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番外柳氏

冬陽性格決定他不愛參與熱鬧,所以很多事都不知道,不是他不關心易雲卿跟家人,而是他的關注點從來都不是這些糟心事。是以,在餘氏跟易雲卿的特意保護下,他不知道在他們從海港回京不久,柳氏的兩個兒子找上門。

總算兩孩子還沒蠢到像庶三爺一樣在大門哭著認親,而是從後門遞的消息。

當時還是餘氏管家,老夫人都還身子骨硬朗。得了管家遞來的消息,餘氏沒瞞著老夫人老太爺,當時就告訴了兩老。

“就他們兩人?柳氏沒跟著?”老夫人態度抱著懷疑,不怪她這麽想,易濤易浩隻是兩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哪有膽子上京?

“聽管家的意思說,沒看到柳氏。問易濤易浩,他倆咬定就他們倆。”

老夫人冷笑,柳氏的麵目她算是看清了,兩孩子的麵目她也算是看清了!先前貧窮時走的意無反顧,如今富貴卻想回來享榮華,哪有那麽好的事?!

老太爺也是沉吟。

餘氏看看老夫人又看向老太爺,跟大老爺對視眼遲疑道:“易濤易浩說要來拜見太爺爺太奶奶……”

老夫人連話都懶的再說,以身體不適為由回房休息去了。

老太爺想了想擺手:“先把兩人安排到偏院吧,這事等雲卿回來看他是什麽意思吧。”

餘氏跟大老爺對視眼,點頭。

晚間易雲卿回來,得知冬陽還不知道這事便幹脆讓管家瞞到底,爾後便安排在偏院見了兩人。

易濤易浩跟易雲卿像的不多,不管是氣勢還是麵貌上,兩人要像柳氏多些。這幾年沒有易雲卿在身邊管教,言行舉止像柳氏的地方更多了。

“爹爹~~”

“爹爹~~”

兩人一見著易雲卿卟咚一聲跪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承認他們的過錯也悔過,但用的更多的理由借口卻是當年他們還年幼,暗示易雲卿他們是不知者不罪。不知者不罪,這或許是個能用得上的理由,可這個理由若要成立,那麽所有過錯都由柳氏一個承擔。因為,她可不是三四歲的小孩子,而是一個已經成年並且是兩個孩子母親的女人。

易雲卿諷刺的勾勾唇,心想若被柳氏聽見這番話不知她會是什麽感想?

放下茶杯,彈彈衣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開口:“夠了。”淡淡的聲線不憤怒也不惱更沒有父子相見的濃濃血脈親近之意,就這樣淡淡的,好像在他眼前哭訴的不是他的親生兒子,而是兩個並不相幹的陌生人。

易濤易浩兩個雖然有點小心計,可要跟易雲卿這種已經混出道行的‘高人’來說,他們那點心計是根本不夠看的。

易雲卿不看兩人臉上閃過的一絲驚懼,捧起茶杯用茶蓋撥了撥浮起的茶葉,淡問:“你們娘不知道你們來找我吧?”雖然是問,可易雲卿卻是肯定的。柳氏的為人他是清楚的,雖然貪慕榮華但並不蠢,不會天真到認為他會原諒她這個帶著易家子嗣並全部家財逃家的小妾。

兩兄弟跪在地上,沒敢抬頭看不到臉上表情,可從兩人僵硬的身形上可以看答案。

“你們娘另嫁了?”易雲卿撥開茶葉喝口熱茶,淡淡的聲線就好像說一個不相幹的女人另嫁他人。

可兩兄弟就因為這句話而滿頭大汗,老大易濤頂著壓力說:“…娘不柳姨娘也是沒辦法,當年兵禍,她一個女人帶著我們兩兄弟度日,根本沒辦法保證安全……”

易濤滿心以為他這是為柳氏說句好話,可卻沒想過他這麽說卻是變象的承認柳氏改嫁了。.83kxs.做為逃妾,帶子嗣逃走,還卷帶家中全部銀錢房楔逃走的逃妾,現在還瞞著夫家改嫁,做為逃家的小妾來說,柳氏算是撥尖了。敢做,還做的徹底,易雲卿對柳氏的這份心狠也算是重新認識了。

不過,她親自教導多年的兩個兒子卻並沒有繼承到這份心狠呀,不然,也不會蠢到瞞著她上京。

易雲卿臉色平靜的讓管事把人帶下去,叫來錢管家,掀掀眼皮道:“去尋個安靜隱匿的莊子,送他們過去。易家,隻有謙兒這一房子嗣。”言下之意就是,易家隻有易謙這一房子嗣其餘的人他不會認同,而不認同的結果就是易濤易浩這兩人將終其一生都呆在莊子裏,衣食或許無憂,也會有人伺候也能給其娶房妻子,但絕不會有子嗣。

做為混跡官場的天子寵臣,易雲卿絕不是個心軟的,對待某些人,他不見意心狠手辣!

