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料到,第三個夜晚死的人是會是林進。

而且隻死了兩個人,戲台上的木頭傀儡就已經養得活人一般,好在第三幕已經結束,人皮包著的 傀儡雖然愈發的像人了,但好在不會動彈,隻是僵立在原地。

這一夜,沒再發生其他事oo情。

一到早上,剩下的八人就回到了椅子上,伴隨著台上傀儡的變化,椅子的束縛在昨天的偶然鬆動之 後卻變得更加牢固,宋寰宇的反抗似乎都成了無用功。

無法預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宋寰宇愈發焦躁。

焦躁時,尹褚纖細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不用擔心,”尹褚看著戲台上的那個兩米三的女性傀儡,“很快就會結束了。”

宋寰宇再問,尹褚卻閉上了嘴巴,什麽也不說。

雖然尹褚沉默,但是奇異的,他似乎有點明白尹褚為什麽要這麽做。

就像上一個強製副本,宋寰宇不希望他了解太多,看尹褚一直老神在在的模樣,宋寰宇竟然真的 安下心來。

一個無聊的白天過去,因為沒人能預見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次林次任和寶貴他們直接補起眠 來,蔣依婷和裏梅繪越來越害怕,她們睡不著,精神恍惚,看起來隱隱有了些不妙的趨勢。

宋寰宇對她們說的那些話充其量是安慰,沒辦法緩解麵對生死危機時的焦慮感。

虛偽而平靜的白天過去,當危險的夜色來臨時,椅子上的次林次任和寶貴同時睜開了眼睛,他們 像是睡得十分平靜,又像是根本沒有睡過去。

“今天晚上就是第四幕了。”寶貴道:“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他的語氣有些滄桑,帶著預言一般的魔力。

在這之前,他們已經在副本裏度過了整整三天三夜,除了宋寰宇強行掙脫椅子和徐豔突然發瘋, 這個副本並沒有展露出其他的危險,但他們並不會因為這樣就以為這個副本是安全的,反而對後續的 夜晚更加憂心忡忡。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故事第四幕開始了。”

存在感一直不高的帽兜突然這麽說了一句,大家就都看向了戲台。

兩邊的燭火“刺拉”一下燃起來,原本還有些迷蒙的黃昏也瞬間被黑暗覆蓋了,隻能看見由一團 昏黃的光暈照亮的戲台。

布麵上的背景圖案已經變成了祭祀慶典的模樣,高築的擂台上擺滿水果,身著奇裝異服的男男女 女身姿詭異,在空曠的平台上跳著奇怪的舞蹈。

而已經化作人類的女性傀儡被細細的絲線糾纏,開始淺淺低吟。

少女被一頂花轎抬到了祭祀的神廟前,村民們將她供奉在神龕之上,懵懂的少女看著人們點香、 祭拜、然後帶上麵具跳舞。

少女一開始十分惶然。

直到她在祭台上看到了一麵銅鏡。

“這銅鏡兩尺見長,和家裏的銅鏡一模一樣!”

然後她就在鏡子裏看到了自己真實的模樣。

“哪有什麽怪物!”少女傀儡驚顫唱起:“那頭有六眼,背生八臂的怪物竟然就是我自己!”

青麵獠牙的少年郎是幻像!瑟瑟發抖蜷縮在平房裏的少女也是幻像,這一場祭典,祭祀的鬼怪神 靈就是她自己!

看到這裏,台下幾人都感覺頭皮發麻!

到了這裏,這一幕應該是要結束了,宋寰宇稍微清醒了一點

他的眼皮劇烈跳動了起來,一把拉住尹褚的手,當即想從竹編椅上站起來,但第四幕故事結束 後,台上的女性傀儡沒有像之前那樣停下僵立,而是轉身看向了台下的觀眾。

也就是宋寰宇他們。

傀儡的長相已經十分接近人類了,僅僅兩個活人,她就已經恢複了人類的麵孔。

她無喜無悲,褪去了戲台上的各種驚慌失措,看向台下的她就像剛剛降生的嬰兒。

那看著他們的眼睛,是一雙人類的眼睛。

天地之間

一片漆黑,隻有兩隻蠟燭燃起的光芒。

這光芒引誘著飛娥,讓台下的剩下的八人被深深的吸引了。

不止是精神上,連身體也是。

宋寰宇抓緊了尹褚的手。

一陣天旋地轉,他們像處於漩渦中心,如同一頁扁舟毫無所依,又像是在滾筒洗衣機裏滾了三百 個來回,等他迷迷蒙蒙的回神,才驟然發現剩下的八人全都站到了戲台上。

戲台下,在光明與黑暗的交界處,十張椅子空****的,交錯成兩排,第一排正中央坐著脫離了絲 線的傀儡少女。

他們和戲台上的傀儡交換了。

他們站在了戲台上,而傀儡少女成為了觀眾。

這一切的思考隻發生在驚鴻一瞥的瞬間,實際上,他們周圍的情景仍然在改變中。@無限好文,

盡在晉江文學城

戲台在不斷的擴大,布麵背景裏小鎮也漸漸凸現出來,戲台上漸漸有了青石板磚鋪就的小路,有 了棺槨般低矮壓抑的平房,有了古老而神秘的祭祀廟宇。

周圍的一切像被擠壓後迅速反彈般的膨脹起來,在這光怪陸離的變化中,天空是彎曲的,情緒是 膨脹的,連時間似乎扭曲起來。

宋寰宇分不清究竟是布麵背景裏的圖案變成了現實,還是他們被拉進了布麵中。

也許兩者並沒有區別。

等腳下終於有了實感,他們才完全清醒過來。

所有人都明白,這是一出戲台。

一束束目光從遙遠的台下傳來,像是俯視,像是欣賞,又像是嘲笑。

這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變故。

他們突然就成了戲中人。

“現在要怎麽辦?現在要怎麽辦?”裏梅繪和徐豔莫名恐慌起來,她們的精神本就虛弱,突然轉 換了環境,一種莫名的絕望突然就籠罩了她們。

遙遠的燭火暖光點亮了這出戲台上的石儺鎮,腳下是一條長道,延伸到盡頭,是戲中少女住的平

房。

他們回到了戲劇第一幕。

“我們的任務是解救她,”寶貴喃喃自語般地說到,“解救肯定不是林進說的解救,所以,是要

在故事裏解救她嗎?”@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但是,少女不就是怪物?”

四幕戲劇表演已經為他們串聯起了一個完整的故事,少女一開始恐懼的,就是她自己。

——她既是因也是果,這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所以這句提示指的其實是這個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