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二爺土法來治傷

“爸爸,媽媽......”金霖霖突然張開了櫻桃小嘴蹦出幾個詞來,嚇了我一跳,我以為不小心使勁大了將她擦疼了,但是很快知道了金霖霖是在做夢,她肯定是夢到死去的父母了,聽到她嘴裏念著爸爸媽媽,不由得我也想到了去世的雙親,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油然而生。

擦拭完畢,金霖霖的臉上已經潔淨如初,我心中暗想以後絕不可告訴她是用的這田娃的髒袖子擦的,她這麽愛幹淨的女孩子肯定會跟我急眼的,我剛剛站起身子,田娃從後麵冷不丁一把將袖子搶了過去,“哇塞,這我可要好好珍藏啊!”田娃仿佛捧著珍珠寶石一般,說著還將已經擦拭的變了形的袖子放到鼻子聞了聞,我皺著眉頭看著這個花癡,內心鄙視了一下。

二爺招呼我們回去,我們七個人,三個傷員,還有一個女孩子昏睡不醒,托尼不但一條腿骨折,而且還在發燒,現在更是燒的開始說胡話了,二爺讓如律令背著托尼,長毛小子現在很聽話,知道現在所有在場的傷員都是拜他所賜,我們沒有批鬥他他就應該燒高香了。田娃自告奮勇要背金霖霖,二爺打量了一下周圍的人,尋思著剩下的人裏麵也隻有田娃可以被金丫頭了,而傷勢最重的王叔,需要兩個人來抬,二爺找來幾根粗樹枝子卷了卷做成一個簡易的擔架,讓我和他一起抬著王叔。

我們幾個人借著月光在這崎嶇的山路上行走著,盡管胸口還插著煙杆子,可一想到金霖霖無大礙,我這腿上就好像充滿了力量,走起來呼呼帶風。

王叔他們的車上有急救設備,都是外國的先進玩意,現在正好能派上用場,終於來到了田娃家我們幾個人都累癱了,托尼這個時候也終於睜開了眼睛,以為自己掛掉了,一張嘴全是鳥語,什麽哈嘍啊,騷瑞啊,說的如律令一愣一愣的,說了半天托尼才知道自己沒死,讓如律令馱著自己就去找醫藥箱。

二爺讓我和田娃看著大家,自己把全村唯一的大夫給找來了,大夫姓華,在村子裏總是說自己華佗在世,還模仿畫上華佗的樣子留著八字胡,動不動就之乎者也,就差穿上漢朝的服飾了,這個點他正睡得迷糊,冷不丁就被二爺從**拽下來了,嚇得華大夫的老伴以為進了賊。

“錢二爺,你讓我穿好衣服吧,這大半夜的光著也不合適啊。”華大夫戴好眼鏡看到是二爺,知道是有病人了,心裏才稍稍定了些,可二爺沒時間跟他廢話,拉著一路小跑就來到了田娃家門口。

看到華大夫穿了條花褲衩子,田娃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華大夫一瞪眼,雙手一背念叨著,“汝怎麽這麽沒大沒小?我比你父親還大上一輩,按理你該尊稱我為祖父才是,哎,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啊。”二爺聽著就頭疼,罵了田娃兩句趕緊讓大夫治傷。

別看平時這個大夫一臉迂腐的樣子,可診脈檢查看起來倒是十分專業,很快每個人都得出了初步的結論,說我就是異物刺穿了胸腔隔膜,得抓緊手術,不過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看著嚴重實際不打緊,而托尼則是驚嚇虛弱再加上腿骨骨折,給腿打上石膏在吃點藥調理也能恢複,雖然時間會久,可終究不是大事,而金霖霖,大夫講是心病,這明顯是受到某種刺激或者驚嚇,醒來時間無法確定,也許五分鍾,也許五年,聽到這個消息,田娃一屁股坐到地上,嘴裏念叨著,那我咋辦啊,我這不是還得打光棍啊。

多虧了車上找來急救的醫藥箱,大家的傷勢都基本穩定,最後大夫來到了王叔的身邊,看著呼吸已經十分虛弱的王叔,又瞅了一眼血肉模糊的肚子,大夫搖了搖頭,告訴我們還有什麽想說的就趕緊說吧,人怕是不行了。

托尼一聽從地上坐了起來,“開什麽玩笑?王叔不會死的!他早就是霖霖的精神依靠了,他要是死了,霖霖怎麽辦?”托尼抓著華大夫的褲子使勁拉扯著,二爺沒有說話指著王叔,問華大夫真的沒希望嗎?華大夫苦笑著說,就算是華佗在世也無濟於事,這人肚子整個都亂了,基本上所有的內髒都沒在自己該在的地方,尤其是腸子,有一部分已經出來半天了,估計已經壞死了。

二爺不在說話,他知道大夫說的嚴重性,突然金霖霖那邊傳來了微弱的聲音,我趴過去聽到了金霖霖說的幾個字,“王叔,對不起......”後麵的我就聽不到了。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了起來,是王叔!王叔醒過來了!

華大夫看到這場麵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擦了把汗,說怪事,真是怪事,這種傷勢居然還能醒來,真是聞所未聞。我心中說著,得虧您沒有跟我們進霧隱山,要是從那裏出來,看什麽都算不得怪事了。

“事不宜遲,趕緊拉到鎮裏吧,那裏最起碼還能動手術,門口不是有車嗎?趕緊拉過去吧,我跟你們一起去。”華大夫這個時候也不說文言文了,他已經被王叔這超強的求生欲所感染,打算好好使把勁。

我們幾個麵麵相覷,誰都不會開車,唯一能開的托尼一條腿還骨折了,正在猶豫著,托尼一拍桌子,“Comeon!就讓我開車吧,我是左腿骨折了,可不影響右腿啊,我照樣可以踩油門刹車的。”事已至此,也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我們風風火火的將王叔抬上了托尼的車,托尼開車,田娃和華大夫跟著,車子呼嘯而走。

屋裏隻剩下了二爺,我和金霖霖,二爺打算自行給我拔出煙杆子,盡管如律令一再強調這裏衛生情況不好,可二爺隻一句話就懟了回去,“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做主!”

脫掉上衣,我看到這半截煙杆歇著插在胸口,隨著我的呼吸也在上下起伏著,二爺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瓶白酒開蓋讓我悶了半瓶,瞬間二爺在我麵前就變成了兩個人,這是我第一次喝這麽多酒,頭暈,翻江倒海的頭暈。

二爺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金霖霖,念叨著,臭小子你要爭口氣,別怕丫頭喊醒了啊,說著往我嘴裏塞進了一條毛巾,聞著這味道我就知道是田娃擦臉的,可已經能夠豎起來放在桌上了。

“咬緊了,我這土方法疼是疼,可是管事得很啊。”我點點頭,示意二爺動手吧,二爺眯著眼睛看著煙杆,將剩下的白酒順著煙杆倒了下去,頃刻間烈酒“穿過”了我的胸口,從後麵流了出來,哎呦,我疼的眼前一黑,倒抽了一口涼氣,血也呲呲流了出來,我知道這是消毒,心中暗暗叫到還好還好,這種程度我還是能夠抗住。

我以為要結束了,可不曾想地獄般的感覺才剛剛開始,哢噠一聲,二爺打開了打火機,看到這搖曳的火苗,我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二爺該不會.....正想著,二爺將裹滿白酒的煙杆點燃了,“呼”的一聲,火焰穿過了我的胸膛,直接跟著流動的酒精竄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