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清羽心法(二合一)

隨著江蒼話落,練武場上有些沉默。

包括掌門他們對視一眼,也是沒有說話,而是向著江蒼一抱拳,一同側身虛引石桌,示意貴客先入座。

江蒼見了,就知道這事還沒說,已經成了九成。

剩下的就是自己再說出來,這釘子釘上去,事就十成十的滿了,撬子都起出不來。

無它。

和講規矩的武者談話說事就是利索,他們擺完了場麵,自己接下了,就是事完了。

不然,旁邊還站著的三百多位弟子,張眼看著。

掌門他們就算是反悔,不嫌在晚輩麵前丟人麽?

‘這人功夫好厲害..’也在這時,分站三側的弟子們回過來勁來。

同時,他們見到江蒼朝著桌子那裏走去的時候,是沒有任何一人敢去阻攔,或者跳出來說道什麽。

自己斤兩,自己知道,出去攔,惹事不說,沒見自家掌門都在這位江師傅後麵跟著,意思很明顯,敗了就是敗了,掌門都跟著了,就沒有他們這些弟子的事了。

要是跳出去,那才是麻煩。

那位高手不打他們,他們掌門都會下重手。

因為他們心裏都明白,門內武藝最高的五位長輩都一同打不過,那他們上去,不就是再多上幾手,全門覆沒。

尤其像江蒼這樣能一人挑他們一門的高手,他們見過,也相信江蒼隻強不弱。

所以,他們也是站著都不說話了,看掌門怎麽安排吧。

不止是他們。

就連脾氣很爆的梁生,都在低頭窩著,是沒想到自己給門派內招來了這麽大的一位‘強敵。’

但他之前見到這位江師傅雖然動手,卻未傷人,也心裏琢磨琢磨,加上昨天出的事,掌門吵他的話,就知道自己的心性是真的不行。

起碼這事換到他的身上,他還有這樣的武藝,最少要打一場,或者狂妄到沒邊。

可這樣的狂勁、浮躁,自己能練好門派裏的道家拳?

也是想到這。

梁生才低頭窩著了,準備等到這事過去,接了罰,什麽都完了以後,隻要自己還活著,能練拳,就在門派裏好好練心、練武。

師父也說過他資質可以,不能再天天吊兒郎當的荒廢度日了。

“您請。”石桌旁的三位老師傅,當見到江蒼走近,則是又退離了石桌兩步,站在了兩側邊上還在愣然、或思索的眾弟子身前。

其中那位領武的師傅,還向著江蒼一禮,拐回了練武場後麵的小屋子,看似要取什麽東西。

而那後邊屋子也正是他的住處,屋內還有清羽門內招待貴客用的一套茶具,是銀的。

《茶錄》不就就有句講,‘煮茶用銀瓢,謂過於奢侈。後用瓷器,又不能持久。卒歸於銀。愚意銀者宜貯朱樓華屋,若山齋茅舍,惟用錫瓢,亦無損於香、色、味也。但銅鐵忌之。’

這銀茶具,是個奢侈、珍貴物件,上好的茶具。

並且清羽門內的這套銀茶具,平常也隻有大門派的老一輩人過來,才會取出招待,平時隻是保養。

可這次這位江師傅上門,幾招擺了他們整個門派裏的人。

那這還有什麽好說的,當成老一輩的高手招待就好了。

人家都拿了好茶,自己該拿出好茶具。

同時,隨著那位領武師傅取物件。

江蒼朝著眾人一還禮、落座。

掌門等人跟來桌前,其中四位師傅在桌旁一米外停了,由掌門走完了最後的兩步,落座在了江蒼的對麵。

“江師傅..”掌門抱拳一禮,又望了望江蒼放在桌子上的茶盒子,最後算是強意著客氣笑道:“這事是鄭賀教徒無方,給江師傅添麻煩了,還勞您特意過來一趟..”

