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寵異時代

西魯克王國處在龍聖大陸的北部,常年氣候幹燥,少有雨水,故而糧食的產量不高,幸好這裏的礦產豐富,可以和其它國家交易,經濟到也和三大國差不了多少,而西魯克人大多體格健壯,因民風的關係是一個崇尚武力的國家。

沙洋鎮,是西魯克的邊陲小鎮,位於荒蕪沙地東北端,距離尼克斯王國的交界處蒙達爾山約有兩千公裏。

該鎮因處於兩國最近的地段,人口流量不小,鎮中有將近五千戶人家,由於兩國簽訂的和平條約,兩個國家的小商人,一般就在此交易,除了一些小打小鬧外,兩國人相處的還算安穩。

這日,時間已接近傍晚,沙洋鎮外,兩道風塵仆仆的身影正一步步的走向沙洋鎮。

這時正是晚餐的時間,鎮中升起了嫋嫋炊煙,不時有著飯菜的香味兒飄出,走進鎮中的一人,拿掉頭上的遮陽帽,擦了把臉上的汗水,對另一人說道:“終於到了,這裏也太熱了,迪斯,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頓飯吧!”

這說話的人正是林沫,另一個人不用說也是王子殿下了,他和裏迪斯為了給王妃尋找解赤魂草毒的玲瓏聖果,此時來到了離荒蕪沙地最近的小鎮。

隻是他沒想到西魯克會這麽炎熱,簡直就像以前那些中東國家一樣,就算有魯達提供的水,但地表升起的滾滾熱浪,還是讓林沫的嘴唇幹裂,兩頰紅彤彤的。

看著林沫被曬紅的臉,裏迪斯有些心疼,輕輕碰了碰那發紅的部位,在林沫皺了下眉後,收回手道:“走吧,找地方吃完飯,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去打探荒蕪沙地的消息好了。”

“吼吼……”蹲在林沫肩上的魯達猛點頭,它的爪子裏抱著花羽,這一路上都被充做噴水器使用,是個獸就快忍不下去了,這下它終於解放了。

在鎮中,找了一家旅店,兩人開了一個房間,先把自己洗漱幹淨,沒有下樓吃飯,而是讓店家把飯菜送進了屋裏,林沫勉強吃下不怎麽合他胃口的食物後,早早的就休息了。

知道林沫累了,裏迪斯也不去打擾他,奔波了十天,他的臉上也有著倦意,在思索了一會兒後,他在林沫的身邊躺下,把人輕輕的攬在自己懷裏,可能是太累了或是已經習慣了裏迪斯的氣息,林沫隻是動了幾下,就老老實實的窩在裏迪斯的懷中睡得香甜。

魯達噴噴鼻息,在心裏鄙視了一下自家主人的行為,抱著花羽趴在它的專屬床墊上,也閉起了眼睛,不知道它的小花花什麽時候才能醒來!

沙洋鎮中,一處最為豪華的房子,是沙洋鎮鎮長的住所,此時,在一間大廳裏,有一群人正坐在一起說著什麽。

廳中上首的位置,坐著一名英俊的青年,栗色短發,褐色的眼睛,身穿一身白色的長袍,從其袖口出繁瑣精致的繡紋來看,此人的出身相當不錯,如果裏迪斯看見了一定會吃驚不小,西魯克王國的二王子錫德裏克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的右下首坐著一個老者,身著藏青色法袍,一縷花白的胡須垂在下顎處,滿臉的皺紋並沒有影響他眼神中的睿智,說起來,這老者可是西魯克家喻戶曉的人,鼎鼎大名的魔寵王西澤,受聘王家長老院,同時也是西魯克戰寵公會的四大高手之一。

挨著老者而坐的是一名年約四十的男人,身著灰色戰士服,有著一張國字臉,一臉絡腮胡,皮膚黝黑,滿臉嚴肅的望向上首的人,他是西魯克王國王宮的禁衛隊副隊長-巴爾克,也是五大家族之一克利德族長的弟弟。

