍。

看樣子是一些特別的模塊在發揮作用,不過從藍的表現上看,就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這種反常行為背後的原因。

沃倫突然有一種預感,也許有一天藍會真正體會到人類的感情,像是一個真正的人那樣活著。他伸手抱住藍的背脊。

“唔?沃……”

“噓——讓我好好吻你。”沃倫盡情掠奪著機器人口腔中的液|體。

“嗯……”

當天中午,沃倫和奧丁乘坐霞光號離開紅都,他們的目的地是沃倫曾經停留過的補給星球,老酒館星。由於兩顆星球之間存在著傳送門,這段航程隻花了短短數十分鍾的時間。

從表麵上看,沃倫此次航行的目的是爭取更多盟友,為建立自由商會聯盟做準備。不過背地裏,他卻有另一個更重要的目標——和很可能存在於老酒館星上的走私集團取得聯絡。早在五年前,他就已經發現了這顆星球擁有者的不同尋常之處。

在宇宙中,除了正規軍外,需要用到反偵測功能飛船的隻有兩類人,一個是海盜,另一個就是走私販子。克拉克德星人圍困老酒館星的時候,老酒館星的擁有著提供了一艘擁有反偵測功能的飛船幫助進行登陸戰,此人手中甚至還有一般開發者不會準備的強力單兵武器宙斯之手,這兩點都說明了老酒館星並不像表麵看來那麽簡單。

在出發前,沃倫和奧丁就老酒館星幕後隱藏的秘密進行了分析。他們最終得出的結論是,這顆星球十有八|九屬於一個龐大的走私交易網絡,而不是海盜用來打聽情報的秘密據點。既然如此,順著這條線索想辦法和走私集團取得聯絡就變得非常有可能了。所以沃倫才會決定親自去老酒館星走一趟。

霞光號降落在過去曾經停過的地方。被防護罩罩住的補給區看起來和五年前沒有任何不同,防護罩外依舊是一望無際的沙漠,就連前來和沃倫接洽的接待機器人的虛擬外形都和過去一模一樣。這一次,沃倫打算直接從接待機器人身上下手。

“我想要見老酒館星的擁有者。”他直截了當地說。

“抱歉,你……”屏幕上的虛擬影像說到一半突然定格住了。他大約停頓了四五秒鍾,然後又開始說話:“請問你找老酒館星的擁有者有什麽事嗎?”

沃倫看出機器人的表情比剛才靈活一些,這應該是被接進了人工服務,服務人員的表情影響了機器人的形象。

“我打算同他談一筆買賣。”沃倫胸有成竹地說,“關於‘黑貨’。”

“……你的要求已經被傳達出去,請稍等片刻,我會再次與你聯絡。”

對方很快切斷了通話。大約二十分鍾後,接待機器人示意沃倫等待前來接他的飛艇。這一次,沃倫又等了十多分鍾,才終於等到一艘普普通通的飛艇。飛艇上沒有人,應該是全自動駕駛的。

飛艇在啟動後帶著沃倫和奧丁沿著跑道筆直地向防護罩的邊緣飛去。就在沃倫以為走私販的據點在防護罩外麵的時候,飛艇卻突然一頭栽進了地上的沙礫中。這時候他才發現這艘飛艇同時具有在沙下行駛的功能。

飛艇在地下行駛了一個多小時,然後駛入了一條通道。沃倫驚訝地發現,老酒館星的地下竟然分布著一個巨大的管道網絡,光是他們駛過的地方,就有無數朝著各個方向的岔道口。

飛艇最後在一扇金屬門前麵停了下來,一個中年男人和一群半人正站在那裏等候。

“歡迎來到蜘蛛城。請跟我來。”中年男人對沃倫點了點頭。

那群半人有意無意地圍在沃倫和奧丁周圍,讓他們覺得對方還對他們存著戒心。他們走進金屬門,門背後的紅色蜘蛛標記讓沃倫覺得有些眼熟。奧丁的耳朵動了動,他眼睛裏閃過的疑惑讓沃倫覺得他很可能也有同感。

“首領在裏麵等你們。”男人在另一道金屬門前停下腳步。

金屬門緩緩打開,裏麵的情形和沃倫想象的有很大不同。這道門的背後竟然是一間琴房!房間裏到處都是樂器、樂譜以及譜架。沃倫有些吃驚地看著一隻手上還提著小提琴的女樂手朝他們走來。

“是你?”

“你好,沃倫。我們又見麵了,我是琳達*塔西姆,你也可以叫我‘小提琴手’。真看不出來,你的情人還挺多的嘛,今天換成這個半人了嗎?”琳達笑著向沃倫伸出手。她的手指修長有力,一看就是樂手的手。

“沃倫*斯利姆,這是我的副官奧丁。”

“其實不介紹也沒有關係。”琳達輕蔑地掃了一眼奧丁,“反正我不會與半人交談,他們對我來說不過是最廉價的貨物。”

奧丁:“!”

換了個老婆故地重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