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軍大營,一名長著張娃娃臉的少年突然出現在了營外,手握一封信箋,在焦急的等著人。

“炎行!”

於諾從大營出來,聽人來報有人要尋她,還在想楚子慕該不會還跟過來吧,本想回絕,白霖飛卻道,還是出去看看吧。出來一瞧,那站著大營外的,是有著一張娃娃臉的炎行。

炎行將信箋給了於諾,便開始催促著於諾趕緊看。

於諾狐疑看了眼炎行,然後拆開信箋開始看內容。

看完後,於諾便將信箋還給了炎行,轉身就要往回走。

炎行一愣,急忙拽住了於諾的袖角:“姑娘,這件事,殿下那邊很急,所以…”

於諾拽了拽被炎行拽住的袖角,發現炎行手勁還不小,拽不回來,袖角已經有了皺巴巴的跡象,有些惱怒道:“這事武揚他自己會處理!”

“可是殿下想聽下姑娘的意見。”炎行不依,緊拽著於諾的袖子愣是不放手。

於諾很是頭疼的歎了口氣,韓武揚還真是了解她的脾氣,知道她對娃娃臉的炎行下不了手,所以炎行更是大膽的拽著她的袖子不肯鬆手。

“你先鬆手,我餓了回去找東西吃…回頭再來…”於諾也不管炎行,要往回走。

炎行那一根筋的個性跟韓武揚是一模一樣,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侍衛,這是於諾說炎行和韓武揚的原話,的確是,有啥樣的主子就能教出啥樣的侍衛,那炎行拽著於諾的袖子,愣是不鬆手,“殿下說了,姑娘要先給意見否則炎行不能鬆手。”

“哎,你倒是鬆手啊…鬆手鬆手…”於諾那是氣極,但又舍不得朝那張娃娃臉上揮,隻得拽著自己的袖子,對著炎行一頓吼。

炎行也急,死拽著手裏的袖角,已經有了些哭腔:“不放不放,姑娘先說…”

“誒,我回去寫封信可行?”於諾無奈,隻得與炎行打著太極。

“不行,殿下說了,姑娘不必寫信,讓炎行帶話便可。”於諾眉頭跳了又跳,敢情韓武揚是早猜到她不肯管這事,才讓炎行死纏爛打啊!

“炎行,你先將手鬆了,有我在,諾兒不會回去的。”白霖飛實在看不下這拉拉扯扯的兩人,於諾漲紅著臉,已經想打人。

“真的?”炎行看了看白霖飛,想起於諾在白霖飛麵前乖巧的模樣,倒也信了,要是跑了於諾,還有個白霖飛,不怕回去沒法交差。

炎行一鬆手,於諾抬腳就想溜,沒想白霖飛手快,一把給撈了回來,笑道:“炎行都鬆手了,你還跑什麽?”

“他要我給意見啊!我能給什麽意見。”於諾在白霖飛的背後撅著嘴,哼哼唧唧的說著,一臉的不悅。

“是什麽事,要給什麽意見?”白霖飛看向炎行,問道。

炎行猶豫了下,將目光看向了於諾。

“別看我,你要是覺得霖飛能給意見,你就給他看,反正我是不會給意見的。”於諾看到炎行一臉猶豫的模樣,心裏頓時覺得暢快了許多,炎行那張撲閃著大眼睛,猶猶豫豫的娃娃臉,真是可愛到了極點。

炎行有些委屈,趕了一夜的路,到了燕軍大營,於諾還不肯給意見,那雙烏黑靈動的大眼睛突然黯淡了下來,垂著眼,不吭聲了。

白霖飛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牽著於諾的手,將炎行帶到了一處暫供小憩的帳內。

給炎行遞了杯茶後,看著炎行一口將熱茶飲盡,才緩緩道:“可好些了?”

炎行那叫一個感動啊,撲閃著黑亮亮的大眼睛,情緒莫名的看著白霖飛,於諾撇了撇嘴,不悅道:“霖飛隻給我倒過茶,倒是給足你麵子了,還給你倒茶。”

炎行那莫名激動的情緒被於諾一句話給澆滅了,滿臉委屈的看著於諾。

白霖飛輕柔的揉了揉於諾的發:“諾兒,別逗炎行了,說說是什麽事吧。”

“炎行,信…”於諾伸手要信,炎行微微猶豫了下,猛的聽見於諾一聲吼:“給還是不給?”

炎行抖了抖單薄的身子,委屈的將信遞了過去,一旁的白霖飛卻是寵溺的看著於諾欺負著炎行。

於諾接過信箋,遞給了白霖飛:“喏,自己看。”

白霖飛接過信箋,展開,細細看了一遍,神色也凝重了起來。

信箋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著,前日夜裏,有兩名女子連夜進了北鮮的大營。女子進入軍營並未有何奇怪之處,或許是軍妓,隻是,令人奇怪的是,那兩名女子所著的並不是北鮮女子特有的長褂裙,而是齊燕女子常穿的水袖長裙,看不清女子的容貌,隻能依稀辨認出那兩名女子並不是性格豪放粗獷的北鮮女子。

“這點破事還來問我。”於諾見白霖飛看完了信箋,打了個哈欠,懨懨的說道。

“諾兒知道那兩人是誰了嗎?”白霖飛折起信箋,將信紙裝了回去。

“知道。”於諾懶懶的答道,“你看看你們大營內少了誰不就知道了!”

