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寵異時代

華麗不失典雅的宮殿裏,飄渺著淡淡的香氣,一些宮侍們默默的忙於手中的事物,盡量不引起聲響,生怕吵到了重重紗簾後的主人。

布置成天藍色的**,一名女子靜臥其上,盡管臉帶病容,可那絕美的容顏讓她身邊的一切景致都失了顏色,她輕輕的咳了幾下,銀色的發絲傾瀉而下,形成了美人半遮麵,越發的讓人垂憐萬分!

“第二王妃,這是宮醫送來止咳的藥,您先服用一些。”輕柔的聲音在床榻邊響起,身著淡粉宮裝的侍女把手中的翡翠玉杯遞上前。

“薇安,還是算了,這東西喝多少都不見起效,不喝也罷!對了,你說小迪斯在議政殿,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過來。”一雙盈潤的水眸,掃視了一眼玉杯,濃重的藥味兒讓艾米希雅皺起了眉頭,她擺擺手嫌棄道。

“王妃您不能這麽任性,否則三殿下回來,又得埋怨薇安沒有照顧好您了!”薇安有些無奈的勸慰道,心中微微歎氣,王妃有時的性子像個孩子似的,除了三殿下,就連陛下都拿她沒轍。

“可是那藥有股怪怪的味道,真的很難喝,還是倒掉吧!”

“王妃,這已經是您第幾次要求倒掉了,要是被陛下和三殿下知道了,薇安擔心……”

“擔心什麽?薇安!”

突如其來的聲音出現在室內,薇安身體一抖,哭喪著臉對著王妃,心中默念完蛋了,殿下怎麽這麽早就從前殿過來了!

“小迪斯,你回來了,快過來讓我看看!”艾米希雅抬眼望去,眼中霎時一片驚喜,抬起雙臂伸向前方。

“母妃,您的身體還沒好,小心些!還有,我已經不小了,別再那麽叫我了!”裏迪斯走上前,輕輕的擁住自己的母親,口中無奈的道。

高大的身體擁著嬌小的人,相似的兩人相擁在一起的畫麵,莫名的讓人感動,薇安在一邊寬慰的看著,要不是病痛折磨,王妃的性格本來應是活潑開朗的。

“你是我兒子嘛!叫什麽又有什麽關係,到是你,我聽說你受傷了,要不要緊?快讓我看看傷在哪裏了……”摟著兒子的艾米希雅,突然想起這事來,伸手開始扒裏迪斯的衣服,想要查看傷在哪裏。

薇安:“……”呃~王妃……殿下已經長大了!

裏迪斯:“……母妃,我沒事,傷都好了,不~不用查了!”裏迪斯抓住自己的衣領,一臉拒絕的道。

見兒子不依,艾米希雅隻得放棄的道:“幸好你平安回來,迪斯,母妃別無所求,隻要你和小維多平平安安的活著,母妃即使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艾米希雅看著最像自己的大兒子,當年那個粉嫩嫩的小團子是她在這陰險狡詐的王宮裏唯一的溫暖所在,如今誓言保護她的小小孩童已經長到頂天立地,可以為她和小兒子撐起一片天空了,就算自己不在了,她也可以放心了吧!

“咳~咳咳……”

“母妃不要再說了,您先休息下,薇安快去把宮醫找來。”裏迪斯疼惜的製止母親再說下去,讓薇安叫宮醫過來,他則輕輕的扶著母親躺下。

很快,被薇安帶來的宮醫在看到寒著一張臉的三王子殿下時,腿哆嗦的給艾米希雅王妃仔細檢查著,那盯在他身上的目光,時不時的讓老宮醫擦了把汗,這~這殿下釋放的冷氣太強烈了!

“怎麽樣?”裏迪斯坐在椅子緩緩開口問道。

“這~殿下,還是老樣子,落下的病根是需要慢慢的治療和調理的,急不來的。”宮醫硬著頭皮實話實說道。

裏迪斯皺眉,母妃的身體自從兩年前得了一場嚴重的風寒後,身體就時好時壞的一直纏綿病榻,而且好似越來越嚴重了,裏迪斯心中煩躁不已。

“我不要總是聽到你們一成不變的答案,給本殿想出治療的方法來,滾下去!”裏迪斯臉色陰鬱,王宮花錢養著他們,兩年來連個後遺症都治不好,全是一群廢物。

“迪斯不要遷怒他們,這都老毛病了,也許過幾天就能好了,到是你的生日快到了,母妃這身體又不能為你操辦了。”艾米希雅臉色蒼白的惋惜道。

“母妃,您好好養病,別操心了,宮中負責此事的人會辦妥的,你先休息,我去看看小維多。”要不是母妃提起,裏迪斯都快忘了自己二十四歲生日快到了。

“迪斯,要是有喜歡的人,就帶來給母妃看看吧!”艾米希雅王妃在兒子轉身要走之際,突然說道。

裏迪斯的腳步停頓了一下,輕輕“嗯”了聲,抬腿往外走去,“薇安照顧好母妃!”

“是,殿下!”

