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月餘匆匆(二合一)

“道長言之甚是。”江蒼回禮。

“那便同行去往。”左慈笑望了一眼江蒼的左邊口袋,“未曾想江俠士準備齊全,那到時貧道還需借‘藥引’一用,萬保仙丹周全。”

話落,他又笑著一引海邊小船,示意江蒼是漁船主人,先行,藥引的事情不急,省得像是他貪圖什麽一樣。

“道長客氣。”江蒼沒作其它姿態,直接前走,上船,才一禮,“江蒼、江辰鍾。”

“貧道左元放。”左慈上了小船,又道:“看辰鍾一身武氣,煞氣,是遊曆俠士,還是?”

“開陽城防。”江蒼沒隱瞞什麽,“領開陽軍事。”

“原來是將軍!”左慈大笑,再一作輯,“貧道失禮了。”

“江蒼隻是一俗人..”江蒼看到左慈客氣,沒法又是一禮,才拿起船上的船槳,準備啟程。

但左慈見了,卻揮袖一擺,指著東邊望不到頭的蔚藍大海道:“此去蓬萊兩千七百餘裏,途徑淺灘,暗有礁石、海獸。以辰鍾的行程,需要幾日?”

“幾日..”江蒼聽到左慈詢問,心裏倒是知道左慈既然問,那肯定有妙招。

估摸著就是他馬上要煉丹了,又要問自己要東西,繼而就想要‘展現’一下更多的法術本事,好讓自己心裏更加安心,也更的放心把東西交給他。

那這沒什麽說的。

人家如今問都問了,自己也不落場,還不戳破,便順水推舟,肯定,又不太肯定的搭話道:“以江蒼之法,日行百裏,若無風浪,二十七日,不足整月。”

“一月?”左慈撩起手指掐算,望天,突然道:“五日後有風浪,從南向北刮去,再添五日,需月餘。”

左慈說到這裏,又從道袍內取出一張符毫,貼於船內,朝東望去,“以貧道之法。隻需三日。風浪呼嘯之前,即可行至。”

‘嗒’江蒼不說話了,把船槳一放,捧手,請道長施法,這樣自己也省事了,還圓了左慈的‘好意。’

而左慈揮手一招,‘沙沙’毫紙貼著船邊擺動。

少頃。

江蒼就見到漁船無槳自起,調轉船頭,‘嗒嗒’破著浪花,一路向東駛去。

但這速度說不上太快,大約也就一秒五米左右的距離。

不過,按照這樣的速度,也就是三天左右到達蓬萊。

一時。

江蒼見了,海風刮著,頗也有些悠閑,更沒有什麽大呼小叫的稱讚幾句,來襯托左慈的‘驅物道法’高明。

因為就算是這樣做了,也沒啥用,還不會增加什麽好友度。

畢竟在五年前‘黃巾起義’的時候,天公將軍張角就展現過了‘呼風喚雨’的法術!

也自從那日起,這修道士的神秘,就不是什麽秘密了。

相反,左慈要是看到自己一驚一乍的,還會覺得自己不穩重,該思考是不是找錯了‘合夥人。’

而幾年前能呼風喚雨的張角為何會死,在這一段無聊時,江蒼也曾研究過,再加上今日聽左慈說的‘陰陽’一事後,就全然明白了。

其實說白了,就是張角不尊天道,仗著幾手法術,還沒成仙成聖,就要立自己的道統,破了大漢的氣運,來個改天換命,那他不死,還能誰死?

天道輪轉一說,也是照實的例子,先落在了張角身上,給所有的練氣士敲了一個大鍾,震耳欲聾。

於是。

同樣知道這個事情的左慈,雖然他自認為比張角厲害,但他還未結成金丹,第一步超脫凡塵,那肯定是不想欠著‘東漢將軍’的江蒼什麽,再給自己惹來什麽麻煩。

說句不好聽的,得罪了東漢,等大軍圍剿蓬萊,自己又不能飛天遁地,那就束手無策了。

起碼他感覺自己能無緣無故獲得‘先秦之物’,已經是慶事了,還添那麽多八**九幹什麽?

他能修煉到這樣的境界,還占了清淨的蓬萊仙島為道場,遠離凡塵,就能證明他早已不是張角那樣的狂人了。

但關於築基之上是‘金丹’的說法。

左慈也是從古籍上看到的,可實際上,有沒有金丹之人、或者事,他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

包括張角之師,也即是他認識的一位道友‘南華仙人’,這位敢稱仙的修士,也是和自己一樣的築基。

這通俗來講。

左慈遊曆了整個世間後,現在也是迷茫的,不知道自己前方還有沒有路了,所以才隱居蓬萊,試著找前路。

而這先秦遺物的丹藥,或許就是個契機。

且與此同時。

在大海上的無聊漂泊中。

江蒼閑著無事,倒是提前拿出了‘仙藥’,遞給了旁邊看似吹風觀海的左慈,

“道長。”

江蒼捧著仙藥盒子,說著,還準備打開讓左慈瞧瞧,算是提前研究吧。

“將軍坦誠。”左慈看到江蒼如此敞亮,亦是覺得這位將軍能交往,自己沒看錯人。

不然,若是這次‘尋仙島的人’是個幹什麽都藏一手,做事還掖著、偷著的不痛快人。

那他為了不虧欠,也隻能放棄了此次‘煉丹一事’,直接結了這個因果。

但他又擺明了想要這‘先秦遺物’來突破自己目前的境界,那這東西若是飛了,他心裏就不痛快了。

這可以想象到。

今後‘持有先秦遺物的人’被一個高明練氣士時刻惦記的場景,這感覺換成誰,都絕對不太好受。

“請道長觀。”江蒼看到左慈取走自己手中的仙藥盒子後,是沒有想那麽多,該怎麽樣怎麽樣,自己做事就是灑脫,行就行,不行就說,哪來那麽多廢事。

可是左慈打量了這仙藥一會,倒是沒什麽遮攔的疑惑了一聲,突然向著江蒼問道:“此藥可是辰鍾在南山尋得?”