白霖飛輕笑道:“是啊,這事得跟王爺說下才行。”

炎行一頭霧水的聽著眼前這兩人的對話,急吧,卻不敢問,怕會被於諾吼,然後眼巴巴的看著白霖飛:“白…白大哥…”

“炎行,你回去跟太子殿下回個話,那兩名女子就暫時別管了。”白霖飛將手中的信箋遞還給了炎行,“路上注意點。”

白霖飛輕聲叮囑著,炎行那雙黑亮的眼眸彎成了好看的弧度,點頭迅速離開。

“你對那小子不錯啊!”於諾見炎行回去了,嘟著嘴,慢悠悠道。

白霖飛輕笑道:“看著他,就想起了小樾小時候的模樣,忍不住就想對他好點。”

“切,說得好像你是看著你家霖樾少爺長大似的。”於諾輕快的笑了起來。

“你別說,還真是,小樾小時候最調皮搗蛋,沒少挨揍,每次被父親打完,都哭著來我房裏要我給他擦藥。”白霖飛想起白霖樾小時候的模樣,眼裏滿是寵溺。

一個溫柔的男人,即使肩上的擔子再重,他也依然會記得那點點片刻的柔情。

於諾笑著,捏緊了白霖飛細長的手指,“行了,你家小樾長大了,你以後得護著我,要是我家那幾個哥揍我,你可得幫我揍回去!”

白霖飛將於諾從坐墊上拉起:“你家那幾個哥怎麽會舍得揍你,不揍我就算不錯了,我可是拐了他們最寶貝的妹妹!”

“哈,霖飛,我發現你越來越貧嘴了。”於諾笑嘻嘻的整了整有點亂的發,然後跟著白霖飛出了大帳。

“嗯,跟你學壞了。”白霖飛壞壞的笑道,幹淨的笑容卻讓於諾覺得異常的溫暖明亮,於諾下意識握緊了白霖飛纖長的手指,指腹傳來的溫度讓她異常的依戀。

“霖飛,今生,你若對我不離不棄,我定與你生死相依!”於諾低著頭,感受著指腹傳來的溫度,心裏默默的念道,忽而抬頭,對上了白霖飛那雙明亮的眼眸,溫暖的笑顏在臉上泛開,輕快的笑了。

“想什麽呢?”白霖飛輕柔的笑道。

“沒呢!”於諾拽著白霖飛細長的手指,風中**開一陣清新的氣息,她喜歡白霖飛身上的氣息,很溫暖,“我在想,蜀中是不是個很美的地方。”

“嗯,很美,你會喜歡上那裏的。”白霖飛輕快的笑了起來,“到了,進去吧。”

於諾看了眼大帳,搖了搖頭,鬆開了抓著白霖飛手指的手,要往回走。

“諾雲,來了就進去罷。”吳曜昊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於諾的身後。

於諾飛快的看了眼吳曜昊,別過頭,還是不願進去。

“怎麽,怕見到本王不好意思?”吳曜昊看到於諾的模樣後,收起了板著的臉,打趣道。

於諾撇了吳曜昊,說實話,還真有點不好意思,那天晚上,她抱著白霖飛在樹上坐著愣是不肯下來,可憐吳曜昊擔心白霖飛,仰著脖子在樹下盯了大半夜,到最後,於諾是嬉皮笑臉的下來了,吳曜昊的脖子卻僵了,害的他仰著脖子說話了好些天。

每次看到吳曜昊仰著脖子說話那樣子,於諾就笑得很歡快。歡快吧!現在可不歡快了!見到站在身後的吳曜昊,於諾焉著頭,弱弱的說了句:“王爺,見到您老不是不好意思,是…還想笑~~~”

吳曜昊眉頭緊跳,被於諾的一句話給氣得夠嗆!噎了半響,板著臉怒道:“有什麽好笑的。”

“要不是白霖飛,本王一定將這女人給趕出去!太可惡了!”吳曜昊忿忿的想到。

伸手將於諾撥到了一邊,將過道清了出來,然後大搖大擺踱了進去,於諾也笑嘻嘻的跟了進去。

吳曜昊沒好氣的瞥了眼於諾,看到白霖飛,神色又緩了下來,“霖飛,來找本王有何事?”

“蹁躚和清歌去哪了?”白霖飛啜了口茶,緩緩問道。

“她們說要回燕京,本王便準了,兩個未出閣的女子,呆在軍營中,影響也不好。”頓了頓,吳曜昊突然問道:“霖飛怎麽突然問起來了?可是出了什麽事?”吳曜昊一直都很警覺,因為白霖飛不會無緣無故問起這些事。

“嗯,”白霖飛沉吟了下,才道:“西楚大軍那邊來了信,說見兩名女子進了北鮮大營。”

吳曜昊立馬反應了過來,“可是葉家兩姐妹?”

白霖飛搖了搖頭,“未曾見過,不知。”

“來人,去查。”吳曜昊立即下了令。

“王爺,要是查出是叛黨,您老怎麽辦?”於諾坐在白霖飛的身旁,慢悠悠的品著茶。

吳曜昊看著於諾,他已經明白於諾問這話的意思了,她沒有追究葉翩躚下毒的事,卻不代表她就此就會放過葉翩躚!

“斬!”吳曜昊眉頭微皺,冷冷道。