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走走轉轉

夜色又深,時間來到淩晨三點左右。

隨著院內傳來‘嘎吱嘎吱’木板響聲、與‘騰騰’拖到重物的聲音。

在屋中小休一會的江蒼,除了確定了李九爺不會回來以後,也看到了青年等人拉了幾輛架子車,停到了後院門口,用破布裹著屍體一搬、一蓋,在十來分鍾內把所有事情整理妥當,就差送王老六幾人入土為安。

“這點兒沒人,街上清淨,快。”青年讓那幾人先推著車出了院門,又笑著拐回頭,向著朝院外走來的江蒼道:“江哥,九爺交代了,讓我領您去錢爺那認認地方。”

“那就走著吧。”江蒼出了院門,望了望天空中的月亮,“月牙西落,這天兒也不早了,早點辦完事,咱們回來還能整兩杯再睡。”

“江哥太客氣了!說的都是哪裏的話嘛!”

青年笑著言了一句,‘哢嚓’把後院門關上,又落後半個身子跟著江蒼,“要請喝酒,也是弟兒幾個請您呐!您這一身功夫厲害,要不是我們之前還得看場子,弟兒幾個早就帶著瓶罐花生米,來後院找您嘮叨了!”

“是啊!”

前麵拉車的幾人聽到青年所說,還一邊推著車子,一邊側著身子勾著頭,壓低聲音向著江蒼道,“江哥,您有這樣的本事,肯定受九爺重用!因為咱們九爺就和古代的賢君一樣,是那個什麽..球兒..”

一位滿臉橫肉的壯漢想了想,忽然靈光一閃,拍了一下架子車道:“不對!是那個求人的求..求賢若渴!”

“好好拉你的車!”青年笑罵他們一句,“大字不識一個,砍人都砍不對地方,就聽過滿月樓說的書先生講過幾場三國,倒是天天裝起了什麽文人..”

青年打趣他們一番,說著,又從口袋內拿出一盒新買的哈德門,抖開了包裝,手指彈出一根,向著身側前方的江蒼遞去,“煙不好,江哥見諒啊!”

“這又是哪裏的話?”江蒼回了青年原先一句,順手接過,又捂著青年遞來的火柴點上,熟練抽了一口,吞雲吐霧。

而原先自己前世上班、熬夜,加上各種應酬嘛,煙酒這一類的東西,自然就多少沾點,心癮不大,算是可有可無。

這朋友遞來的,就點了吧,權當冒煙的,真要早活晚死兩分鍾,也多少不差這一根。

尤其江蒼還知道‘元能’不僅能補足在這個世界內消耗的壽元,還可以清除體內的各種毒素!

隻要自己在獲得元能之前,一天不抽個百八十包,硬是要和自己過不去,想盡辦法的整死自己,那自己真的是想死都難。

“哈德門是好煙。”

江蒼抽了幾口,品了品味,除了發現自己今世沒抽煙,如今突然來了一根,腦海暈乎乎的以外,也覺得這煙夠勁,滿嗓子都是辣味。

可知,這哈德門能風靡整個民國,讓報紙上登出,‘無人不抽哈德門、是人都抽哈德門!’的宣傳語,確實是有一些獨到之處。

但是自己不算是老煙民,也隻能感覺到它夠勁。

剩下的還需要仔細品味,不敢妄談,省得被自己身旁的這老煙民笑話。

因為江蒼看到青年抽了一口煙後,是接連吐了三個煙圈,一個比一個圓整,花裏胡哨的動作非常老道,八成都是用來泡姑娘的。

“江哥覺得不錯,那兄弟給您整點?”

青年聽到江蒼說這煙不錯,倒是笑著問了一句,準備過兩日給江蒼送一條煙過來,算是打好關係,萬一江蒼將來飛黃騰達了,自己起碼還能搭上句話。

“朋友遞的接。平常不好這口。練武,傷肺不好。”江蒼剩下的大半根煙都沒有抽,夾在兩根手指中真當冒煙,也算是為前麵的王老六等人點香送行。

“江哥給兄弟麵子..”青年不再多說什麽,剩下的路途當中,自個也沒抽,怕讓這位江哥‘為難。’

一直到江蒼一行人走著東街小道,來到城外,把屍體一埋,拐回頭回到城內,送完了架子車,又轉走南街大道,認完了錢爺家的路,各自回家散去的時候,青年才實在忍不住煙癮,自個點了一根。

“都四點出頭了,天都快亮了..”

從南街回往西街的大街上。

青年看了一眼魚肚白的天色,再望了望大街上早起的一兩個行人,又重新叼起了煙卷,一時頗感瀟灑自在,好似自己忙了一晚上的疲憊,都隨著這一口煙雲,伴隨著清晨的涼風而去。

而江蒼倒是沒管青年逍遙神仙的樣子,反而是再思索著一些事情。

因為自己這一晚上跟著眾人,七拐八拐的基本上轉遍了這個城市,倒不是真的溜圈,而是抱著目的性的探查一下自己要長時久紮的地方。

且一路走來。

江蒼知道了西街隻是一個當地居民的俗稱,實際是指‘西城區域’,地方大得很,其它東南北三街,同樣如此。

而自己所在的夜總會屬於西城街區,李九爺也住在這裏。

除此之外,江蒼一路和眾人閑聊,加上自己所見,大致知道西街還有鐵匠鋪一間,賭坊五個,酒樓十七座,柴米、布匹、當鋪等等生意門麵,少則獨此一家,多則遍地開花。

南街、東街,江蒼也在晚上轉了一圈,基本上與西街相似。

如今自己走著的這條街道,就是當地居民所俗稱的南街。

隻是。

江蒼和青年走著走著,路過一家門店,聞到了一股藥香以後,抬頭望去,映著蒙蒙晨光,看到這間門店名為‘陳氏藥堂’

“這藥店裏賣的藥材全不全。”江蒼一邊走著,一邊問向了身旁的青年。

“整個城裏最大的。”青年抽完了一根煙,不像是挖土挖一夜,反而精神抖擻的,還扭頭看了看路過的藥堂,“這藥堂裏麵的坐診大夫,醫術挺高的。平時幫會裏誰有個風寒感冒,都是跑到南街這裏。那大夫是藥到病除,痧都不用刮,少受那罪。”

“幾點開門。”江蒼在乎的不是醫術,是想知道這裏能不能配齊自己的練功藥材,再加上這裏離夜總會挺近的,也不用瞎胡亂跑,去東拚西湊的挨著集齊了。

“**點吧?”青年不太確定,“我沒注意過這些事情,我平常睡醒的時候都下午了。”

“那就下午過來吧。”江蒼沒再說什麽,因為自個跑了一晚上,又打了一場架,也想好好睡一覺。

而睡覺的地方,還是在夜總會的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