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色膽包天

巨大的波音747在空中平穩飛行著,苗苗坐在通向二樓公務艙的樓梯旁,恰好身邊有個飲水口,口渴不求人,想喝水一伸手就OK,真正的舉手之勞,她想要是附近再有個可以就近出恭的角落就更好了。

以前老大曾提過一個缺德的說法,女人是男人的廁所,是為男人服務的,這說法顯然是男人發明的,還有一個說法是站在女人的角度,認為男人是為女人服務的滅火器,專門用來給她們滅火,欲火。

苗苗旁邊坐著一個同胞,是個膚色較黑的小夥兒,個頭不高虎頭虎腦的,像個黑鐵蛋,看樣子應該三十歲左右,可眼神卻像個頑皮的孩子,從上飛機開始眼珠子就骨碌碌亂轉,每每轉到苗苗身上就停住了,那目光好似兩根竹竿,在她身上亂捅。

有幾次他盯住她的眼睛,欲言又止,大概是想搭訕又怕遭拒傷了大男人的麵子。

這也算是中外的區別之一,在英國總是男士主動跟女士打招呼,號稱紳士風度,中國則反之,要等女士先開口,否則男士稍一主動不一定是什麽後果,最沒麵子的就是被不屑地罵一聲“流氓!”

苗苗屬於大方的,不管在哪裏都不會這樣罵人,有時還主動問候那些躍躍欲試的男士,為此,以前田毅曾多次埋怨她不夠矜持,她對此從不以為然,什麽叫矜持呢?心懷鬼胎卻不形於色就是矜持?哪個少女不懷春?矜持就可以掩飾青春期的躁動?分明是自欺欺人嘛。

看著身旁這位欲言又止的樣子,苗苗替他著急,隻好主動開口了:“你好,我姓苗,去英國,你呢?”

對方有點受寵若驚,忙說:“你好你好,我叫徐俊,也去英國,咱倆是同路人。”

苗苗笑著說:“對,同路人,誌未必同,道合。”

說起同路人,苗苗想起了家裏的一麵鏡子,那是爸媽結婚時收到的賀禮,上寫著“誌同道合的革命同路人”,媽媽曾說,實際上誌同道合的人多數都同床異夢。

她的主動終於打開了對方的話匣子,徐俊說:“興許誌也同呢,我去留學,你呢?應該也是去留學,對不對?”

苗苗點頭。

徐俊臉上現出得意的表情,“看,我說的沒錯吧,是誌同道合。”

苗苗反駁:“不,雖然都是去留學,可留學怎麽算誌呢?而且所學內容和對將來的期望也不一樣,是同道不同誌。”

徐俊很識相,知道初次相見不能跟女孩爭執,“好,好,咱不是同誌,嗬嗬,反正同誌現在也不算什麽好詞,你去英國的哪裏?我去丁字港。”

丁字港?苗苗覺得有點意思,這也太巧了吧?百年修得同船渡,莫非又一段緣份不期而至了?

她回答:“我先去蘇堡,然後也去丁字港。”

徐俊眼神中透出了欣喜,“你也到丁字港留學?”

苗苗遲疑了一下,想著自己是否應該讓他知道得太多,但最後還是實話實說:“是,去丁字港大學讀MBA,但先要去蘇堡取東西,我剛從蘇堡大學畢業。”

徐俊聞聽竟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太好了,咱倆是校友啊,我去丁字港大學讀法律研究生,沒想到你已經在英國闖過碼頭了,以後跟你混了,我對英國人生地不熟,以後多關照啊。”

苗苗樂了,哈哈,那就當回大姐大,她開心地笑著說:“好啊,以後就跟著姐姐混吧,我罩著你。”

徐俊搖搖頭:“不不,我可是一九七五年出生的,你怎麽能是姐呢?”

哇噻,苗苗覺得這人衰老的有質量,才28歲,怎麽看著跟三十冒頭似的?

她說:“那你是兄,請問married or single(婚否)?”

“single(獨身),處男啊。”

28歲了,能一直single著?還處男?真的假的?苗苗不信。

看著她狐疑的眼神,徐俊解釋道:“姑娘,別看我說話一口江西腔,但一直在深圳工作,現在北京、上海和深圳這樣的城市即便是38歲還一直single的也不足為奇呀。”

看他說的像真的,苗苗想,就姑且信了吧,此刻腦海中閃現了袁詠儀的形象,在一部喜劇片中,袁詠儀飾演的角色在聞聽一個男人是處子之身後,吮吸著手指貪婪地自言自語道:“我的天,是個處男,很補啊。”

中轉機場到了,苗苗和徐俊在法蘭克福機場分手,徐飛往丁字港,她前往蘇堡。

分手後,徐俊向她要了電話號碼。苗苗想,這個黑鐵蛋雖然自稱是處男,但對追女孩子的手段不陌生,也好,這樣省得自己去丁字港沒個熟人,想想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舉目無親也怪打怵的。

在法蘭克福休息了兩個小時後,苗苗登上了另一個航班,飛往蘇堡。

從法蘭克福到蘇堡雖然跨越北海,但卻算短途,飛機上空****的,沒坐幾個旅客,苗苗猜這趟飛行航空公司恐怕要賠錢了,就這麽幾個乘客的機票錢肯定不夠這次的飛行成本。

從北京到法蘭克福的距離占整個行程的大半,現在最後一點航程獨自一個人,苗苗突然感覺到孤單了,不好,她知道這個感覺很不妙,似乎預示到了丁字港,又要來一段戀情走私。

她翻看著飛機上的旅客救生手冊,看到手冊中身穿充氣救生衣的人體模型圖片那毫無生氣的輪廓有點像僵直的屍體,突然感覺體內有了衝動,想象要是能摟抱類似的軀體**該多好!

這種衝動有點像毒癮,隻要被胡思亂想勾起來就會忘記身在何處,於是愈加的想入非非,直至到了衝動難耐的地步,為了緩解這種想法和**,她打開電腦,把自己幻想的場景寫了下來:“自己是一個法醫,獨自一人在停屍間進行屍檢,停屍台上躺著一具相貌英俊身材高大的男屍,應該死於心髒病,而且是在與心愛的女人**的時候發病猝死,因此**充血沒有回流,海綿體也不綿軟,或者還有其它原因,總之處於**狀態,於是就可以……”

把自己的幻想變成屏幕上的字符之後,她感覺還不過癮,又拿出紙筆畫了一個**的男屍,躍然紙上的線描人體雖然**巨大,但表情卻既像沉睡,又像安息,寥寥幾筆畫的還挺傳神,大概這就是畫家們常說的用心創作的結果,她沒想到小學圖畫課學到的本事全用在這兒了。

畫完,她端詳著自己的“作品”,發現自己那種生理的衝動越發的強烈,於是微微起身環顧四周,確認前後左右無人後,幹脆心一橫,“晃”吧。

她知道再怎麽晃動,也不至於影響飛機的飛行姿態,隻是身處公共場合,而且還在天上,屬於真正的色膽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