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回去之後的約定
在確認了大致的挖掘方向後,傑克主動承擔了挖掘工作。他用六條腿以驚人地速度從地麵上挖出泥土,在短短五分鍾內便已經挖出了一個深坑。於此同時，沃倫和奧丁負責警戒四周。由於身上的人類基因，他們是蟲人眼中的美味珍饈，必須無時無刻保持警覺。
在此之前沃倫相當擔心奧丁重新進入迷霧後是否會再次中毒，不過傑克的解毒劑似乎很好地發揮了作用,奧丁隻是臉色難看一些，並沒有再像上次那樣吐血。
“要是感覺有哪裏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告訴我。”沃倫認真地說。
“不。”奧丁堅決地搖頭，“隻有經過反蟲洞才能回去,我們遲早要到這裏來的。我還可以堅持,等到了實驗室內部應該就沒有溶解劑了。那麽難找的記憶體都已經找到了,我是不會在關鍵的時候再次拖你後腿的。”
沃倫抿了抿嘴唇,沒有再說什麽。他能感覺到半人的煩躁心情，一到蟲域就失去戰鬥力這一點似乎讓半人的自信大受挫傷，以至於他急切地想要在行動中證明自己。
正是因為這樣才更加讓人擔心。
雖然是為了記憶體而來，但沃倫並不想因此讓奧丁受傷。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奧丁顯然有孤注一擲的打算。
假如在實驗室裏遇到什麽危險，他絕對會第一個衝上去玩命的吧？怎麽才能讓他平靜下來呢？
沃倫焦急地望著半人的側臉。這張張揚的麵孔和他們剛剛見麵的時候並沒有多大變化，但是他們之間的信任卻早已超過了可以性命相托的地步。
這幾年奧丁到底為斯利姆商會受過多少傷，付出過多少心血，又背負過多少罪惡？因為半人的身份，這個高傲的男人被多少人惡意中傷詆毀過？即使是被人當做隻會為半人考慮的異類，他也從來沒有退縮過一步！
奧丁原本是一頭孤獨的狼，卻被自己生生套上了項圈。這對他來說真的公平嗎？
沃倫：“回去之後……”
奧丁：“嗯？”
沃倫：“想不想一起出去度個假呢？”
沃倫微笑中的暖意讓奧丁吃了一驚。
“你在開玩笑嗎？作為斯利姆商會的會長，自由商會聯盟的首領，哪有時間去度什麽假？你要是再像這次一樣任性，我有幾條命都不夠陪你玩的。”半人對沃倫呲了呲牙。
“話雖如此，但是人總需要放鬆一下的吧？”沃倫笑了起來，“你平時都怎麽放鬆？”
奧丁蹙眉：“要是不小心鬆懈了，我早就已經死了。從出生起我就沒有時間做那種無聊的事。”
“從來沒有過嗎？”沃倫微微一愣，“也許你應當找個情人，愛情可以使人放鬆。”
“誰要是成為我的情人大概會死得很快吧！為什麽突然關心我的事？”奧丁狐疑地看了沃倫一眼，然後露出壞笑，“你該不會是還沒放棄勾引我的念頭吧？”自從了解到沃倫糟糕的愛情觀之後，奧丁就喜歡將沃倫最開始的“追求”當做一個笑話來講。不過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理上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對呀！”沃倫點了點頭。
“什麽？！”
“如果和我在一起能讓你學會放鬆的話，我不介意成為你的情人。我記得你說過，你認為我是個不錯的情人。另外，上次你是怎麽講的來著，假如我願意放棄來蟲域的念頭，你可以代替藍成為我的情人？”沃倫自信地笑了笑，“我認為你這是在委婉地表達對我的興趣。”
“你竟然還記得！你是打算來和我算總賬嗎？”奧丁一臉不爽地說，“我怎麽可能對一個小鬼感興趣？隻是純粹想要讓你打消來蟲域的念頭而已。再說了，你就不顧忌藍的感受嗎？”
“藍也很喜歡你啊！他是不會反對的。”沃倫一臉理所應當。
