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當家楚烈,是武林享譽盛名的劍客,文武兼備,品行則……有待商榷。UC

是個不爭也不打算隱瞞的事實,對他投懷送抱的也大有人在,所以,既然他都這麽不避諱,

那旁人又有什麽好置喙的呢?噤聲不語才是上上之策,否則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不小心被

刺穿一個大窟窿,橫屍荒郊野外。

三當家何霽,描筆聖手,學富五車,畫得一手好……假畫,以他的說辭是「臨摹簡單錢好賺」。

喜歡搜羅奇丹異畫,視金錢如家裏侍奉盡孝的八十老母,滿身銅臭壓不住他仙風道骨與俊雅

飄逸的世外高人形象,看似淡泊的神態下盡是不為人知的算計。

四當家秦瀟與五當家秦湘是孿生兄弟,長相漂亮,乍看之下難以分辨。秦瀟個性較為外放,

動作大而化之且粗暴,猶如一團烈火;秦湘則是恰恰相反,是座千年冰山,不但話少得可憐,

臉上更是毫無表情,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更沒有人敢接近,除了他結拜的四位兄弟。

四位當家皆是齊衍結識多年的好友,個性不同、出身不同,所司的工作也不相同。

楚烈司古書買賣、何霽專門拿假畫去賣、秦瀟打雜、秦湘管帳,至於齊衍,當然是負責疏通

各界名人政要,以免他們不能自在的四處「為惡」。

怎麽說?

因為這座嘯鳴山莊做的生意完完全全是所謂的「掛羊頭賣狗肉」,明是極高雅的古書字畫買

賣;暗地裏則是三不五時去騷擾一下某大鏢局的生意。

那鏢局在江湖極富盛名,所保的東西多是難得一見的奇珍,而嘯鳴山莊則專門劫掠它所保的

珍寶。

為什麽隻挑那家鏢局下手?一言以蔽之,就是看不順眼。

是誰看不順眼?當然是齊衍。

為什麽?個中內情無人知曉。

四位好兄弟也頗有義氣地不多加追問,這四人對齊衍真可謂是兩肋插刀、肝膽相照啊……

呃,事實上,親兄弟都明算賬了,更何況是拜把的?所以有時候他們還是會為利益而對對方

耍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手段……

夜晚,皓月皎潔,十四月兒圓似十五。

楚烈自外頭處理完事情回來,想起在房內精致絕美的琉璃娃娃,唇畔不禁勾起一抹淺淺笑意,

這讓嘯鳴山莊的奴仆全看呆了!

這個二爺平時不是笑得狂傲邪肆,就是繃著一張臉嚇人,怎麽今日會笑得這麽惡心?

齊衍與何霽本來在「幹天院」喝茶嗑瓜子,一見楚烈回來了,打了聲招呼就往齊衍住的「坤

地院」溜去。

楚烈不理會他們,隻是走回自己居住的「震雷院」,心情極好地打開房門。

隻見房間內杯盤狼藉一片,而司徒竺琉則蒼白著臉坐在椅子上發愣,也不知究竟坐了幾個時

辰,更不知道有沒有用膳。

楚烈當下臉色一沉,踩過一地的碎瓷片,發現那個珍貴無比的藥罐也被摔爛在地上!

他眸子瞬間覆上一層寒霜,看來極為嚇人。

從來沒有人敢輕賤他所給予的任何事物,這個司徒竺琉的倔脾氣真是令人惱火至極,就算他

再如何恨他,也沒有必要與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啊!

弄不清自己是為司徒竺琉的不識好歹發怒,或是為他輕賤自己的身體而惱怒,總之,楚烈的

好心情在推開房門之後就消失無蹤。

「娃兒!」楚烈繃著一張臉上前,「你吃飯、擦藥了嗎?」

司徒竺琉身體一僵,眼裏閃過一抹複雜神色,隨後他冷冷地撇開頭,不打算回答。

楚烈冷著臉又問:「地上是怎麽回事?」

司徒竺琉輕哼一聲,不理會他。

他輕蔑的態度令楚烈更加生氣,但是他不怒反笑,伸出大手用力揪住司徒竺琉的衣襟,將他

拉到自己麵前。

「你這是什麽態度?」楚烈將司徒竺琉的下巴用力抬起,要他認清自己現在是處在什麽樣的

地位。

司徒竺琉憤恨的目光無畏地射向他,「你去死吧!」

攫住他下顎的手更是使勁一握,楚烈又扯起一抹冷笑。「現在的你可沒資格說這種話,你忘

了嗎?哈,可憐又無能為力的琉璃娃娃……」

話方歇,楚烈就像是要證明似的,輕佻邪氣地含住司徒竺琉柔軟的耳垂,並用力咬了一口。

「啊!」司徒竺琉痛叫一聲,反射性的伸手撫住自己疼痛不已的耳垂,「你這個瘋子!」他

掄起拳頭就往楚烈臉上揮去。

「哼!」楚烈伸手擋下,冷哼一聲,「蚍蜉撼樹。」他倏地將司徒竺琉扛起,大步往床沿走

去,用力把他往**一丟。

司徒竺琉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麽事,眼底布滿掩不住的驚惶,他慌亂地想下床奔離楚烈,不

