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位大美女的逼問下，薛謙不敢不招：“事情是這樣的……自從接受了徐子墨的委托，我就在想，雲家得了這麽大筆錢，他們會幹嘛呢？”
肖瀟想也不想便開口：“去國外唄，我國跟很多國家都沒有引渡條約，他們很容易躲藏。”
薛謙打了個響指：“當時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我查了航空公司的記錄……”至於用什麽手段嘛，他自然不會當著警察的麵說了。
“然後呢？”肖瀟心中暗想，十有八九跟她設想的差不多吧。
他搖搖頭：“結果沒有他們的出境記錄。”
易點點說到：“難不成走水路？”
K市是一個海岸城市，海岸線之外二十海裏就是公海，如果雲家人悄悄上了船，進入公海，要想抓人便難了！
“易姐姐，還真被你說中了！”他故意拍馬屁引得肖瀟不滿，航空走不了，不就是水路嗎？難不成雲家人會躲到內陸二三線城市？
易點點清清嗓子：“好了，趕緊說吧！”
“好。”薛謙炫耀似的朝肖瀟擠出一道笑容：“當時我就想到，應該是躲到公海去了，可是公海這麽大，實在不好尋找，但是也不能說完全沒有線索，就算他們躲在遊艇上，可總得露麵吧！就算他們不露麵，總要物資補給吧！”
“所以你……”易點點仔細想了一下：“這個範圍還是太大，我國海岸線那麽長，周圍還有很多小島，再說了，如果物資準備充分，他們完全可以逃到東南亞的國家，沒必要在國內購買物資。”
薛謙不得不點頭，還是易姐姐聰明，他這個小腦袋想了很久才明白：“嗯，沒錯，所以後來我改變了策略。”
“什麽策略？”肖瀟比易點點還要心急。
薛謙變魔法般從口袋變出一個籌碼，興奮地晃了晃：“賭場！”
“哦……我明白了！”易點點激動地站起來：“你是利用雲翎玉的賭性查到了線索！”
“對！這個世界比戒毒戒煙同等困難的就是戒賭！我查過雲翎玉的過去，可以肯定他是一個十足的老賭徒，這樣的人我最了解，他們手裏隻要有錢就會忍不住進入賭場，所以……”
這下，肖瀟終於明白了：“所以你與各大賭場聯係，獲得了雲翎玉的消息？”
“嗯，沒錯。”雖然過程不像肖瀟說的那麽光明正大，但結果一樣啦！隻要雲翎玉進入賭場購買籌碼，資料就會被他截獲。
肖瀟再問：“可是你怎麽知道雲翎玉一定會去有聯網信息的大型賭場，而不是私設的小賭場呢？”
這兒是一個經濟繁榮的地方，帶來的產業鏈條中，賭博占有很大一環，大賭場如海島，小賭場如貝殼。
近些年查處了多家小賭場，獨資不比大賭場遜色，如果她是雲翎玉，一定會選擇隱秘性強的小賭場。
薛謙止不住地笑了起來：“你忘了嗎？雲翎玉是一個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公子哥，他嗜賭如命，可他也要排場……”
肖瀟不解，麵子真有那麽重要嗎？
易點點在房中踱步，雲翎玉的出現正應了那句老話，狗改不了那啥，不過也對，就像喝慣了威士忌的人，你叫他去喝啤酒，的確有些不太對勁。
“是哪家賭場？”她問。
“金銀島上的雲霧山莊！”他頓了頓：“我接到消息時已是夜間十九點，收到消息後立刻趕往金銀島，可還是晚了一步……”
說到這兒，他憤憤地錘著桌子，要是他沒有和船夫因為五塊錢爭執，恐怕早就抓到了雲翎玉，唉……五塊錢啊！說出去真有些丟人。
“不怪你，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易點點拍拍他的肩：“錯過之後你怎麽發現的俞洪敏？”
他搖搖頭：“算是偶然吧！昨晚趕到雲霧山莊，換了籌碼後發現場中沒有雲翎玉，我用手機查詢後發現，雲翎玉在五分鍾前已經換了籌碼走人，當我以為這次無功而返時，場中有人吵了起來。”
“我回頭看著熱鬧，是兩個客人一個贏錢一個輸錢發生爭執。就在這時，我發現了俞洪敏，原來湊熱鬧的不止我一個，而且……”
“而且什麽？”關鍵詞後一定有她需要的信息。
“而且俞洪敏在偷客人的籌碼！”他說到：“按理說，大何公司騙了老人院這麽多錢，足夠他花費一輩子，可是，看他的樣子有些窘迫，甚至趁亂偷別人的籌碼，唯一的解釋是，他把錢賭輸了，還想著在賭博中翻本。”
這條線索太重要了！
易點點激動地抓著他的雙臂：“薛謙，你真是太棒了！沒想到你越來越聰明了！”
得到了易姐姐的認可和誇讚，他的心底湧起了小小的驕傲。
肖瀟仔仔細細聽著他的話：“如果我沒記錯，你說過，俞洪敏跟雲翎玉有關，目前為止條件不夠充分。”
“哈哈，接下來就是重中之重！當時我激動壞了，悄悄躲在人群中，發現俞洪敏偷到籌碼後並沒有參與賭博，而是走到兌換處將籌碼存了起來，並且還打聽雲翎玉的消息……”
“什麽？”易點點一愣：“他也在找雲翎玉，為什麽？”
