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處女懸案

早晨的曙光鑽過了窗簾縫,投射到苗苗的眼皮上,她醒了。

她此刻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再過二十幾個小時,東方將乘荷航班機轉道阿姆斯特丹直飛香港,去見幾個進貨渠道的合作夥伴。

通常有關國外禁運設備的業務,大家都是在那裏見麵商談。

苗苗眼望著天花板做著今天的打算,今天將是她人生的一個裏程碑,她要讓兩個人的身心從早到晚都進行深層次的交流,在彼此走過的心路曆程中,留下一個刻骨銘心的加注點。

上午,他們來到沙灘上,再次站在美孚公司那個“海之窗”岩石雕塑前,被寒冷的海風穿“窗”而過吹拂著。

遙望著海天一色的遠方,苗苗發誓:“隻要這北海不枯,隻要這“海之窗”不爛,我們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永遠相愛。”

沙灘上前赴後繼的浪花,在消失之前“嘩嘩”地發出了最後的喧嘯,她的心也如同這沙灘上不斷湧現的浪花,不安地翻騰著,好像東方很快就像這眼前的浪花一樣會消失。

中午他們和小葉子、楊洋在KFC會合,大家要來一次最後的聚會,選在這個地方是幾個女孩子的主意,從少年時代開始,肯德基就是她們與歡樂相伴的地方。

小葉子經曆過情侶臨別前那種痛楚,見苗苗情緒不高,就立即試圖活躍氣氛,衝著東方嘻嘻哈哈起來:“嗨,哥們兒,今天給你老餞行,可別辜負我們啊,回來要給帶禮物的,我買單可是要回報的。”

買單?苗苗一愣,小葉子要買單?東方麵子不小,這種請客方式久違了,中國留學生不管富的還是窮的,幾乎沒人請客吃飯,AA製,自己付帳是鐵律。

東方明白小葉子的用意,也竭力來烘托出輕鬆氣氛,“沒問題,至少能給你們每人帶回一包涪陵榨菜,嗬嗬。”

“去去!”小葉子輕輕捶了他一拳,“一包涪陵榨菜就想打發我們?一罐子還差不多。”

他們的逗笑,讓苗苗的心情好了許多,可小葉子捶東方那輕輕一拳,卻捶到了她心裏,再不摻和進來,就成了小葉子弄假成真的施展舞台了,她開口了:“小葉子,你的投資意識有點過分,請一頓飯就想要回報,太急功近利啦。”

“現今這社會機會難得,稍縱即逝,不抓緊會抱憾終生的。”小葉子說。

苗苗想笑,可笑不出來,她不知道小葉子這句話是在提醒誰,或者在激勵誰。

大家說笑著,楊洋衝苗苗一擠眼,示意她去洗手間,看來有話要說。

兩人前後腳走進洗手間,苗苗問:“你擠眼是啥意思?”

“啥意思?你不清楚?小葉子說得到你的授權勾引東方,借以考驗這位老兄,有這事兒?”

苗苗心一驚,故作鎮靜地說:“有,怎麽?她迫不及待了?現在就想上?”

“但你不覺得荒唐麽?”楊洋說,“好啦,這個等會兒再說,小葉子現在與我接通了手機,你可以監聽她勾引東方的全過程,唉,你不擔心東方知道真相後會生氣?萬一被他識破,故意中計怎麽辦?你別把他賠上啊,這是個出色的男人,難得。”

說完,她把電話遞給苗苗。

苗苗沒想到小葉子動了真章兒,趕忙接過手機監聽。

電話裏傳來小葉子的聲音:“東方,你回國了,苗苗戀戀不舍呀。”

東方:“唉,此事古難全。”

“你知道麽?還有一個人也戀戀不舍,甚至會比她更失落。”

聽筒裏傳來東方爽朗的笑聲:“嗬嗬,小葉子,如果全蘇格蘭人民都愛戴我,這裏的人都失落該多好。”

“我跟你說正經的呢,別裝傻,大智很難再若愚了,鄭板橋的聰明才智婦孺皆知,所以他再裝傻也沒人相信,還難得糊塗,你少來這套。”

“鄭老爺子說難得糊塗就是因為這個?瞎掰。”

“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從第一次見麵就愛上你了,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看你再怎麽裝傻!”

“小葉子,我不是想裝傻,而是希望能回避可以預想到的尷尬,我這把年紀,經曆過一見鍾情,都是三分鍾的熱度,你年輕不知輕重,又是苗苗的同學,回避你的問題,對大家都好。”

“東方,我始終感覺你是個感性的人,是個理想主義者,不應該這麽理智吧?再說,我與苗苗是同學又怎樣?愛情都是自私的,橫刀奪愛司空見慣,你沒聽說過重色輕友麽?這就是人的本性!”

