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願意

【為什麽不願意】

“秦小姐,你妹妹的情況很不樂觀,她上一次流產兩個月不到的時間竟然又懷孕,並且這個孩子還是在外力的作用下流掉的,她昨晚被送進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大出血,如果不是送醫及時可能這條命已經不保了,那種情況下孩子不可能保得住,當然最糟糕的還是她以後自然懷孕的幾率幾乎為零。”

醫生冰冷機械的聲音落盡秦歌耳裏,她雙腿一顫幾乎站不穩身體,她幾乎不敢相信‘懷孕’、‘流產’這樣的詞語如今全都出現在僅十六歲的秦初身上,這兩個月她究竟過了怎樣的生活而她竟然全然不知?

季沉弦上前一步扶住秦歌虛軟的身子,她有多自責他大抵是最能感受得到的,從小到大秦初幾乎就是秦歌的小跟班,並且這兩姐妹的感情更是好到一度他和榮靖深都嫉妒的程度,可如今這兩姐妹過得似乎都不好……

“醫生,秦初身上這些新添的傷是怎麽回事?”季沉弦不傻,算一下秦初打電話給秦歌的時間足夠明白這些傷是進了這家醫院之後才有的。

那醫生皺眉一臉猶豫的樣子顯然並不打算說出來,但也說明其實他是知道這些傷是怎麽來的。

季沉弦眸色一沉:“我希望你明白,不管你收了別人多少好處作為封口費,現在鬧到院長那邊我可以保證隻要我一句話你以後連醫生都做不成。”

那醫生身體明顯顫了下,然後慌慌張張開口卻也隻是希望能為自己開脫:“那些人是榮安集團的人,我隻聽那些手下稱為首的那個女人為少夫人,我一個小小的醫生畢竟得罪不起那些人。”

榮安,少夫人,隻這兩個關鍵詞足夠季沉弦判斷出那人是誰。

“是安靜嫻。”他皺眉,這事情似乎棘手得很。

“那是誰?”秦歌忍不住發問。

“榮宴西的老婆。”那夫妻兩的感情是業內都知道的不和,可這一次安靜嫻怎麽就拿秦初開刀了?

榮安集團原本叫做榮氏集團,但是瀕臨倒閉的時候卻在榮宴西手裏死而複生,安靜嫻嫁給榮宴西,然後榮氏易主改名為榮安集團。

安靜嫻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表麵上榮安現在做主的是榮宴西,但業內大家也都明白,安靜嫻手裏握有的榮安股份比榮宴西還多百分之十,她才是榮安最大的股東,這大概也是這些年榮宴西和安靜嫻貌合神離流連花叢卻始終不和安靜嫻離婚的最大原因。

秦歌大概明白過來,孩子必定是榮宴西的,至於那個女人大概就是最狗血的嫉妒成癮一類的原因,隻是……

“榮宴西為什麽要這樣對待秦初?”

沒有理由的不是麽,這本來就應該是兩個毫無交集的人罷了。

季沉弦歎一口氣,看一眼秦歌臉上的憤怒,猶豫了下還是開口:“榮宴西是榮靖深的哥哥,那是上一輩的恩怨,他們兩兄弟父母的死好像和你爸爸有關,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和秦初是他們仇人的女兒。”

“所以這也是三年前榮靖深火上澆油後又離開的最大原因?”秦歌不得不聯想到當年的事情,這麽一說就不奇怪了,可眼前榮靖深的事情她並不想知道太多,不等季沉弦回答再次開口:“你知道秦初和榮宴西在一起的事情多久了?”

季沉弦眉頭緊皺遲疑了下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我也是之前偶然間從我哥哥那裏聽說的。”

秦歌心頭一頓突然就覺得很淒涼,她唇角勉強上揚諷刺至極:“所以說商亦臣他們七十一早就知道秦初處於一種怎樣的水生火熱裏頭,可卻選擇瞞著我對秦初見死不救是麽?”

就包括那次宴會,很多時候她發現一些端倪的時候商亦臣也是知道的,他明明有機會告訴她的,可卻始終選擇沉默,是怕她又麻煩他去救秦初對麽?畢竟為了她秦歌的事情去得罪榮宴西是很不明智的選擇,她秦歌算什麽?無非是他高興時候逗弄兩下不高興時候棄之不顧的玩偶而已……

他對她這個做妻子的尚且可以不管不顧何況受到傷害的不過是她的妹妹而已。

事實上她恨商亦臣卻又更恨自己,是她對秦初的關心不夠不是麽,怎麽怪得了別人呢?

季沉弦看著她臉上慘然的表情突然有些後會告訴她這些,即使他明白秦歌知道這些對他更有利,可天性使然他就是看不得秦歌臉上一丁點不開心的表情,他在乎她的感受比在乎自己的更甚。

“秦歌你別這樣,我想亦臣哥並不知道秦初在榮宴西身邊會受到這樣的傷害吧……”

畢竟也有可能是你情我願,誰知道會發展成這樣的局麵?

“季沉弦,秦初才十六歲……”她臉上恍惚間隻剩一層死灰般的平靜,她低聲呢喃一句眼睛一酸蹲下身子一張臉埋進膝蓋之間。

“為什麽就沒有人想一想秦初隻有十六歲,你們明知道榮宴西家裏和我家上一輩的恩怨,為什麽沒有人願意拉秦初一把?為什麽不願意……”

季沉弦揮揮手讓那醫生先走,他蹲下身子將秦歌摟進懷裏喉口一陣酸澀唇角扯了扯竟不知該說些什麽來安慰她。

“季沉弦,為什麽連你也一樣?你幫著商亦臣騙我,你幫著他把我弄走,如果不是秦初這個電話你們是不是打算就這麽困我一輩子?如果不是秦初今天打電話給我你們是不是也準備瞞我一輩子?季沉弦你怎麽可以和商亦臣一樣?”

秦歌帶著哭腔的聲音自他肩膀處傳來,一字一句都想鋒利的刀子狠狠此在他心上,她的控訴何嚐不是他的悲哀,他多想真的變得和商亦臣一樣,那樣她也會像愛商亦臣一樣愛他……

她最強烈的愛和恨都給了商亦臣,到了別人那裏還剩下什麽呢?

季沉弦愣神的瞬間秦歌發瘋一樣推開他的懷抱,她猛地站起身一臉都是決絕的味道:“季沉弦,你告訴我商亦臣現在究竟在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