“哪個南山?”江蒼反問一句,是覺得這東漢的南山太多了,誰知道左慈指的是哪個。

尤其孫店家也沒有對自己說過這‘仙藥’的具體出處,隻是說他在一座山裏采藥時,突然聞到異香,繼而發現的。

再按照那座山的地址,還是在西北邊,附近隻有一座開陽鎮,若是來劃分,還是西北山,和南字扯不上關係。

但不管怎麽說。

自己既然聽到左慈問了,或許裏麵就有什麽穿插情報,便把孫店家、還有逼問山匪的事情,又說給了左慈。

大致就是‘這仙藥也是孫店家從西北山裏挖出來,然後山匪通過學徒無意走漏消息知曉,然後下邳一行,自己殺了山匪,孫店家獲救,又送給自己的。’

而左慈聽聞,想了想,還掐指算了一下,才道:“這仙藥的樣子..貧道曾見過。就連須根、參紋都一模一樣。若如貧道未記錯,此藥定然是貧道一位道友所藏之物。但..不知怎麽會落入西北山,又到那位孫店家之手..”

“道長的意思是?”江蒼看到這事有曲折,又見左慈沒有什麽敵意,才拱手一問,想知道這仙藥是否還有什麽‘淵源。’

但左慈看到江蒼好似有誤會,以為自己要‘以好友之物,來個空手套白狼’,倒是笑著道:“可貧道如今一算,卻未算到那位道友的蹤跡,仙藥上也無他任何氣息。如若貧道未猜錯,想必..他已經鑄成金丹、遊曆九天,或仿效先賢,飛升而去?”

左慈說到這裏,有些感歎友人先自己一步,但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喜悅道:“而這顆山參,就是他留下的仙藥,想要留它在世間善事積德。也與他所想一般,此物再三經折,從西北山孫店家獲之、辰鍾除匪、最後貧道所觀,明白了整個前因後果,更知曉金丹之說絕非縹緲....而此一藥,碎未成丹,但卻除了惡匪,救了一人,善了三人、三事。”

話落。

左慈整理了一下心神,忽然向著江蒼行了一禮,感激道:“辰鍾此藥能否煉丹不提,但僅僅是‘金丹絕非縹緲’一說,已經讓貧道受益匪淺,不勝感激。”

左慈說著,又笑道:“貧道那位道友也略有名氣。是張角之師,被稱之為‘南華仙人’,不知辰鍾可曾聽聞?”

‘南華仙人..’江蒼聽左慈一說,是第一時間感覺這世界百分之百的不是‘正史’了,和這靈氣無關。

因為南華仙人在史記中從未出現,隻是虛構之人。

但如今既然出現了,還是出自於左慈之言,那絕對沒錯。

不過,南華仙人的說法也有很多。

先朝道教‘莊子’就著有《南華經》,就被稱為‘南華真人。’

再加上李白還在《大鵬賦》稱莊子為‘南華老仙’,這曲曲折折的誰也不清楚。

說不定莊子就是活了幾百年的練氣士。

可不管怎麽說。

當左慈話落後,江蒼發現了自己腦海內多出了一個字跡任務,為‘仙人遺寶’,並且還沒有什麽特殊提示,就是指明了一個地點,很遠,幾千公裏。

再按照東漢末的地圖。

江蒼朝回路看了看,依照這個方向,應該是長安附近,但卻是過段時間才出現的,足夠自己先去蓬萊把‘杯子’升升級。

由此。

這事先放一放,也沒什麽好提的,就權當自己來到了‘演義’吧,反正南華如‘演義’裏麵一樣都不見了。

不然也不會是‘遺寶’了。

隨後。

與左慈閑聊幾句,這事不提。

江蒼又開始了每日必備的修煉、打拳,還有最重要的拿出自己的‘靈氣杯子’,當著左慈的麵,舀了一些海水,等著變‘靈氣水。’

而左慈見了江蒼這杯子,又打量了幾眼,倒是一指杯身道:“此杯可是能化水為靈?”

“正是。”江蒼看到左慈上來就問杯子的事,那是順手把杯子交到了左慈的手裏道:“道長請觀。”

“此物隻是尋常器物,有些靈性,不算的法器。”左慈看了看,搖了搖頭,“將軍這物件,卻比不得先前兩物。不過..”

他說著,從懷內拿出了一杆獸毛筆,朝杯身畫去,笑道:“此物還未製成。但如今經貧道之手,可喚法器。”

‘沙沙’

左慈落筆,不說話了,在專心致誌的繪寫符文。

一時間。

江蒼就感覺四周海上的靈氣,好似緩緩聚來,朝著左慈的筆尖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