東方笑了起來:“哈哈,小葉子啊小葉子,這麽長時間,苗苗和楊洋都不露麵,一定是在洗手間裏監聽咱倆的談話吧?”

苗苗舉著電話傻了,可她沒想到小葉子竟說:“她們愛聽就聽唄,我不在乎。”

苗苗不得不佩服小葉子的精明,她這是在真話假說,假戲真做,以真當假,再弄假成真,像個雙料間諜。

楊洋在一旁聽不到,以為小葉子正在不遺餘力地幫苗苗考驗著東方。

東方怎麽會知道正在被監聽呢?苗苗想,在女洗手間的作為都能被他洞悉,難道這家夥真是幹特工的?

東方並非不知小葉子的真實用意,但他巧妙地回避了,小葉子別有用心的考驗失敗了,別有用心的進攻也出師不利。

飯後大家步行往回走,小葉子與東方邊走邊聊,她故意放慢步行速度,逐漸拉開了與苗苗和楊洋的距離,等到滿腹心事走在前麵的苗苗察覺時,已經快到家了。

在家門口,與小葉子和楊洋告別時,東方親熱地摟著苗苗,還吻了一下她,兩位姑娘走後,他若無其事地回屋,並未向苗苗提起監聽的事情。

小葉子跟東方談了什麽,苗苗也沒問,但小葉子已經當仁不讓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晚餐在家裏,苗苗刻意回避“最後的晚餐”這個不祥的說法,甚至晚餐她都想回避,一切從簡以蛋炒飯的形式對付過去了。

飯後散步也取消了,她怕這最後一次的字眼,以要幫東方檢查行裝的借口打消了他散步的念頭。

東方的行裝並不複雜,隻帶了些必要的換洗衣服,據此看出他僅僅是打算在國內住一兩個月而已。

看著東方的行李箱,苗苗感覺那箱子已經裝進了她的心,第二天這顆心就會隨著箱子一通離開,她想起了上午在海邊的誓言,不放心地問:“親愛的,我們會生生世世相愛麽?我們碰到難題能解決麽?”

東方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抱住她,在她耳邊說:“愛情本來就是非理性的,要靠無知和衝動來維係,在愛情的寶典中,理性是毒藥,當相愛的兩個人有了理性,愛情就將走進墳墓了。”

苗苗渾身一顫,“瓜瓜,你說咱倆現在是衝動著還是開始理性了?”

東方沉默了片刻,突然抱緊她,“我覺得咱倆是特例,從開始相愛就是衝動伴隨著理性,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

“你是說,咱倆的愛情一半在墳墓裏,一半在藍天下?”

“對,這麽比喻貼切,如果我們努力得當,就會讓另一半走出墳墓同在藍天下,否則,就全安息了。”

臨別前夜談這個話題太掃興,苗苗不再說了,她指著東方的錢夾子問:“瓜瓜,路上帶多少現金?”

“到香港之前沒什麽花錢的地方,抵達香港後有人接待,駐港部隊裏還有戰友,過關進入深圳人民幣信用卡就可以用了,帶二百鎊足夠。”

苗苗的心抽了一下,有些心酸了,唉,東方跨洲際飛行,竟然隻帶這麽點兒錢。

“不行,”她說,“‘窮家富路’,家庭經濟狀況再緊張,也要在路上帶足盤纏,我知道你近來手頭不寬裕,國際信用卡也不輕易使用了,這樣,我給你三百鎊,帶五百鎊吧,不管怎麽說咱也是個大男人,囊中羞澀讓人笑話。”

愛人的臨別之夜,感覺是痛的快樂。

苗苗想讓兩人彼此銷魂、盡興,暫時忘掉將要分別的痛楚,同時打算把東方折騰得筋疲力盡,以便第二天在飛機上的九個小時可以抱頭大睡,到香港時直接就能把時差倒過來。

兩人洗浴完畢**在**相擁而對,苗苗含情脈脈地說:“瓜瓜,今天晚上你要讓我盡興,好麽?”

東方興奮地摟緊她:“好啊,我盡力配合你。”

“不,我們要互相配合都盡興,你今夜扮個流氓,我爭取像個,如何?”

東方更加興奮了,眼睛開始放光,像變了一個人,一下子騎到苗苗身上:“好啊,妞兒,陪大爺玩玩兒,讓你爽個夠!”