錢管家心下一驚,表麵卻是無動於衷的伏身。“是,奴才這就去辦。”

“等等。”易雲卿起身走到書桌帝,隨待小廝忙機靈的磨墨染上毛尖雙手遞來。易雲卿行雲流水的一筆而就,吹開墨水裝入小廝遞來的信封中,對錢管家道:“這是柳氏遲到七年的休書,管家你親自去一趟,親自交到柳氏手上。其餘的,你應該知道怎麽做。”

“…是。”錢管家身為易雲卿的心腹管家,某些事點到即止心照不宣。錢管家先讓人找尋易濤兩兄弟上京的路線,爾後隨著這根線找到柳氏,等這根線到頭時,易濤兩兄弟已經秘密送出京城至隱匿的莊子。錢管家也帶著兩個信得過的小管事,帶著柳氏那份休書,以回老家探親為由隨著線索找到柳氏改嫁的那個縣城。

找人一打聽,柳氏既然改嫁給了縣城一個芝麻官。這個芝麻官近四十不說,上頭還壓著知縣跟通判,錢管家得知不由搖頭。如果柳氏當初安份守已一直呆在易家,就算是一個姨娘身份,就算是一個不得寵的姨娘,也比如今來的尊貴。更可笑的是,柳氏雖然改嫁了但仍舊是妾室。

花兩天時間把柳氏的情況打聽清楚,錢管家挑了個好天氣,跟兩個小管事一身棉袍敲響了柳氏改嫁的那個芝麻官的家門。

說是芝麻官,門口卻像模像樣的配了守門的。守門的小廝一瞧錢管家跟身後小管事的氣派,不敢拖延忙接了門帖跑進門去通報。

不用擔心那芝麻官不在,因為錢管家上門前是打聽好了的。

很快,那胡姓芝麻官迎了出來。所謂宰相門前三品官,這小縣城的小芝麻官見了來自京城的錢管家,那可不是欣喜,而是誠惶誠恐呀。

“錢管事,請。”

“胡大人請。”錢管家隻瞥一眼這胡芝麻官,人到是長的還端正,身高也還行,可要說品行那簡直沒法比。

到宴客的正廳,胡芝麻官跟錢管家謙虛了好一陣子,這才在上座坐了一小屁股。胡芝麻官的正室徐氏出來陪客。

錢管家笑嗬嗬的喝了口茶,咂巴嘴道:“這次上門打擾胡大人,實是為我家大人辦一件小事。”

胡芝麻官背脊一緊,忙陪笑著拱手:“大人的小事那便是小人的大事,但凡有什麽差事請錢管家吩咐,小人一定盡心盡力。”

小事?大事?錢管家心裏嘀咕,於他來說可真算是大事呀。心裏這麽想表麵卻是不動聲色,道:“無需胡大人如此。”

端莊淑儀的徐氏在旁邊笑著應和:“錢管家有事吩咐請盡管說,但凡我家老爺能幫得上忙絕不二話。”

錢管家笑嗬嗬的繼續道:“說來真是件小事。府上是不是有位姓柳的姨娘?可否讓她出來見我一麵,我家大人有件東西要我轉交給她。”

胡芝麻官跟徐氏麵麵相覷,想要打聽點消息錢管家卻是絲毫不鬆口,咬定要見到柳氏才給東西。“說來我也隻是聽了消息,如果府上的柳姨娘不是我家大人要找的人,那我家大人讓我轉交的東西可不就弄錯人了?胡大人,我家大人把這件差事交給我那便是信得過奴才的為人,這要是辦砸了,我可沒法向我家大人交差呀。胡大人,胡夫人,你們說是不是?”