在他下麵坐著兩個青年人,同樣穿著武士服,一個有些瘦高,一個壯實,兩人並不言語,隻是靜靜聆聽著上首幾人的對話。

錫德裏克二王子對麵坐著沙洋鎮的鎮長鄧普斯,身材高大肥胖的中年人,身上的飾品金光閃閃的,頭上冒著細密的汗珠,一臉阿諛獻媚的表情,不過可以看出他的努力白費了,大夥的心思都不在他身上。

鄧普斯讓人送上最好的茶點,搓著雙手,討好的說道:“二王子,西澤大人,不知道你們什麽時候去查看那些地方,你們知道那裏死了不少人,已經給這個鎮上造成了很大的損失了。”

錫德裏克看了一眼對麵的人,皺起眉頭似在思考著什麽,沒有言語,巴爾克對著鄧普斯鎮長的那張油膩膩的臉,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這事急不得,等我們商量計劃好了,才能去查探,到是鎮長你,出了這麽大的事,拖到現在才匯報,膽子不小啊!”

噗通一聲,鄧普斯被嚇得跪在了地上。

一張肥油臉擠做一團,顫抖著身上的肥肉,求饒的說道:“二王子,請您開恩,小人本~本來以為是私人恩怨什麽的,自己可以處理,可……可是沒想到,一點線索都查不到,不但抓不到凶手,死的人也越來越多,這才不得已往上匯報……”

鄧普斯覺得自己真的很冤枉,兩個月前,鎮邊上的一戶人家全家四口都被殺死在家中,死狀淒慘,他以為是歹徒或是仇家幹的,可是接下來接二連三的出事,現在已經死了八十九口人,實在沒辦法了他怕擔罪不起,才上報了,誰知道,來的卻是這麽尊貴的人。

見鄧普斯嚇得麵無血色,這時候西澤開口問道:“鎮長,你說那些人都是渾身血液消失才死的,沒有例外麽?”

聽到西澤的問話,鄧普斯愣了一下,趕緊轉向西澤方向,努力回想了下,回道:“是~是的,大人,死的人都隻這個症狀,我們根本弄不清楚,是什麽東西做的。”想到那些屍體的慘狀,鄧普斯有些驚懼的打了個冷戰,他是真怕下一個目標就輪到了自己。

“老師,您怎麽看?跟那事有關聯麽?”錫德裏克麵沉似水,對著西澤問道。

他心底希望這兩者之間是沒有關係的,否則……

他也不敢想象西魯克王國將要麵臨的是什麽!

西澤沉默了一下,麵帶苦澀的道:“還是要看過才知道,但……”死人,抽幹的血液,雖然人數還差幾個,但血祭的條件都符合了,西澤想要否決,都沒有多大的信心。

錫德裏克的心沉了下去!

第二天,精神恢複的林沫和裏迪斯出現在了樓下飯廳裏,按理說正是午飯時間,吃飯的人應該多才是,可是寬敞的大廳裏,隻稀稀拉拉的坐著三五桌人,他們在低聲交談著,看見陌生的兩人,都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林沫和裏迪斯對視了一眼,他們昨天傍晚來的,又在屋裏用的飯菜,並沒注意到這裏的氣氛不對,此時再怎麽想要忽視,也知道這鎮上恐怕是不平靜了!

兩人默默的找了一張桌子,點了幾個菜,安靜的吃起來。

不過林沫的兩隻耳朵到豎得高高的,他本來六感就強,想要聽清方圓二三十米內的聲音還是可以的。

知道林沫的能力,裏迪斯也不打擾他,盡量放輕了自己的動作。

直到林沫放下了手裏的餐具,裏迪斯才小聲的問道,“怎麽樣?聽明白他們為什麽對我們這麽顧忌了麽?”

林沫擦了擦嘴,對著裏迪斯眨了下眼睛,輕聲回答:“聽清楚了,一會兒回房再和你說。”

裏迪斯點了下頭,“好!”