他迅速進入角色,把苗苗的情緒調動起來了,立即麵若桃花,媚言媚色,“大爺,就你一個人?不夠啊”

一陣短兵相接,兩人很快都如箭在弦上,不得不晃了。

苗苗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那層窗戶紙就讓他捅了吧,即便以後新婚之夜的老公不是他,也認了!她堅信自己以後不會再這麽深的愛上其他男人,讓東方捅破,無怨無悔。

她猛地推開伏在身上的東方,把東方弄得莫名其妙地愣在那裏。

她迅速下床打開衣櫥,拿出一條白絲巾,鋪到床單上,對著迷惑不解的東方嬌媚地一笑:“親愛的,今天讓你的小瓜進來吧,但願流出的血能在這塊絲巾上染出美麗的圖案,也許這就是人生的暗示。”

東方的表情立即嚴肅起來,“苗,這是值得留作紀念,女孩子畢竟一生隻有一次,但你確定真的想這麽做了麽?你確定不是衝動?這樣,你先喝一口水,冷靜下來,連說十次‘不衝動’,澆滅你的欲火,也許你就改主意了。”

苗苗毫不遲疑喝完水,連說了十次“不衝動”,果然不再那麽強烈,比剛才冷靜了許多。

她再次躺到**,深情地對東方說:“來吧,瓜瓜,我確定了,希望你能給我的生命中增添一個美好的回憶。”

她沒有改變自己的決定,可東方麵對如此的**卻並沒有衝動。

苗苗自信地以為東方會立即開始大幹一場,可他沒有,僅僅是硬硬地頂在她的門戶之外,停下了。

苗苗馬上鼓勵他:“親愛的,還遲疑什麽?我在等著享受你給我帶來美妙的疼痛呢,快啊,小夥子,Comeon(上)!”

出乎她的意料,東方幹脆起身說:“不,我還是覺得你是衝動,這樣將來會後悔的,如果你昨天晚上與我有此計劃,今天我會毫不猶豫地挺進,但你是突然決定的,我不允許因為你的年輕衝動而釀成大錯,我不想當罪人。”

苗苗把他重新拉到身上,繼續催促道:“親愛的,我不會後悔的,快來吧。”

說完,她雙手攬住他的臀部使勁一用力,希望依靠自己的力量使兩人的身體融合,但沒完全成功,感覺對方隻是進入了一小部分,並沒有感覺到疼痛,不過她隨之而來卻更加興奮了,於是又拚命扭動腰部,希望東方能隨之動起來,開始真正的。

東方還是沒有主動深入,但不再說什麽了,似乎是在集中精力把握著分寸,苗苗扭動著身體,突然大叫一聲,進入了一種的狀態,這狀態令其忘乎所以,控製不住地喊叫起來,腦子裏一片空白,然後隱約感覺到一股股暖流湧入體內。

風平浪靜之後,精疲力竭的苗苗問:“瓜瓜,剛才都進入了?”

“嗯,感覺不像是在外麵。”

苗苗疑惑了:“可我為什麽沒感覺到疼痛呢?也許進入深度不夠?”

“不會吧,捅破那層紙並不需要進入多深,也許你痛感不明顯,看看流了多少‘紅’吧。”

他們起身看鋪在身下的白絲巾,呆了,絲巾上除了一片濕之外,沒有一點紅色的痕跡!

“瓜瓜,你確定進去了?”

他反問:“苗,你確定我進去了?”

“好像是,”她不能肯定,“可為什麽沒流血呢?也沒疼痛的感覺,莫非?”

“別胡思亂想,”東方安慰著她,“沒什麽莫非,可能那層紙根本沒破,其實也無所謂,很多女孩子參加體育運動時,有可能不小心導致‘薄膜’破裂的。”

苗苗不禁心生懊惱,這算是怎麽回事呢?本該見紅的喜事竟成了一樁懸案。

東方睡著了,苗苗卻睡意全無,她有了心結,為什麽沒見紅呢?

午夜過後,她輕輕撫摸東方的身體,把他弄醒了。

東方問:“親愛的,你不想睡麽?”

苗苗輕聲說:“我想弄明白為什麽沒見紅,想讓你再試一下。”

東方隻好起身,“好吧,試試。”

這次他們把握分寸,試圖弄清真相,結果令苗苗更糊塗了,當進入三分之一的時候,她開始疼痛了。

東方停下來,肯定地說:“看來昨天晚上的確沒有完全進入。”

“難道自己還是?”苗苗更加糊塗了,不知該為“”這兩個字感到慶幸還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