奧丁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沃倫，你腦子裏還有節操這種東西存在嗎？”
“抱歉，家庭觀念也好，傳統道德觀也好，那種根本就不在我的字典裏。有一點你從一開始就說對了，長著異瞳的人是獨自在宇宙中長大的野獸。我從未見過我的父母，我隻知道遵循自己的意誌前進，獲得我想要的東西。至於其他的社會給人束縛，我從不看在眼裏。奧丁，好好考慮一下吧！你真的需要一個可以讓你放鬆下來的情人。”
夜色下沃倫的眼珠漆黑如墨，他的注視讓奧丁感到心虛。
半人微微皺起眉：“我不需要同情。”
“這不是同情。”沃倫欺近一步，狠狠吻上奧丁的嘴唇。
“唔？！”
想要推拒的手掌最終還是隻握成了拳。
怎麽可能？
陶醉其中……
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期待這種事的？
半人心中充滿了迷茫。
“抱歉，打斷一下，我挖到地下管道了，你們要不要下來？”傑克一股腦從地上的洞裏鑽出來。他一麵說一麵取出一些粉末撒在周圍。
“好好考慮我的話，假如你願意，回去之後一起去度個假吧！”沃倫小聲說。
“這是什麽？”他走到傑克身旁。
“殺蟲劑。老天，我討厭這個味道！”傑克的表情頗為痛苦，“但還是必須要使用它。殺蟲劑隻能讓我感覺難受，卻能讓爬蟲無法靠近這裏。”
沃倫這才明白傑克曾經說過的在他家下方的“守衛”到底是什麽。他注意到半人仍然在生氣地瞪視他。“我們走吧！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他打開手臂上的照明貼片，率先鑽進地道。
明明沒有想過要“偷走”沃倫的。
奧丁望著沃倫的背影想。
這個男人根本不是我能夠壓製得住的類型。
可是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就已經掉入了對方的陷阱。
接下來到底是要選擇迎上去還是選擇避開呢？
無論如何還是等離開這個地方再說吧！
他自暴自棄般地放棄了思考自己的心情。
傑克挖出來的通道隻夠一個人匍匐前進。三人向斜下方爬了很長一段，才終於看到一截鋼鐵管道。這條管道的直徑在一米八左右，足夠人彎下腰在裏麵行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大概是因為雨水滲透的關係，管道中有些積水。
“我們這樣進來不會不讓溶解劑也進入實驗室內部？”沃倫問道。
“大概會吧？其實現在溶解劑的濃度已經下降了很多，在剛開始的時候它們可充滿了整個大氣層呢！人類隻要一進入377號基地所在的星球就會立即變異，而不像現在必須要受外傷才會開始變異。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銀盾封鎖了這個地區。”傑克解釋道。
奧丁：“讓溶解劑進去正好可以製造混亂。”
長長的地下管道很快就走完了，上方出現了一個被封死的洞口。
“是水泥。上麵不知道有沒有別的東西，水泥應該很好弄開。”傑克拍動翅膀將身體貼在天花板上，然後用兩隻腳像鑿子一樣鑿了幾下水泥板。
“噓——盡量小聲一些，當心上麵的人聽到。”奧丁提醒道。
傑克的動作頓了頓，然後他開始改用牙齒咬。令人戰栗的細微哢哢聲一下子響起在管道中。很快傑克就咬穿差不多半米厚的水泥板。“我把你們弄上來。”他嗖地飛下來抓起沃倫就往洞裏塞。
蟲人的絕倫速度讓奧丁捏了把汗，幸好很快他就在水泥板的另一麵看到了沃倫。
“好了，我們分開行動吧！”奧丁低聲說。
他們目前好像在一間被棄置了很久的房間中，周圍既沒有光也沒有任何聲音。