“鄭掌門,這話先不說。”

附近很安靜,江蒼聲音不大,卻能讓所有人聽見,“茶帶了,就喝茶吧。是好茶,細細品,咱們邊品邊談,不耽擱。”

江蒼說著,望向了桌旁一米外的幾位師傅,“撇下盒子,一斤多的茶餅,不用為江蒼省,是張老板的。”

“江師傅..”四位師傅回禮,瞧見掌門點頭,也坐過來了,圍著掌門坐了兩邊。

‘嗒嗒’那位領武的師傅也過來了,手裏端著一塊朱紅木板,上麵放著一套在秋日陽光下散發明亮光澤的銀茶具。

‘滴答’一位師傅在旁舀水、燒水。

水珠貼著壺邊,‘滋滋’蒸發作響,壺下燒的是幹柴,‘劈啪’聲響在安靜的練武功上回**。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他們目光都望著桌上的茶具、火中的水壺、燒焦的幹柴,愣愣出神,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江蒼則是閉目養神,嗅著風中的花香,還是木炭的味道,秋季已經快要到了中旬,一百米外還有落葉在空中飄動的聲響。

‘啪嗒’

水開了。

江蒼睜開雙眼,旁邊的師傅拿著濕布墊著水壺過來,沏茶倒上,茶香寥寥,驅走了秋意的落葉味道。

“鄭掌門。”江蒼嗅著茶香,在掌門等人的聆聽目光中,過了片刻,才手指一搭茶具,溫度事宜,笑道:“這天冷,茶涼的快了,已經說完了,咱們這事,過去了。”

“..多謝..江師傅..”掌門等人感激道謝一聲,心中亦是鬆了一口氣,也是不想在江湖中招惹這麽一位能獨身滅自家門派的強敵。

因為他們都習武,是所謂的武林人,明白身手高超的武人,不會在意所謂的律法條框約束。

或者說,隻要和一位強大的武者結仇了,被惦記上,不管怎麽樣,怎麽整,好似吃虧的總有自己。

而江蒼沒說話,虛引桌前,品茶。

諸位師傅笑著回禮,捧起茶杯抿了一口,又笑著道:“好茶!”

包括旁邊的眾多弟子,見到這事就這麽結了,一茶恩怨清,也在心裏念了一句,這位江師傅,氣度、人物。

皆因他們都是門內的弟子,知道‘秋季中旬’收賬、看場一事。所以,按照道理說,吳老板這事沒定,就是梁生挑的事,錯在他們。

或者說所有人都沒有什麽錯,梁生也是為了門派的利益著想,隻是腦子裏的筋別扭,辦差了事,該順順了。

同樣。

幾杯茶落。

掌門見著這位江師傅大氣、大度,但自己不能聽到人家原諒,就把自家的過錯忘了,便放下了茶杯,朝著右側的梁生喝道:“過來!”

掌門喝了一句,心裏還抱著心思,就是怕這位江師傅‘秋後算舊賬’,便想今日當著江師傅的麵懲罰懲罰梁生,一是讓自己徒弟長點記性,二是,這秋中恩怨真的兩清。

“是!”梁生應了一聲,提了個提心勁,走到了掌門麵前,桌旁,是什麽都想好了,什麽都不想說,自己錯了,該罰。

但江蒼見到鄭掌門又提這茬,倒是擺手道:“習武之人,當有血性、火氣。搭手而已,沒錯。再提,就是錯的了。”

話落。

江蒼見茶飲盡,抱拳起身,準備走了。

隻是,掌門心裏卻有些愣住了,覺得這事真的就這麽算了?

說實話,他是第一次碰到江蒼這樣的人,一板一眼,說到做到?

而等門派眾人相送江蒼,到了門派入口的房子那裏。

掌門想了想,還是感覺心裏不踏實,就前走幾步,笑著向江蒼抱拳道:“江師傅要是無事,就在我們這多住幾天。”

掌門沒別的意思,就覺得這位江師傅仁義,那自己也得招待招待這位江師傅,讓江師傅吃好玩好,算是另一種回報。

順便不打不相識,認識一位世間罕見的高手。

“多謝鄭掌門。”江蒼聽到這話,也沒拒絕,但卻突然問了一句道:“鄭掌門是練的內家拳?道家的根基?”

江蒼問這事,是自己一開始就有任務。

等打完了過場,任務也具體顯示了,為‘用左慈手書,換清羽門心法。’

而左慈手書,自己有很多。

因為左慈道長飛升時,把手書都留在蓬萊草屋內,全部送給自己了,讓自己無事閑看著,或是送給哪位修道的人,算是為左慈添一顆‘善果。’

如南華仙人送仙藥一樣,種下福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