讓他為所欲為。

但見楚烈伸臂一攔,就斷絕了司徒竺琉所有可能逃離的空隙。

「不要!」司徒竺琉拚命地要推開那雙強健的手臂,掙紮之間,竟發現未合的門外,齊衍與

何霽正站在那裏對他猛眨眼。

柔順、服從。齊衍以口型示意司徒竺琉不要用硬碰硬的方式與楚烈相處,免得傷了自己。

司徒竺琉一怔,還未有所反應,楚烈已經將他抓回大**,伸手要扯開他的衣帶。

司徒竺琉想要阻擋,卻力不從心。

解開衣裳,露出昨晚才被徹底愛過的慘烈痕跡,楚烈粗糙的大掌下一瞬已襲上他胸前的尖挺,

令他倒抽了一口氣。

他不要!

他不要再被如此對待,他要殺了這個混賬至極的楚烈,要不然他永遠都隻能臣服在他身下當

個下賤的禁臠!

思及此,司徒竺琉用力一咬牙,硬逼自己忍下想對楚烈破口大罵的衝動,顫抖著伸出手拉住

楚烈剛健的手腕。

「不要……」他努力放輕聲音,近似低喃地開口。

楚烈蹙起眉頭,對他還想做無謂的掙紮而要發火,譏諷的話正待出口,就見司徒竺琉抓起他

的手腕,放到頰邊輕輕摩挲。

他的動作讓楚烈吃驚地瞠大雙眼。

「我、我肚子好餓……」司徒竺琉雖然覺得忸怩不安,但他仍是勉強地放柔自己的聲音要求

道:「你可不可以先陪我一起吃晚飯?吃完了……就隨你。」

他軟甜的聲音與撒嬌的神態讓楚烈身子一僵,不知該做什麽反應。

現在的司徒竺琉與剛才的倨傲簡直是判若兩人!

察覺到楚烈狐疑的目光,司徒竺琉連忙又抬起頭,用哀求的目光看著楚烈,「我剛剛隻是一

時生氣,因為我肚子餓了,你還這樣粗魯的吼我,所以我才會忍不住想反抗。」

怕楚烈還不相信,司徒竺琉趕緊坐起身,整個人投入他的懷中撒嬌道:「楚烈,你別生氣了

好不好?我以後會乖乖的,可是我現在真的好餓,我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呢!」

聽司徒竺琉說自己已一日未進食,楚烈在上一刻還狂燒的滔天怒火竟被憐惜所取代,緊繃的

臉才緩緩放鬆。

「我讓人做點東西給你吃。」他冷硬地說道。

司徒竺琉聽他答應了,唇角立即浮上一抹得逞的笑意,但他忙將它掩去,抬起頭對楚烈甜甜

一笑。

他的笑臉嬌媚明豔,讓楚烈不禁看癡了。

酒過三巡,楚烈依然麵不改色地大口吃菜,又接過司徒竺琉遞來的酒喝了一盅。

司徒竺琉見狀,不禁暗暗叫苦。

齊衍與何霽給的酒不會沒效吧?不是說五杯內必倒,怎麽楚烈都喝到第四杯了,還是精神奕

奕的?

他忐忑不安地握住酒壇,偷偷朝楚烈看去。

在月光的映照下,楚烈的臉孔清楚呈現,這也是他第一次仔細端詳楚烈的麵容。剛毅的下巴、

飛揚的濃眉和深邃的眼眸,看來宛若是書中所述霸氣英挺的狂傲劍客。

司徒竺琉的心突地一震,沒來由的狂跳讓他駭然撫住胸口,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

楚烈放下手中的筷子,「你身體不舒服?」他瞇起黑眸審視著司徒竺琉慘白的臉。

「我……」司徒竺琉抓緊胸前的衣襟,不知該如何回答。

「明日我再弄些有效的傷藥給你。」

明日?不會有明日了,他今晚就會殺了他……司徒竺琉下意識地摸摸藏在袖中的匕首,緊張

的咽了口口水。

他從來沒有殺過人,這一次……會不會成功?

楚烈並沒有注意到司徒竺琉的心不在焉,又道:「今日我不會再強要你,你放心養傷吧,瞧

你臉色這麽蒼白……」

他的手指撫過司徒竺琉的眉眼,在他較前幾日消瘦許多的臉龐上輕輕戳了戳。

楚烈這寵溺般的動作讓司徒竺琉整個人都呆住了,他睜大眼看著楚烈,訥訥的說不出話。

為什麽他會覺得楚烈是在關心他、擔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