“你們兩個多加小心。對了，既然你們要出去，能不能把這個也帶走？”傑克將一個東西塞到沃倫手上，“這是關於蟲人的研究結果，也許有一天你們能找到人繼續這項研究。科學是屬於全人類的，不應該被埋沒在這裏。”
沃倫：“好的。”
“我會去原來的第12和第13實驗室，那裏可能保存著我最需要的東西。你們可以去中心控製室附近碰碰運氣，那個反蟲洞如果真的存在，應該就在那附近。我曾有幸見識過範賽因人的傳送技術。反蟲洞可能是一件很小的物體，隻要輕輕碰觸就會立即被傳送出去。所以在碰到之前一定要想好傳送目標，否則他們會將從你們身上讀到的第一個念頭當做傳送目標。”傑克叮囑道。
“傑克。”沃倫認真地說，“你是一個偉大的科學家。”
“當然！畢竟我完成了對蟲人的第一階段研究不是嗎？不要擔心我，就連殺蟲劑都要不了我的命，我有無數時間可以解開謎底。”
蟲人科學家在說完之後便拍打翅膀消失在了原地。幾秒後，沃倫聽到一下輕響，那應該是傑克從房間另一邊的門離開發出的聲音。
“我們也走吧！”奧丁小聲說。
“好。”
由於熟悉實驗室內部的結構，沃倫和奧丁很快就找到了去中心控製室的路。不過，在走出了一段距離後，他們發現實驗室的一部分已經被人徹底改造了。他們沒有貿然進入新的區域，而是在附近繞了幾圈。
377號基地的實驗室占地麵積超過十七萬平方米，被改建的部分好像隻有中心控製室附近的三分之一。不僅僅是用閘門將新舊區域完全隔絕開來，在關鍵的通道中還安裝了安全裝置，這樣的設計讓外人很難靠近。
“不行，我們手頭連把激光槍都沒有，根本就過不去。”奧丁沮喪地說。
“現在該怎麽辦？”沃倫也感到束手無策。
“看來隻有一個辦法了。”奧丁揚了揚眉，“跑過去敲敲門，說我們不小心闖進這裏，請求他們把反蟲洞借給我們用一下。當然結果很可能是被殺人滅口。”
沃倫歎了口氣：“不知道告訴他們我們和銀盾正處於交戰狀態會不會讓事情有所轉機。”
“噓！”半天突然將耳朵貼在地麵上，臉上露出狐疑的神色。
“怎麽了？”
“奇怪，剛剛我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可是突然又沒有了。”奧丁皺起眉。
“什麽樣的聲音？”
“一種摩擦聲。像是……蛇在爬？”
沃倫不由吃了一驚，蟲域裏出現蟲倒是情有可原，但是蛇的話……？
“沃倫！”
奧丁臉上驚駭的表情讓沃倫的動作猛地一僵。他感覺到身後好像有什麽東西。半人正以極其緩慢的動作舉起右手，用右手臂上的連弩瞄準他身後。
“千……萬……別……動……”
半人用口型說道。
沃倫想起蛇的視覺很差，對於不動的物體更是視而不見，這大概就是奧丁用這麽慢的速度舉起連弩的原因。但是相對的，蛇可以捕捉熱能，在腦中描繪出外界的紅外圖，他們兩個此刻應該已經成為了蛇眼中的可口食物。
“閃開！”
奧丁在射出連弩的同時猛地推開沃倫向前竄去。沃倫立即回頭，卻看到了令他心顫的一幕。在他身後有一條長達五米的蟒蛇。急速射出的三支連弩像是被什麽東西彈開了並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而奧丁正用雙手抓住蛇的上下兩顎極力掰開蛇嘴，並將整條蛇摔向地麵！
就在蛇身落地的一瞬，整條走道的燈光驟然亮了起來。沃倫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被一道強烈的電流擊中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好頹廢的周末，一直在玩，嚶嚶嚶，下星期一定要好好碼字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