“我跟人打聽過了，俞洪敏是被雲翎玉帶入的賭場，半個月前，他輸得傾家**產，雲翎玉借給他救命錢，可奇怪的是，雲翎玉這個債主從不找他，反而是他每天在賭場等著雲翎玉，甚至……賭場的人說，昨晚，雲翎玉換了籌碼剛玩了兩把，看見俞洪敏出現就立刻跑掉了。”
肖瀟的思維陷入了困境：“好奇怪的債權人和債務人。”
易點點站在窗前，透過窗簾縫望著樓下的街景：“一點也不奇怪，俞洪敏很可能將雲翎玉當成了搖錢樹，而他這麽做，手裏一定拿捏著雲翎玉的把柄，或許，這就是雲翎玉不敢與他正麵接觸的原因。”
“對。”薛謙讚同道：“你說的沒錯，俞洪敏的手中握著一些見不得人的秘密，所以才能要挾雲翎玉借錢，可是，他卻不敢找俞洪敏還錢……唉，這個俞洪敏，一定是屬貔貅的，貪得無厭啊！”
易點點接著道：“嗯，一定是這樣！雲翎玉雖有把柄在俞洪敏的手中，但卻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知道，秘密是俞洪敏的生存的唯一籌碼，如果俞洪敏泄露出去，廣而告之的‘秘密’還有價值嗎？況且俞洪敏本就是個違法的人……”
線索一條條理順，肖瀟徹底明白了：“所以，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對俞洪敏布控，一方麵保護他不被雲翎玉的人殺害，另一方麵，也可以設計引出雲翎玉。”
警察就是警察，專業的就是不一樣。
易點點笑道：“是這個理……對了，現在是誰看著他？”
薛謙道：“許誌澤。”
“很好，我們靜等消息吧！”原本隻跟養老院有關的經濟案件，卻牽扯進了徐家和雲家的大案，真是讓人意料不到啊！
不知為何，這一次探案，她比以
往任何一次都沉著冷靜，她不斷告訴自己，不能亂了陣腳，徐家正等著這群大害蟲歸案。
她反複叮囑自己，這一次不是為了他，不是為了一個人而戰，是為了正義而戰……
可是正義能帶給她溫暖嗎？
徐子霖胸膛散發的溫熱，是無法替代的溫柔。
雪水融化了，眼看著春景就要來了，她不知道兩人心中的積雪和寒冰是否能如期融化。
說完了這事，薛謙神神秘秘從身後拿出了一包糖果，是她最喜歡的棒棒糖：“易姐姐，平安夜快樂！”
她冷不防被嚇了一跳：“這個……原來今天是平安夜啊！”
日子過著過著就忘了，醫院門前豎著地聖誕樹掛滿了彩燈，每家店鋪張燈結彩，今天是西方人的節日。
“謝謝！”她接過棒棒糖，橙子味的糖果，令人懷念的味道……好像……好像第一次見到徐子霖時，嘴裏就含著這款棒棒糖。
當時，她正坐在小小的麵包車裏偷窺著禦景的總統套房，畫麵中，徐子霖跟中了定身術一般站著，當時的她還腹誹著徐子霖無能，一個如此美豔的女秘書在麵前都不為所動。
就在胡思亂想時，車門猛然被人來開，就在狹小暗色的空間裏，她對上了一張臉……
用力地握著棒棒糖，她好想這麽用力地握著他的手！如果時光倒流，她回到小小的麵包車中，麵對這無比熟悉的臉會做何選擇呢？
是不顧一切地擁抱，還是不顧一切地奔跑？
徐子霖，今天是平安夜，我想送你一個蘋果，你在哪裏？
薛謙不知怎麽了，好好的，易點點再度陷入沉默，她的眼中有淚，一定想起了某人。
捏著拳頭，他咽下苦澀的唾沫：“易姐姐，你別胡思亂想了，將身體養好就是對他最大的支持！”
易點點望著他：“是真的嗎？”
難道之前的她拖累了徐子霖嗎？
“真的。”
“謝謝你寬慰我。”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今天是平安夜，我沒什麽送你的……”瞥見櫃子上放著一袋暗紅的蛇果，她捧著三個蘋果走來，一個交給薛謙，一個遞給肖瀟，還有一個硬塞進小女警的手中。
“借花獻佛。”她俏皮地吐吐舌頭：“平安夜快樂！”
三人捧著蘋果：“平安夜快樂……”
平安夜吃了蘋果就真的能平平安安嗎？
恐怕這是賣蘋果的商人編造的謊言吧！
白天匆匆而過，夜間悄悄來臨，外麵一片歡天喜地，街上突然多出很多行人。
年輕的學生手裏握著‘穿花衣的蘋果，歡笑著成群結隊走去。
年輕的情侶手挽著手，懷裏捧著玫瑰花與巧克力，嘴角微微上揚。
年輕的爸爸媽媽牽著孩子，手中提著孩子的玩具，上麵留有包裝的拉花，是孩子期待已久的禮物。
街上熱鬧極了，熱鬧顯得孤單的人越發可憐。
徐子霖開著車，放慢速度看著街景，每一張笑臉都有易點點的影子，記憶裏，她是一個愛笑的女人，美麗的小酒窩時常浮現在嘴邊。
將車停在路邊，幾個大學生冒著嚴寒擺著地攤，賣的是可愛的熊娃娃。
他盯著一隻小熊，小熊也盯著他，無所畏懼的大眼睛像極了某個傻瓜，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這份禮物？
車門開啟，他徑直朝小熊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