“薇安,你說迪斯這冰冷的性子,能找到所愛的人麽?我希望在離去之前,能看到……”

“王妃請您不要說這種話,三殿下明年滿二十五歲就要出宮了,小殿下還小,需要您的照料,就算為了小殿下,您都得撐下去!”薇安跪在地上,忍住心中的憂傷勸慰道。

“薇安,我沒有放棄,為了我的兩個孩子,我會堅持下去的,幫我傳密信給艾爾加隆吧!我現在需要他的幫助。”艾米希雅強打起昏沉的精神頭,想起還在邊境處的小弟弟,她緩緩的閉上了美麗的眼睛睡去。

薇安欠身行了個禮,輕輕的放下紗帳,這是她遵從的主人,不光有著絕色的容貌,二十多年來,在這凶險的王宮中不但得到了君王的寵愛,還平安的誕下了兩位王子,並存活至今,隻有她最清楚隱藏在那溫柔之下的是怎樣的智慧,可如今卻要借助少爺的力量,是在安排後路麽?薇安心中悲戚!

“三王子殿下,小王子最近一直吵著要找您,知道您來了,他一定會高興的。”侍從官一邊領著裏迪斯向裏麵走去,一邊說道。

五六歲大小的孩子躺在大大的**,顯得人更加弱小,粉嫩的小臉紅撲撲的,呼扇著鼻翼,顯示他睡得正熟,裏迪斯擺手不讓侍從吵醒小家夥,這孩子從出生起就愛粘著他,自己走了這段時間裏,想必沒少鬧騰吧!

坐在床邊,裏迪斯輕撫著弟弟的臉頰,少有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寵溺,示意侍從們都出去,他靜坐著等待著小家夥醒來……

林沫吃過午飯,踏進鬧哄哄的教室,剛在座位上坐好,他的一名同班同學就衝了進來,臉色不好的大聲嚷嚷起來:“不~不好了,又有人死了!”

“什麽?在哪裏?”

“誰死了?在哪裏……”

霎時,教室裏炸開了鍋,不少膽大的人紛紛往外跑,想要去現場看看。

林沫在那人說出事發地點時,就擰著眉頭也跟著往外走,華園林那是他清掃獸舍後,每天都必經之地,而他昨天晚上……

華林園是一片人工種植的樹林,位於獸舍和養育係宿舍之間,裏麵林蔭密道,環境幽靜,平時除了喜歡靜的同學在這裏冥想,鮮少有人出沒。

由於最先發現的是他們養育係的人,學院裏的人還沒有到來,一些圍觀的人臉色不好的紛紛議論著,外圍還有些人在嘔吐,林沫輕鬆的擠進了人群,見到了那具已經死亡的屍體。

林沫忍下喉中的酸意,打量著以扭曲的姿態躺在地上的屍首,身上還掛著破碎的養育係校服,仿佛一身血肉都消失了似的,隻剩下幹癟的皮膚包裹著骨頭,狀似骷髏的頭部,兩隻失去光澤帶有凝固黑血絲的眼珠凸出眼眶,看著甚是恐怖,腹部胸部都被掏了個大洞,裏麵的髒器已經不見了,幹涸的黑紅色血跡鋪滿那處地方。

林沫在那塊血跡和扭曲的屍體間來回看著,然後臉色變了變,從那扭曲斷裂的指甲來判斷,死者是在還活著時被人掏的髒器,然後才不知因為什麽原因血肉消失不見的,褶皺的皮膚上一塊塊屍斑的形狀,顯示這人死亡大約有十二小時。

這麽殘忍的殺人手段,到底是什麽人幹的?或者不是人幹的……

還有,林沫抬頭,視線穿過林木,落在不遠處隱約可見的一條林蔭路上,那是他昨天晚上和德福爾走過的地方,想到這裏,林沫平白打了個冷戰,那麽昨天晚上他聽到的聲響就不是他的錯覺了,當時那裏確實有東西,就不知道是凶案前還是凶案後。

如果是凶案後還好說,不論什麽但凡做了壞事都要躲著不被發現,但如果是凶案前呢……

林沫身上冰冷一片,恍惚的視線又飄回地上的屍體上,有什麽不對,是什麽呢?除了屍首,學生們根本不敢靠近,隻遠遠站著,死者四周的小草隨風搖曳著,小草?對,就是這裏,屍體周圍起碼五米之內的小草沒有一絲被踩踏的痕跡,怎麽可能?

那凶手是怎麽折磨著死者殺了他的?

林沫的頭一突一突的跳著疼,腦中的思緒煩亂理不清,心中出現的隱隱不安是什麽?凶手殺人到底有什麽目的?

“讓開,讓開,同學們不要再看了,都回教室去……”

還沉浸在思緒中的林沫被人推了一把,回過神才發現是學院裏的人到了,除了幾名專職人員正在檢查屍體,維護治安的警衛們正在驅散四周惶恐不安的學員們。

林沫慢慢的往回走著,最後一次回頭,那具屍體正被抬起放進裹屍袋中,一隻枯瘦的肢節耷拉在外邊,烏紫發黑的指頭上,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