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駟走在路上,但是江湖裏走在路上的卻遠不止他一個,應該說江湖裏的大多數人都走在路上,這也算是江湖人常年奔走的一種生活方式了。

有人走得急,有人走得清閑,有人快馬加鞭,有人不緊不慢。

但是既然走在路上,就免不了遇到些風雲不測。

泰山腳下,一個一身道袍的中年道人正準備歸山,他的手裏抱著一把劍,兩袖寬大,隨風輕翻,倒是頗有一副風仙道骨的模樣。

他叫做鍾南集,是泰山派的持劍長老,也是泰山派唯二的兩位成名高手之一。

而且在泰山派培養出下一個成名高手之前,他應該都不會退位。

不過成名高手又是何其難遇,既需要天資,又需要機遇,更需要後天的苦修,這三者差其一,恐怕都隻能止步一流之境。

通常一個門派,三四百年出一到兩個成名高手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所以等到下一任持劍長老接任的時候,他估計也沒幾年好活了。

嗯,這人生在世,想得個清閑,卻是真難。

鍾南集這樣想著,對著遠處的泰山搖了搖頭。

這條路上雖然已經能見到泰山了,但是離泰山還是有一段距離的,路上也偶爾能夠遇見過路的村人,趕車的行商,或者是走道的江湖客。

今日也是一樣,他遠遠的看見了一個落魄老人在向一個路人問路。

路人倒也好心,耐心的聽著他的問題。

可是老人問的問題倒是奇怪,他問路人,你知道江憐兒在哪嗎?

江憐兒。

鍾南集輕皺了一下眉頭,有些疑惑,江憐兒他自然是認識的,是江湖上的後起之秀,小小年紀就步入了成名之境,和鐵劍門的那個少主並稱為江湖上一前一後的兩大奇才。曾經也有過名極一時的時候。

不過他性格倒是恬淡,成名之後就逐漸隱世不出了。

但這老人是為何要問江憐兒的所在?

鍾南集有些在意,便稍稍放慢了腳步,繼續聽起了兩人的對話。

路人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明顯是答不上老人的問題。

於是下一刻,老人伸出了一隻手掌,捅向了路人的胸口。

那手上的勁力極大,掌如刀,臂如柱,若是捅實在了,路人絕對活不了。

鍾南集的雙目一緊,手中的長劍就已經出鞘。

劍如雲動,翩然亦不失淩厲。

“當!”一聲金鐵交擊之響,震得人耳朵發疼。

路人臉色蒼白地摔坐在了地上,他的麵前,是一柄長劍擋住了老人的手掌。

鍾南集握著長劍,回頭看向路人喝道。

“還不快走,往泰山去,那裏自然有人會護住你。”

他讓路人去泰山,是因為他沒有把握完全攔住眼前的這個老人,更沒有把握保住路人的命。

原因就是剛才的那一劍。

他的劍在於老人的手掌相觸的時候,老人的手紋絲不動,而他的手卻被陣得發麻。

這老人練得是外功,而且練得很是厲害。

聽了鍾南集的話,路人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沒命地向泰山跑去。

而鍾南集則是回過頭來,看向身前的老人,皺著眉頭,厲聲說道。

“他好心回答你的問題,你為何要害他性命?”

老人低著頭,對於自己的手掌被攔下來了的事,似乎有些意外,饒有興趣的抬起了眼睛,對上了鍾南集的視線。

“他答不上我的問題,便是沒用,沒用的人,當然沒必要活著。”

這人······該是已經步入魔道了。

鍾南集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些。

因為他知道,如果是那樣,接下來的交手,估計就要分生死了。

泰山派一直以來作為名門正派,行得端做得正,對於這樣的邪魔外道,絕對不能留下禍患。

“茲!”長劍拖過手掌,發出了一陣尖銳的刺響。

鍾南集抽身退開,橫著長劍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你到底是何人?”

他出聲問道,因為他莫名的覺得眼前的這人眼熟。

“嗬嗬。”老人陰冷地笑了兩聲,放下了自己的手:“看來我太久沒出來走動了,以至於都沒人認識我了。”

說著,他用手撥開了自己臉前的頭發,露出了那下麵如同厲鬼一般的麵孔,和猙獰的笑容。

鍾南集的眼睛頓時圓睜了起來,像是看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事情。

強橫的外功,和這樣的一張臉聯係起來,隻能讓他想到一個人,一個二十幾年前的人。

“陰吾立······”

鍾南集壓著聲音說道。

“嗯。”陰吾立滿意地放下了自己的頭發:“看來還是有人記得我的,作為報答,等會兒我會給你個痛快。”

“你居然從天牢裏逃出來了。”鍾南集的臉色很難看。

“那還要感謝一個人。”陰吾立笑著背過了雙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

“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開鎖著實厲害。”

陰吾立的外功雖強,但是也扯不開天牢為他特製的鎖鏈,這讓他在那暗無天日的牢裏一關就是二十餘年。

要不是前段日子有一個人越了獄,打暈獄卒的時候好巧不巧的把鑰匙落在了他的牢門前,他還真出不來。

不過陰吾立也確實不認識李駟,畢竟他關進去的時候,李駟還住在山穀裏呢。

“呼。”鍾南集沉沉的出了口氣,手中的劍舉著,一動不動。

“那看來,我得將你再送進去一次了。”

“好啊。”陰吾立扯開了嘴巴,笑道:“如果你做得到的話。”

話音落下,兩個身影就已經飛速的靠近。

一個恍若清風,躍上了半空,飛身出劍。一個勢大力沉,一腳踏過,地麵都微微震動。

半空中,長劍帶著寒光落下,似似飛星直墜。

長劍之後,鍾南集的神色嚴峻。他知道自己很可能不是陰吾立的對手,他也知道一個疏忽便有可能讓他今天死在這裏。

但是為人正派,就該有所為,所有不為。

無論如何,他不會讓陰吾立當著他的麵殺人。

他泰山從無懼魔畏邪之輩,長劍在手,便該除魔衛道,何懼身死道消。

ps:這段時間在整理思路,更新有些慢很抱歉哈,就如大家所說故事就要進入第一個主線了,明天開始應該就會雙更了,也很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包括批評),我也會更加努力的,努力寫出更好的故事帶給大家,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