胡芝麻官拿錢管家沒辦法,隻得對徐氏點頭,讓她帶柳氏出來見客。

徐氏臉上一僵,隻得抱歉一聲親自去內院把柳氏好生打扮一下帶來正廳待客。

柳氏這幾年心機越發深沉,一身得體的裝扮明明已經越過了妾室的身份卻還能對你徐氏笑語不斷,好似兩人真像個好姐妹而不是正室與妾室。

徐氏臉色陰沉,每聽一聲柳氏叫姐姐心口就每像被紮一刀,可這種苦果卻隻能自己吞。因為她的娘家已經失勢,也因為這是胡芝麻官她的夫君準許的。恐怕整個宅子裏人都知道吧,她這個正室已經形同虛設。

廳內柳氏未語先笑的站到胡芝麻官的旁邊,視線在錢管家身上轉了一圈眼內閃過疑惑。她並沒見過錢管家,所以並不認識。

錢管家看著柳氏,起身拱手:“奴才見過柳姨娘。”

此姨娘非彼姨娘。胡芝麻官被茶水嗆的臉色發白,徐氏滿臉驚愕,柳氏臉色蒼白的後退半步。

錢管家可不管他們臉上的驚懼之意,從袖子裏掏出信封取出休書道:“柳姨娘,這是大人給你的休書,雖然因為當初你走的匆忙這休書晚了七年,可大人的意思是還是交到你手裏才好。當年你私自出走,還帶走銀錢並帶二位庶少爺離開,不過看在兩位少爺還安全健在的份上,大人也不再追究你的出逃之罪了。柳姨…柳姨娘,”錢管家咧了咧嘴,剛開始的柳姨娘叫的是易雲卿妾室的身份,而現在的柳姨娘叫的就是胡芝麻官的身份了。“大人說了,以後望你好自為之。”

出逃的妾室,帶走銀錢,並兩位庶少爺,這要是報到官府,不死都難呀。而且,柳氏出逃但並沒有易雲卿的休書,那麽這七年來柳氏的身份還是易雲卿的妾室,而胡芝麻官卻娶了柳氏為妾,那便是罪加一等。而胡芝麻官雖然是不知情,可也要受連帶責任的。

胡芝麻官想到這裏,腿都軟了。

柳氏驚懼交加的僵在那,徐氏還算鎮定,給兩婆子眼色讓她們叉著柳氏。

錢管家繼續道:“至於兩位庶少爺,大人說了既然是易家子嗣那自該讓易家來照顧,所以柳姨娘大可放心。”說罷拱手便要作勢離開。

胡芝麻官想要留注錢管家但腿軟,手腳並用的扒住錢管家腿,顫聲道:“錢管家求錢管家救命!柳姨…不柳氏是大人妾室下官並不知情,當初下官問起柳氏說她夫家已逝…下官嘴誤,”想起自己說的‘已逝’者是誰,胡芝麻官恨不得甩自己兩巴掌,而他確實這麽做了。兩巴掌打下來,還算端正的臉立時腫了,可見他下手之狠。“下官當初看她一個女人帶兩個孩子著實辛苦才把人抬上門做姨娘,下官實在是不知她身份呀。下官要知道要知道…肯定把人綁了送去大人府上!不,現在就上京,把柳氏送去大人府上。”

錢管家笑著扶起胡芝麻官,意味深長道:“我家大人並沒有怪罪胡大人之意,所以請胡大人放心。我來真的隻是替我家大人轉交這份休書的。”

胡芝麻官著實猜不透錢管家的意思,愣愣的看著錢管家。

柳氏卻是猛得驚醒,她如今知道自己如何狡辯都抹不去這事實了,她是逃妾,還卷帶家中銀錢並帶走易家子嗣,這哪一條都能讓她在胡家再也呆不下去。如今之計,如今之計,腦海內飛快的算計,撲爬到錢管家腿邊苦苦哀求道:“錢管家求您跟大人求求情,妾身知道錯了,可濤兒跟浩兒是妾身的親骨肉,求大人看在母子情份不要讓母子分離呀,求錢管家,”

