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子鑒定沒有想象中的複雜,而且私人醫院的醫護人員都非常溫柔,程婉跟著小護士采了血和其他的項目,此刻正一點一點的穿上自己的外套。

檢測室的空調打的有些低,剛做完檢測的程婉手腳都很冷,小護士看到她這個模樣就貼心的倒了一杯熱水。

“程小姐。”一位女beta醫生看著程婉,對她放緩了聲音說:“檢查結果最遲明天中午12點就可以出結果了,到時候白總派人來拿就好了。”

這裏是白珺棠名下的私人醫院,以高昂的治療費和溫馨的護理出名,絕大部分有錢人都會選擇這裏,而醫護人員的確如同傳聞那般溫柔體貼,讓病人感受到溫暖。

隻不過程婉並不是那些普通的病人,無論這些人多麽溫柔,對於她來講都是冰冷的。

針管刺破皮膚的疼痛被無限在腦海中放大,無時無刻的提醒著程婉自己現在的遭遇。

她的肚子裏,懷著一個陌生女alpha的孩子。

對於心情不好的Omega,醫務人員也是沒有辦法,幫她披上外套,確定不會再出血之後才讓程婉走出檢測室。

在檢測室外麵,小李看到程婉便站了起來,他衝程婉禮貌的笑了笑,對她說:“白總還有一些事情先離開了,我送程小姐回去。”

程婉點了點頭,平靜又落寞的說:“謝謝你。”

小李聽到程婉的聲音微微愣了愣,程婉的聲音很輕柔,甚至還帶著小小的鼻音,任誰聽到都會替這個Omega感到可憐。

可小李知道,程家人聯合這位程家大小姐演了一出仙人跳,把白珺棠是坑的有苦難言,自然是不能給她多少憐憫,隻能沉默著送她回去。

臨下車前,程婉還是跟小李說道:“護士跟我說,明天中午之前就可以拿到檢測報告。”

“是的。”小李平靜的說:“明天我會去醫院拿報告單。”

程婉聽聞這話隻覺得自己實在是多管閑事了,想必白珺棠離開之前已經什麽都安排好了吧。

沒有再多說什麽,程婉坐在後排,手緩緩撫摸著自己的小腹。

其實她又何苦去關心,檢測報告隻是白珺棠關心的,而她……結果早就已經定了。

***

白珺棠離開醫院並沒有什麽地方去,雖然事情很多都堆在她眼前,可此刻白珺棠根本不想去處理,整個人都快氣炸了。

私人醫院位置很好,雖說是在郊區可山清水秀還有湖水,交通更是便利,白珺棠隨手打了個一輛車,報了個名字。

“乾穀職業賽車俱樂部。”

白家名下的乾穀集團是容納了幾乎各行各業的綜合集團,涉及服務業、製造業和工業,在白珺棠的手中更是開創了一些新潮品牌,其中‘乾穀賽車俱樂部’就是其中一個。

白珺棠從高中時期就喜歡上了賽車,更是當了一年的職業賽車手。

隻不過因為家裏人的逼迫,白珺棠放棄了賽車手的職業,做了老板,把俱樂部劃到了乾穀的名下,培養了不少的賽車手。

白珺棠是一個很大方的人,特別是對於自己喜歡的東西,所以俱樂部的各項事務都是用的最好的,活脫脫的往裏麵硬砸錢。

可無論怎麽說,白珺棠都很開心,砸再多的錢她都願意。

寬闊的跑道上三輛賽車在飛速的行駛,空曠的邊際沒有任何遮蔽物,冷風烈烈的吹起白珺棠的長發,飄揚飛舞在空中,就仿佛是好看的綢緞。

俱樂部的經理看到了她,便走上看台打招呼:“老板,今天怎麽來了啊?”

白珺棠看著那輛銀色的賽車,問經理:“茹初在那輛車上嗎?”

“在的。”經理看了一眼笑著說:“牧小姐在為下次積分賽做練習呢。”

白珺棠沒有說話,當賽車饒到了終點停下來的時候,她才轉身對經理說:“幫我安排一下,我和茹初玩一玩。”

作為乾穀賽車俱樂部成績最好的賽車手,牧茹初一直都保持著很穩定的水準,即便是現在大多數參賽選手都是男性alpha,也阻止不了牧茹初在世錦賽的好成績。

當她看到視野裏突然出現的那抹黑金色的賽車時,微微偏了偏頭。

這個賽道還沒有人敢跟她比。

發動機的轟鳴聲在賽道裏飛馳,兩輛車前後呼嘯著以超高速駛過,膽小的都退進了休息室,隻有膽子大的才敢微微靠近賽道看那黑白兩道身影互相較勁。

當黑金色的賽車終於超過牧茹初的時候,她隻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在下一個轉彎又超過了對方。

畢竟隻是練習而已,當到了更換輪胎的圈數之後,牧茹初才從車裏鑽了出來,解開頭盔夾在胳膊下,走到那輛黑金色的跑車麵前踹了一腳。

‘當——’

“你搞什麽?”牧茹初一邊笑一邊罵道:“一來就砸我場子是不是?”