兩人吃完,起身回了樓上,身後偷窺的視線一直到他們轉彎了才消失。

關上房門,林沫舒出一口氣,“看來我們倆來的真不是時候啊,從他們口中所說的意思來看,這個鎮子兩個月來死了不少人,死狀都很淒慘,到現在連個犯人的影子都沒抓到,他們的心裏都恐慌著,這不,我們兩個陌生人一出現,難免不引起他們的警覺。”

裏迪斯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關係,“看來我們不能在這裏久留,也不要打聽什麽消息了,反正我們手裏有地圖,明天一早就啟程吧!”這鎮上的緊緊繃氣氛,需要靠什麽來打破,他可不希望自己和林沫成為那個代罪點。

兩人也不再出去,晚飯都是在樓上吃的。

夜半時分,正是人們熟睡之際,黑色的漩渦在一處院角陰暗處悄悄的出現,騰起的一團黑霧消散後,黑色的漩渦消失不見。

一間住了三人的房間裏,熟睡的三個人,在月光的照射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臉上的皮肉在蠕動著,三人都麵色痛苦的想要掙紮,卻徒勞無功,從他們大張的嘴中,可以看出已經喊叫無聲。

很快,半盞茶的功夫,三人的皮肉下陷,皮下一條條仿若青筋的東西,緩緩的蠕動著,然後順著三具屍體的七竅處,緩緩的流出一股股黑色的黑霧,然後,在空氣中‘嘭’的消散開。

同樣的情況又出現在其他兩個房間。

在他們樓上的一間房內,借著月光有些微亮的室內,一雙金色的豎瞳警惕的注視著房間內的一切。

負責警惕的魯達,心下沒來由的煩躁不堪,它總覺得要有不好的事發生,那是屬於他野獸的直覺,它抬起了身子,目光死死的盯住了房門和窗戶的地方。

魯達的警覺是對的,然而它不知道,在它肉眼看不見的門窗縫隙中,一些物質正悄無聲息的,如細菌般的侵入房間,向著裏麵的人寵靠近。

“嘰——”

陡然間,鳥鳴在室內響起,驚醒了林沫和裏迪斯。

“是花羽!”翻身而起的林沫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隨著花羽的鳴叫,它掙脫出魯達的懷抱,小小的身子飛在了空中,喉中發出尖銳的鳴音,兩隻翅膀在扇動間,落下似火的焰光,隻見落下的光輝處,傳出‘劈啪’的聲音,焰火掉落在地板上留下了焦灼的痕跡,那上麵還有一層淡淡的黑色物質,發出了焦臭的味道。

裏迪斯的臉色一變,“不好,林沫過來!”

一把把林沫抱在懷裏,裏迪斯一招手,火之源在兩人四周身形成防護罩,在他的控製下,炎光並不能傷害到林沫,剛剛形成防護罩,就感覺不知道什麽東西撞在了上麵,發出了‘茲茲’聲,一層黑灰掉在了護罩的四周,留下了難聞的氣味!

魯達被花羽罩在了它旋轉的範圍內,隨著花羽的鳴音,點點星火燃燒著室內一切邪物,這就是重明鳥誅邪的能力,燃盡的那一刻,花羽無視裏迪斯的火焰,落在了林沫的頭頂。

“嘰——”

“啊……啊——”

隨著花羽的一聲重鳴,院落一角處傳來慘嚎聲!

林沫和裏迪斯對視一眼,擊破窗扉,跳下二樓,向著發聲處奔去。

“是法陣,他跑了!”看著灑落在地上的血液,林沫說道。

“應該是受了重傷,我們追!”裏迪斯拉起林沫追了上去,他不能饒恕那個害他們的人,兩人帶著魯達和花羽消失在了夜色中。

片刻後,數道身影落在了院子中,撲向每個屋子,然後迅速回到院中站立的人影邊。

“王子,屋裏三人都已死亡。”

“稟王子,這個屋裏的兩人也死亡,血液被抽幹。”

“二王子,快上來,這裏有情況!”處在二樓一間房內的禁衛隊副隊長巴爾克高聲喊道。

院中留下的身影全部飛身上了二樓,一間靠裏的房間內,留下了火灼的痕跡和焦臭的味道,房間裏沒有屍體。

“看來這裏的人應該沒死,不知道是什麽人,竟然能躲過殺人惡魔。”巴爾克看著被撞壞的窗戶說道,至今那些死去的人還沒有誰能逃脫的了的。

西澤注視著地上的灰燼,眼神一亮,“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