“放肆!”錢管家一聲頓喝,虎著臉一改剛才的平和怒道:“柳姨娘,我敬你曾經是我家大人的妾室所以才對你禮遇一分,可剛才我家大人的休書已經給了,你便與易府再無瓜葛。至於兩位庶少爺,你已與易府毫無瓜葛,兩位庶少爺的名諱是你可以隨便喊的嗎?”冷著臉轉向驚懼未下的胡芝麻官道:“胡大人,柳氏是你正經抬上門的妾室,這些禮儀規矩還要好好教教才是。不然,哼!”一腳踢開柳氏,錢管家與兩位小管事憤然而去。

徐氏忙讓管家婆子送客,扭身扶起仍軟在地上的胡芝麻官,柳氏被婆子叉起來扶到胡芝麻官旁邊。

好不易讓徐氏給安撫氣順的胡芝麻官,一見著柳氏那張臉,想起平日的柔情密情更是氣打不一處來,起身就是一巴掌加一腳,疼的柳氏半天都回不了神,氣頭上開口就要休了柳氏。

徐氏阻止道:“老爺,柳姨娘該怎麽處置還要從長計議才是。”

柳姨娘不是個蠢的,忍著身體上的疼跪下道:“老爺,是妾身為老爺惹下如此大禍,就請老爺給妾身一封休書,讓妾身離開。”柳氏原本就長的清秀,一臉梨花帶雨的哭,那雙盈盈帶淚的眼眸,吃這一套的胡芝麻官沒準就會給休書了。

可徐氏在旁邊呀,做為女人,她哪有不知道柳氏打的是什麽主意?想離開胡家再去沾那兩庶兒子的光,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事?“老爺,剛才錢管家走時可是明明白白的說了,柳氏是您正經抬上門妾室。老爺要冒冒然休了柳氏,沒準那位大人要不是這個意思,那老爺不是又惹那位大人不快了嗎?所以,按妾身之意,柳姨娘的處置方式還要從長計議才是。”體貼的給胡芝麻官再端了杯茶,徐氏柔聲道:“既然錢管家說要好好教柳氏些規矩,那我們就先教著,再看那位大人有無後繼意思。”

柳氏看著徐氏那表麵笑卻眼中毫無笑意的冷意打了個寒顫,爬到胡芝麻官腳邊話還沒到嘴邊,徐氏卻已讓婆子叉著柳氏離開了。

徐氏笑說:“老爺,妾身是您的正室,這教導妾室的事情就交給妾身吧。保準完美完成任務。”

胡芝麻官想了下,點頭。

胡芝麻官這一點頭卻著實把柳氏推入了火坑,做為被柳氏這個妾室欺壓了這麽多年的正室,徐氏的怒火有多大?雖不能折騰死人,可女人總有辦法折騰的人求死都不能!

不出四天,柳氏已經被折騰的形神消瘦。

第五天,徐氏打扮的富貴逼人,在丫環仆役的擁護下來到柳氏麵前。那勝利者的嘴臉看的柳氏全無平日裝的柔弱賢惠,撲上來就要撕打。

兩個壯碩的婆子臉上一寒,抓著柳氏不知使了什麽手腳,柳氏立時疼的滿頭是汗卻叫都叫不出。

徐氏看著柳氏掙紮的身體,抬手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淡然問:“聽說你要見老爺?”

反著手被壯碩婆子壓跪在地上的柳氏抿嘴,那模樣看的徐氏一笑。

“事情到了這地步你還天真?柳氏呀柳氏,我該說你傻嗎?你為老爺惹下這麽大的禍事,要不是我攔著,老爺能每天打你一頓你信不信?”徐氏低下腰看著柳氏那張臉,摸了摸,皮白肉薄的:“真漂亮,難怪老爺當初不顧你是兩個孩子的娘還硬抬你進門。要不是你是兩個孩子的娘,老爺恐怕當初就會休了我把你抬作正室吧?可惜呀。”徐氏笑著起身,用帕子擦擦手爾後隨手把正經絲綢繡漂亮蘭花的帕子丟在柳氏旁邊,表明是嫌這帕子髒了。“要說蠢,柳氏呀,你當第一人。”招手讓丫環端來一碗黑漆漆的藥汁,笑了笑:“好好的權臣妾室不當,來當老爺這芝麻官的妾室,要說是正室還說的過去,可偏偏還是個見不得人的妾室,柳氏你說你有多蠢?”