白珺棠從車裏鑽了出來,高高的馬尾紮在腦後,雙手抱著頭盔把玩著,用肩膀撞了撞她說:“哪裏的話,我今天來找你說說話。”

“老板找我聊天,應該不扣薪水吧?”牧茹初問道。

白珺棠撇了撇嘴,跟著她進了休息室。

黑色的賽車服脫了下來隨意的掛在一邊,白珺棠解開自己的馬尾辮說:“你知道,我今天遇到了什麽事情嗎?”

牧茹初一頭利落的短發,她的眉眼很好看,即便是短發也能看出是個很漂亮精致的姑娘,隻不過她身上的氣場太強了,身上濃鬱的銀杏味,那是牧茹初溢出來的信息素味道。

“說說看吧。”牧茹初擰開一瓶水,平靜的說:“上次被程家訛了一個項目,今天又被訛了什麽?”

一說起這個白珺棠就來氣:“我當初以為一個過億的項目能讓程家閉嘴,誰知道他們家今天又跟我說那女人懷孕了。”

牧茹初喝水的動作就是一頓,豎起耳朵問道:“那女人懷孕了?”

“化驗單上的確是懷了。”白珺棠坐在牧茹初對麵,煩躁的撩起自己額前的碎發,眉頭緊皺:“我今天帶那個女人去做了親子鑒定,看看她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那你是怎麽打算的?”

“能有什麽打算?”

白珺棠靠在椅子上,一臉的陰鬱:“如果能拿錢了事自然是好,可如果他們得寸進尺,我有的是辦法折磨他們。”

牧茹初倒是不以為意,她知道自己的好友嘴上凶狠,其實現在也是沒主意,不然也不會現在跑到自己這邊‘訴苦’。

“國家規定懷孕的Omega是不允許流產的。”牧茹初對白珺棠說:“恭喜你啊,很快就要當媽媽了。”

白珺棠氣得頭發都豎起來了,她對牧茹初說:“檢測報告不出,我就不信那孩子一定是我的,那個女人從始至終都不說話,我懷疑這裏麵有什麽問題。”

“能有什麽問題?”牧茹初托著腦袋:“其實我有時候都在想,你那麽浪,什麽樣的Omega能治得了你,現在看來你可能是遇到了。”

“這話不對,我什麽叫‘浪’?我往那一站什麽話都不用說,男男女女都往我身上撲,你知道現在外麵度傳我什麽嗎?”

“傳什麽?”

“說我睡了全娛樂圈至少一半的明星,不分男女。”

牧茹初聞言都笑了:“那麽厲害啊,有合適的推薦給我一個,我可還是單身呢。”

白珺棠都氣死了,這女人還笑:“我沒有,你再這樣我告你誹謗!”

“好好好,白小姐別急,別忘記你的高冷人設。”

“去他娘的人設,我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牧茹初對白珺棠說:“你晚上既然沒事,就跟我去酒吧玩玩吧,權當是散散心。”

一想起明天中午就要出結果,白珺棠覺得這可能是自己最後一夜的狂歡了。

“去,為什麽不去?”白珺棠冷著臉說:“別說現在沒出結果,就算那女人懷的是我的孩子又怎樣?這個白家現在可還是我說的算。”

***

酒吧中燈紅酒綠,動感的聲色傳遞著舞池中的每個人。

白珺棠就這麽往沙發上一坐,都能感受到周圍許多人的目光。

舞池中充斥著各種信息素的味道,有alpha也有Omega的味道,香甜的、濃鬱的、熱烈的,應有盡有。

在這昏暗的空間裏,做點什麽都不過分,拋去了白天披著的人皮,現在的他們都是充滿著欲·望的個體。

白珺棠身邊‘忽’的坐下了一個女孩子,她身上散發著甜膩的味道,是一隻非常可口的奶糖味Omega。

女孩子看起來沒到20的模樣,臉上化著濃妝,此刻正眼巴巴的看著白珺棠,用食指在她大腿上劃著:“姐姐,要請我喝杯酒嗎?”

牧茹初看到這女孩這樣,便開口道:“姑娘,我們不是隨便亂來的人。”

女孩子不高興的看著白珺棠,撅起嘴巴說:“姐姐?真的不請我喝杯酒嗎?”

白珺棠幽幽歎了口氣,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不會讓這樣的小姑娘接近她的,可今天她的心情的確不好,看著那姑娘就說:“請啊,你想喝什麽隨便點,姐姐都請你。”

牧茹初看著白珺棠這幅樣子,終究是無奈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