當看到那碗藥汁,柳氏開始死命掙紮,嘶啞的聲音喊:“徐氏你該死!這是老爺的骨肉,你敢害老爺的骨肉,要被老爺知道了,老爺定不會饒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胡芝麻官的,更是她現在的保命符!能不能翻盤就看這一孩子。

徐氏同為女人,哪不知柳氏的算盤,當下哧笑聲:“孩子?老爺不缺子嗣,有我為他生的兩個正經嫡子,哪還會再乎你肚子裏那不知是男是女的庶嗣?更何況老爺對你可沒丁點舊情了呀。”揮揮手,丫環婆子一起上,硬掰開柳氏嘴把那碗打胎藥汁灌進柳氏嘴中。

本就被折騰的沒力氣的柳氏在灌進藥汁後更是疼的臉色發白。趴在地上那雙惡狠的眼睛瞪著徐氏,要是可疑,徐氏毫不懷疑柳氏能撲上來咬下她兩塊肉。

徐氏不怕柳氏的怨恨,迎著柳氏惡毒的眼神道:“柳姨娘你別恨我,要知道這幾年來我這個正室也被你這妾室欺壓的夠了。”抬抬手扶平衣角:“都是你自己作的孽,應當承受後果。當你嫁給那位大人卻不安份守已當了逃妾的那天開始,你就造了今天的因果。其實說來,如果你當初沒逃,那麽你今天就是皇上寵臣的妾室,別說折騰你,我連見你的資格都沒有。可惜你偏偏做了這蠢事,柳氏你摸摸心問,你悔恨嗎?”

“…悔恨?…哈哈…哈哈…”柳氏已經快被折騰的瘋了。“誨恨?!我隻恨這幾年沒早弄死你!”

徐氏一怒,兩壯碩婆子立把又動手腳把柳氏差點疼的暈過去。

“…嗬…你也就這點本事…有本事你弄死我!可你沒這本事!徐氏…你不敢…哈哈…你不敢…哈哈…”

徐氏蹲□看著柳氏的眼睛,淡淡一笑:“你支持這麽久是想著你那兩個蠢兒子?說來我應該謝謝他們,要不是他們蠢到瞞著你上京找那位大人,那位大人也不要發現你,那麽錢管家也不會來,你身為逃妾的身份也不會被識破,那你現在還是府裏比我這正室還要風光的柳姨娘,等你這肚子裏的孩子一出來,老爺又會再疼你半分。到時可謂是風光無限呀,可惜。你那兩個蠢的一塌糊塗的兒子仗著那點骨血就想找上門去再享那份富貴,也不想想,他們愚蠢的娘做了什麽蠢事。”說著佯裝驚訝道:“啊說來你應該還不知道呢,老爺派人到京中探了消息,那位大人可一直都隻有一位嫡子,絲毫沒有聽說還有兩個庶子。說來那位大人可是讓所有女子暗慕呀,驚才絕豔不說還相貌俊逸清俊,更難得的是情深。這麽些年隻守著他唯一一位男妻,拒絕了京中好些貴女不說,這會兒還聽說連長公主的嫡女身為福欣郡主的金枝玉葉都拒絕了,你說,當初你要是沒逃,那你現在可是那易府大宅子裏半個正經女主人,你生的兩個兒子也會是正經庶少爺,不會像現在這樣,生、死、不、明!嗬嗬…”

“你胡說!”柳氏垂死掙紮,兩個兒子是她最後的保命符,如果易雲卿不認他們,那她還有什麽憑仗?!還有什麽翻身的資本?!“浩兒跟濤兒是他的親子,虎毒不食子,他不會這麽狠心的!你騙我!徐氏你騙我!”

徐氏起身:“生死不明或許是嚴重了些,可易家的確沒承認你那兩個兒子卻是真的,因為那位大人如今身份貴重,如果忽然冒出兩個庶子哪有這麽無聲無息的?說來你以前也在那種大宅子裏住過,想讓兩個人無聲無息的消失,想來應該有許多種辦法吧?嗬嗬……哦對了,還忘記告訴你一件事,錢管家在走的時候見了知縣跟通判,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這幾天我娘家弟弟就得了件好差事,你說,這錢管家是什麽意思呢?嗬嗬……”徐氏看柳氏臉色越蒼白越痛苦,徐氏就越開心。

揮舞著帕子笑著離開,徒留柳氏在後垂死掙紮。

死,永遠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